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祥輕笑著問:“您老人家不在宰相府享清福,怎麼跑這裏來了?”

豐來福朝著蘇玉祥拱手行禮,謙遜的笑道:“三少爺哪裏話,奴才不過是奉我家老爺和老夫人之命,帶著白老先生來給姚姑娘診脈的。”

“老夫人?”蘇玉祥納悶的問:“老夫人怎麼會認識在下的妻妹?”至於豐宰相,蘇玉祥壓根兒就沒多想。別說他一個不沾親不帶顧的宰相,就是自家父親大人也沒正經瞧過姚燕語一眼呢,宰相大人這會兒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這個,老奴也不知道啊。”來福圓圓的臉笑得很喜氣,但在蘇玉祥看來卻十分可惡。

既然不肯說,也就沒必要自討沒趣了。蘇玉祥在正廳的椅子上坐下來,看著緊閉的門簾,默默地等。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頭發胡子都花白的七旬老者從內室走了出來,蘇玉祥忙站起身來上前兩步,拱了拱手:“白老先生。”

白家世代行醫,救人無數,白諾競雖然是一介布衣,但雲都上下的人都敬他三分。他跟蘇玉祥也算是熟識,因此朝著蘇玉祥拱了拱手:“蘇公子。”

“有勞白老先生了,老先生請坐。”蘇玉祥謙和有禮的讓了座,然後方問:“請問老先生,這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白諾競搖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連說了三聲:“奇怪。”

“白老先生,這話怎麼說?”蘇玉祥頓時覺得頭疼,連這位老爺子都說奇怪,那這病得多奇怪啊?

“這病來的很奇怪。老朽行醫五十年,卻從沒沒見過這樣的症狀。”

“那……這到底該怎麼治?”

“從脈象上看,病者是有些外感內熱,但究竟也不是很嚴重。許是江南江北氣候不同水土差異所引發的病症。我們家坐堂的陸先生開的藥方倒也對症,我再加上兩味藥,先吃三天,再看脈象吧。”

蘇玉祥又問:“那以老先生的意思,這病到底要不要緊?是不是該接回家去調養?”

“性命是無憂的。但……正因為病因很難確定,所以有些麻煩。如果不是氣候所致,就有可能是時疫,十有八九會出傳染。而且城內人口多,環境嘈雜,還是不要回去了,總之,以靜養為宜。”

蘇玉祥又有點犯愁:“可這裏乃是庵堂所在,男子時常進出總是不方便,家裏也不好照顧。”

這就不是一個看病的先生所能管轄的事情了。白諾競老先生笑了笑,默默地拿起筆來低頭添改藥方。

蘇玉祥看著白老先生開的藥方,立刻吩咐人去抓藥然後速速送來煎熬。又親自送白老先生出庵堂,看著宰相府的人一並離去後,站在庵堂門口沉默良久才轉身回來。

姚燕語在內室,外邊蘇玉祥跟白老先生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等蘇玉祥回來後,翠萍便將蘇三爺請到一旁,福了福身,說道:“三爺,我們姑娘現在不方便見三爺,有幾句話,讓奴婢轉告,請三爺斟酌。”

蘇玉祥點頭:“說吧。”

“我們姑娘說,此處為佛門淨地,姑娘這病怕是一日兩日也養不好,在此處長久居住打擾佛祖清淨實在是好。況且時不時的會有太醫或者先生前來診脈,對庵堂的師傅們來說也不方便。前幾日我們姑娘叫老馮在城南買了一處小莊子,已經著人收拾了,過幾天姑娘想搬到那邊去養病,還請三爺跟大姑奶奶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