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遭報,勇士北征(1 / 3)

雲瑉聽了這話,微微苦笑:“你又何必生氣?過幾日你二妹跟衛章成了婚,她自然也就鬧不成了。”

“是啊!這可是皇上禦賜的姻緣呢。可不是誰都能拆散的。”

“鳳歌。”雲瑉伸出手去,想要握姚鳳歌的手。

姚鳳歌一甩帕子站起身來,往後躲了兩步,秀眉微蹙:“三殿下,你可知道兩年前我為何因一場小小的風寒便差點送了性命?”

雲瑉一怔,臉上沒來得及浮現的尷尬登時褪去,神色凝重:“為何?”

“我也是才弄明白。”姚鳳歌自嘲的苦笑,“那一次,在太後靈棚後麵,你跟我說了幾句話,便讓我引來了殺身之禍。”

“誰?!”雲瑉的臉色登時沉下去。

“是誰你就不用問了。”姚鳳歌平靜的看著雲瑉,“我今天來這裏見你,也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情。總之是我對不住你在先,但也請你諒解,婚姻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做不得主。你也做不得主。我們兩個成了如今這樣,不是你願意的,也不是我願意的,但我們都得認命。我隻希望你好好地做你的王爺,而我,也有我的生活。之前種種,都如過往雲煙,該散的就讓它散了吧。”

“鳳歌……”雲瑉還想說什麼,卻見姚鳳歌已經抬腳往門口走,看樣子竟是要開門出去。

顧忌到她的名節,雲瑉無法再多說什麼,隻得轉身進了暗門之後。

外邊珊瑚已經從後廚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仆婦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是幾樣南味小菜,並一碗碧粳米粥。

“奶奶,你早飯都沒怎麼吃,不如先吃點粥墊墊,蛋餃一會兒就好了。”

“嗯,拿進來吧。”姚鳳歌轉身,屋子裏已經沒有了那人的影子,心裏一陣釋然,又一陣空曠。

再說雲瑤跟從蘇月齋出去,坐著馬車往定遠將軍府那條街上去轉了一圈,姚燕語的嫁妝隊伍站了滿滿的一街,看樣子怕是忙到晚上也忙不完。

雲瑤坐在馬車裏看了一會兒,心裏萬分的不如意,卻又沒有辦法。

皇後娘娘那日已經敲打過她了,皇上給衛章賜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聖旨已經頒下去,除非姚燕語死了,否則這事兒在沒有轉還的餘地。

除非姚燕語死了!

雲瑤咬了咬下唇,眯了眯眼,恨恨的想,就算她死了,估計自己也還是嫁不成衛章。想自己貴為郡主,也算是金枝玉葉,怎麼就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呢?

“郡主,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您請快些回府吧,世子爺找您有事兒呢。”誠王府的二總管氣喘籲籲地在車外說道。

雲瑤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吩咐:“回去吧。”

車夫如蒙大赦一般,麻溜兒的調轉了方向,打道回府。

今天不是大朝日,誠王爺恰好也在家。雲琨從衛章府上回去便直接去了誠王爺的書房。

這件事情若是不讓父王知道,以後還得有不盡的麻煩。之前他還一直在想,有皇後娘娘的提點,母親總會約束著妹妹些,如今看來,連皇後娘娘的話母親都當成了耳旁風。

太後已經去世兩年了,宮裏是皇後娘娘當家!不把皇後的話放在心上,後果會怎麼樣?

身為兒子,雲琨不能說自己母親的是非,但身為世子,他卻有管理好王府的責任。

誠王在書房裏跟一個幕僚在下棋,因見兒子進來,便問:“我聽說衛章府上的人找你,是有事?”

雲琨躬身回道:“父王,今天姚家送嫁妝,發生了點事情,所以顯鈞叫兒子去商議了一下。”

“哦。”誠王抬頭看了一眼雲琨,把手裏的棋子一丟,笑著對那幕僚說道:“本王輸了。”

那幕僚豈能沒這點眼力見兒?忙起身笑道:“王爺有事,那屬下先告退了。”

誠王點點頭,看著幕僚退出去之後,方問雲琨:“是怎麼回事兒?”

雲琨重重一歎,把羅三有帶著戲班子攔著人家送嫁妝的隊伍唱吊喪戲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跟誠王爺說了。

誠王不及聽完,便抬手掀了棋盤,怒道:“真是太不像話了!我王府的臉都讓這些狗奴才給丟盡了!羅三有在哪裏?直接把這狗奴才給我亂棍打死!”

“父王,打死他……”雲琨皺眉,打死一個奴才,又能怎麼樣?王府裏最不缺的就是奴才。

“這事兒是誰指使的?是不是瑤兒?!”誠王一點也不傻,自己女兒的那點心思他如何會不知道?他一直不點破,是因為覺得女兒也不小了,女孩子家的心事應該由母親去化解,他一個做父親的怎麼好多說?

但如今看來,自己的一番苦心,全都白費了!再這樣由著她任性下去,早晚要鬧出大事兒來!

雲琨皺眉不語,一母同胞的妹妹他自然心疼,可這也太過分了!

