昨日飯後,陽扶桑便回到了自己的府上,睡了半日,起床後用了些茶水,去了酒窖裝滿了百花春,也帶了幾壇子,一大早便離開了。
她早早的出現在了孟婆莊前,孟婆今日似乎更早,見她來了,便邀她進了院子。
陽扶桑將帶來的酒幻化出來,擺在了院中。
“這麼多?”孟七數著陽扶桑帶來的酒。
“嗯,喝完了我再回去搬。”
“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有什麼需要吩咐他們。”孟七指了指酒壇旁邊的兩個鬼差異生、異朽。兩個差役向她行禮。
“異生、異朽見過桑兒姑娘。”
“嗯。”
昨日孟七邀陽扶桑在孟婆莊上住下,一來她更方便尋人,一來自己也有個伴,一到休沐便是與黑白無常兩兄弟喝酒,沒有女子與她為伴,桑兒住下,最開心的還是自己。孟七帶著陽扶桑去了她的房間,屋裏還是昨天的那間,一樣的擺設,一樣的位置,孟七環視了四周,說道:“你看看你缺什麼,讓異生他們去補齊。”
陽扶桑將自己帶來的東西幻化出來,放在了相應的位置,對孟七笑笑說道:“我準備好了。”
一個不客氣,一個不芥蒂,就喜歡這樣直白的,兩人相視一笑,這性子倒是彼此相投,甚好,甚好。
之後。
陽扶桑便去莊前的老地方坐了下來,看著孟七。她本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在攤前穿著老婦的衣衫,作著老婦的裝扮,許是和她一樣,心裏有著自己的事情,這讓她更喜歡這個女子。遇見與自己相像的人,肯定是要多看幾眼,然後便是心心相惜。
“桑兒,你看著我幹嘛?”陽扶桑覺得自己歲數大了,喚她小桑心裏難免有些過意不去,便讓他們改口喚做桑兒,畢竟孩子都是一萬多歲的人了,臉皮沒有之前那麼厚了。
“要我幫忙嗎?”
“不用啦!”孟七看著陽扶桑,手裏停下後又開始忙活。自己與尋人的桑兒有什麼樣的區別呢?在這一碗一碗的端湯,卻從未再遇見過他,桑兒的執著,與她有何嚐不是動力呢!老實端湯,守護冥府,這是她的目標,不能忘。
一黑一白,一動一靜,融在漫漫黃沙與密密的紅花之中。
陽扶桑喝著自己的百花春,看著鬼來鬼去。這莊前不再因為她的身份而沒有官差,偶爾會來一兩個小鬼差,這不,剛來了兩個官差,坐那喝茶聊天,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有鬼的地方也是。
“聽說,前日的事情,天界來人了!”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要來的,你就說那十八層煉獄的惡鬼,硬是衝出來了。誰給他們的勇氣?”
“我可聽說是什麼幽冥洞裏的什麼東西出來了。”
“不管是什麼東西,咱們守好冥府就好,你們可知天界來的人是誰?”
“這個不知道,那仙使直接去了冥王的殿中,據說階品不低。”那人說著,還朝右邊撇了一眼,那邊坐的也是仙界的人,她來冥界許久,階品嘛!他們也看不出來,隻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待在冥界不回去?
被看的女子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喝著自己的酒,半倚在桌前,手裏的白玉酒壺敞著口,酒香一點點的散發了出來,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陽扶桑低頭,她早就不管事了,來的誰都與她沒有幹係。
陽扶桑喝了幾口酒的時間,麵前出現了一個牛頭。
“你是?”看著牛首人身的鬼差,剛喝進口中還未進喉嚨的酒噴了出來,灑在了身旁的桌椅上。
還有少許灑在了牛頭鬼差的衣服上,那人並沒有介意,做出請的動作,“仙使,冥王有請?”
“請我?”陽扶桑重新喝了口酒,看著眼前的鬼差,她再確定一下。
前方端湯的孟七走了過來,看著手拿兵器的牛頭,他們平常都是在殿前伺候,怎麼這會來到她的莊子,還是在前日惡鬼事件之後,小桑來了一月有餘他不召見,偏偏現在。
陽扶桑起身,合上了白玉酒壺的壺嘴,對孟七笑笑,示意她放心,便朝莊外走去。一路上摸著自己的酒壺,想了很多事,自己的真身已經施法掩蓋了,還有身上的術法藏了一半,難道是他們懷疑自己是前日的禍端?這派來的什麼人,都敢來質疑自己,算了,等會看看是誰再說。
出了忘川,往裏走便是都城,路上都是來往的官差,押送鬼魂去堂前審訊,秩序很好。誰也想不到前日趁著休沐,這條街上亂的成什麼樣,這件事告訴子民,做個好鬼極為重要,要不就算去了孟婆莊那也投不了胎。
一直走在前麵帶路的牛頭停了下來,轉身說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