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瑜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找了酒店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幫忙找了間小型的商務會議室。
環境清幽,沒人打擾,但顯出了幾分公事公辦的正式,不會那麼親密。
分坐在會議桌兩側。
萊斯特目送服務員退出房間,帶上門。
複雜的眼色隨即轉移到了裴瑾瑜的身上。
“你真的那麼喜歡陸子池?他都已經結婚了,在愛琴海的時候他對他的妻子那麼好,也不像會為你離婚的樣子,連你來了也隻安排你住在酒店,你真打算這麼沒名沒份地追著他跑嗎?”
裴瑾瑜端水杯的手頓了頓。
一開始還有點懵,之前萊斯特說什麼都不相信她對陸子池有意,怎麼今晚她還沒開口呢,他就自己認定出這麼多“事實”來。
片刻之後,她才想起了問題症結。
壓下心中狂喜,裝模做樣地點頭說道,“沒錯。你也看到了,他並非完全對我無意,不然也不會交代酒店的管理人員無條件聽從我的安排,之前他在你們麵前表現得那麼冷漠,都是給外人看的假象。”
萊斯特目光陰晴不定,像是在思索她話裏的真實性。
裴瑾瑜生怕事情鬧不大。
喝了口水,鎮定自若地繼續往外丟炸彈。
“我和他早在畢業之前就互相有好感,隻是礙於雙方都無法放棄自己的家族事業,彼此間隔得又太遠,才無奈分開,下午你也從我公司同事嘴裏聽清楚了,裴家馬上就要和陸氏集團合作進入國內市場,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他願意為了我涉足此前從未涉足過的行業,我也願意為他回到國內開拓新市場。”
萊斯特覺得心髒好像被擰成碎片似的,一下一下揪心的痛。
啞著嗓子追問,“你要回國?那原來的裴家怎麼辦?你的爺爺,家人,你全都不要了嗎?裴家的根據地明明在那裏,在你出生的地方,你真要拋下所有回國?”
裴瑾瑜聞言,諷刺地笑了笑。
“這不正是你們希望看到的嗎,讓我把位置讓出來給裴文,因為他是我們這一輩唯一的男丁。因為他父母還活著。”
她輕嘲又不屑地道,“可惜在我看來裴文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再來十個他我都不會看在眼裏。就算我把整個裴家拱手相讓,他能做的也就是看著裴家衰敗而已。”
可惜大伯父一家不願意承認自家兒子就是個廢物,父親過世前答應過要好好照顧她的爺爺,年歲漸老之後也開始舔犢唯一剩下的兒子,相信大伯母那套“孫女大了總要嫁人,到時候就隻算半個裴家人”的言論,非要她跟眼前的男人訂婚。
萊斯特原本痛苦的俊臉上浮現出幾分迷茫,有些不解地問道。
“瑾瑜,你在說什麼?”
裴瑾瑜完全不信他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
輕輕敲了下桌麵,嘲弄地說道,“別裝了!你答應大伯母他們跟我訂婚,不就是想借裴家的勢扳倒你同父異母的哥哥嗎?我實話告訴你,不管他們當時答應過你什麼,你都不可能得到的!因為我不會把裴家讓出來,這是我父親和母親創下的基業,他們臨走前立了遺囑要留給我的東西,憑什麼要我讓給他們?”
後麵半段涉及裴家恩怨的部分萊斯特聽得半懂不懂,但最開始的那一句他聽得很明白。
裴瑾瑜覺得他跟她訂婚,是為了借用裴家的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