“哼!我就知道!”誠王爺一腳踢開地上的綠檀木棋盤,踩著玉石棋子便出了書房,直奔內宅。

雲瑤一進她母妃的院門便覺得氣氛不對,院子裏的仆婦丫鬟不知都躲去了哪裏,一個人影兒也不見。

原本秋高氣爽的天氣,這裏愣是壓抑的可怕。她的腳步在院子裏頓了頓,看了看左右,心一橫,便一路走進了正廳。

父王的臉色鐵黑,母妃臉色蒼白,哥哥?哥哥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好像根本沒看見自己。

大事不好。雲瑤心裏暗暗地歎了口氣,莫不是今天的事兒讓父親知道了?怎麼會這麼快?順天府尹?還是雲瑉?這兩個人都沒可能這麼快來告狀啊。

“一大早的不見人,你跑哪裏去了?”誠王陰沉著臉看著女兒,問。

“我出去轉了轉,遇到了三皇兄,一起在蘇月齋吃了早點,還帶了他們的招牌包子回來。”雲瑤說著,轉身看門外,她的隨身丫鬟忙拎著一個荷葉包進來,雙手奉上。

誠王哼了一聲,看都沒看那包子一眼,隻是說道:“前些日子皇後娘娘叫你去慈心庵抄寫經書,你可認真抄寫了?”

“回父王,自然是認真抄寫了。師太每日都來收的,說是拿給皇後娘娘看。”

“嗯,昨晚我夢見太後了,她說你抄的經書很好,很有孝心。希望你再幫她多抄一些,過年的時候好拿出去散人。”

“啊?”雲瑤頓時繃不住了,“父王,我剛回來!”

“你也知道你剛回來!”誠王怒聲斥道:“你剛回來就出去胡作非為?你以為這個家裏沒人管得了你了嘛?!”

“父王,我……”

“閉嘴!”誠王爺心裏的怒火不是一星半點。姚遠之雖然隻是個二品總督,可在皇上的心裏分量卻不輕。他那個女兒現在皇上也寶貝的緊,婚事還是禦賜的!自己這個不孝女到底是有多不懂事,居然雇了戲班子去唱吊喪的戲攔住人家的嫁妝車隊不讓過?!

“母妃……”雲瑤又轉身看向誠王妃,希望母親能替自己說兩句話。

誠王妃早就被訓斥了一頓,這會兒還沒哭過勁兒來呢,聽見女兒這一聲‘母妃’忍不住又放了悲聲。

“都給我閉嘴!再哭你陪著她一起去庵堂裏抄經書!”誠王爺拍了桌子。

本來嘛,昨日他聽皇上說,長公主要跟靖海侯聯姻,把二女兒許給蕭霖。皇上不能駁了長公主的麵子,已經口頭答應了。

眼看著自己的準兒媳和準女婿都沒了,誠王爺心裏就不舒服,今天又出了這檔子事兒,如何叫他不心煩?

這一聲暴喝,加上拍桌子,那邊母女倆嚇得再也不敢哭了。

“我不妨再多說兩句,衛章跟姚家的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你再鬧也沒用!你與其鬧下去自取其辱,倒不如安下心來好好地修修你的性子!你這個樣子別說將軍,任誰敢娶了你進門?你不把人家的祖先堂給燒了算是人家的燒了高香!你這孩子——簡直是不知輕重,不可理喻!”

誠王爺雖然是皇室子弟,但自幼習武,多在軍營曆練,著實是個硬漢子,他這樣的性子,教育兒子也還好,但教育女兒是真的不怎麼樣。

不過自古以來,女兒多跟著母親在內宅學習規矩禮儀,極少跟父親在一起。你讓個古代的大老爺們兒教育女兒,估計十個有九個半都是這種態度。

女兒嬌弱,當父親的隻能狠狠地罵兩句,要麼就送出去教規矩。

但那些奴才就無所謂了,誠王爺發作完了女兒,把剩下的一腔怒火都發作在了羅三有身上,二話不說叫人拖出去一頓好打,打得奄奄一息,直接丟到莊子上去自生自滅了。

自此後,誠王府的奴才都知道,以後服侍郡主可要小心些,一不留神可不是罰銀米的事兒,而是半條命啊!

這一日,忙了許多人,卻唯獨姚姑娘是閑著的。

雖然她也是早早的起來,但今天這大事兒她卻一樣都插不上手,寧氏和姚燕語也不許她插手,就沒有這個道理。待嫁的女兒一直到出門那日,都是養在深閨裏的。

於是姚姑娘等著送嫁妝的隊伍走了,院子裏消停了,又回屋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過午時分。

因馮嬤嬤帶著翠微翠萍兩個丫頭去了衛府還沒回來,小丫頭們忙碌了這幾日也都累壞了各自躲懶去了,屋子裏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響。於是姚姑娘自己起身穿好了衣裳,隨便把長發理了理編成麻花,便出去找吃的了。

外邊廊簷下杜三娘子正攬著杜鵑讓她學識字,因見姚燕語出來,忙把杜鵑放開,上前去福身問:“姑娘醒了?可是餓了?”

“嗯,她們怎麼還沒回來?”姚燕語抬頭看了看天色,平時覺得那些人在跟前吵吵鬧鬧的煩得慌,現在乍然都出去了,又太空了。

“馮嬤嬤走的時候說,今兒一天估計忙不完呢。那些東西得看著他們都擺放好了,大大小小幾百件兒呢,估計得忙活兩天。”杜三娘子笑道,“姑娘若是餓了,廚房有點心和粥,奴才去給您端來。”

“噢,好吧。”姚燕語揉了揉肚子,轉頭看見杜鵑手裏的一本開蒙識字的書,便笑著坐下來教小姑娘認字。

而同是這一日,還有一件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