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若能將世界用方程式表現出來,若能用一個充滿蛋清的卵狀物作為世界本源,若能像幾何學家在琢磨圓錐體截麵時看出了橢圓和其他各種曲線那樣,經過不斷變形過程之後也能看出生命千變萬化的不同側麵,那當然是件大好事,而且是一件能叫我們忽然長高半米一樣功德無量的事。很可惜,有史以來,我們多少次都得放棄自己的美好想法!如果隻觀察一粒下降的塵埃就行了,那麼真實事物就是我們根本把握不住的了。看來,我們還是得鼓足力氣追溯到生命之河的源頭,直接考察它的起源!這一問題的難度與代數拒絕解決的那個難題是不一樣的。這其中有許多驚人的未知數,比懸擺運動機器的那些阻力、變形和摩擦問題更難求證。那就幹脆不理睬它們吧,這樣才好建立我們的學說。
話雖如此,真要麵對這樣一種拋開自然不管的自然史,這樣一種按自己意願選擇事實真相的自然史,我的信心就要動搖了。所以,我索性根本不費心尋找什麼機遇,這種事我是幹不來的,倒是可以在機遇出現之際一把抓住它。我圍著變形論兜起圈子,結果看到,這座有能力與歲月抗衡的宏偉建築的穹頂,卻原來隻是個尿泡。實在對不起了,我用大頭針戳了進去。
我還要再戳一下。適應多種多樣食物的能力,對動物來說是一種可以保持興旺的素質,是使之能在嚴酷的生存鬥爭中發展壯大自己的頭等重要因素。最悲慘的物種,當然是隻靠其他任何東西都代替不了的一種食物來維持生命的物種。假如燕子隻吃一種特定的小飛蠅,什麼時候都是這一種,那麼它會成什麼樣子呢?這種小飛蠅消失了,而且蚊子存在的時間又不長,這鳥類我看就得餓死了。事實上,無論燕子的生命還是我們民居的燕窩情趣,二者無一喪失,都保全下來了,因為燕子不在乎吃小飛蠅還是吃蚊子,甚至還有名目繁多的一大群空中飛蟲,都可供它食用。假如百靈鳥的嗉囊隻能消化播撒的種子,一點兒變化都接受不了,那麼它又會成什麼樣子啊?播種結束了,這一季節畢竟是短暫的,這位田壟客人就隻好一命嗚呼了。
人的高級動物特長之一,不正是有一副好胃腸嗎?他能接受的食物種類是最雜的。這樣,人便可以不受氣候、季節和地理緯度的限製了。我們再說狗。各類家養動物當中,為什麼隻有狗能跟著人到處走,甚至能在極其艱苦的長途跋涉中與我們形影不離?這又是一類雜食性動物,因而又可稱之為世界主義者。
勃利亞·薩瓦蘭說:“對人類而言,發現一盤新做法的菜肴,比發現一個新的星球還重要。”這名言絲毫看不出在故作幽默,說的完全是真話。那還用說,當初第一個想到軋碎麥粒,糅合麵粉,把麵團放在兩塊燙石頭之間烤熟的人,肯定比如今發現第二百顆小行星的人更有功勞。不管發現一顆海王星是多麼傑出的貢獻,發明土豆一事的功勞完全可與之等量齊觀。凡是能擴充我們食物資源的事,都屬於頭等功勞。進一步而言,由人類獲得的真諦,在動物那裏也不會被證明是假的。世界是屬於那副不受專門食物限製的胃腸的。這樣的真理一點就明。
的確,若能將世界用方程式表現出來,若能用一個充滿蛋清的卵狀物作為世界本源,若能像幾何學家在琢磨圓錐體截麵時看出了橢圓和其他各種曲線那樣,經過不斷變形過程之後也能看出生命千變萬化的不同側麵,那當然是件大好事,而且是一件能叫我們忽然長高半米一樣功德無量的事。很可惜,有史以來,我們多少次都得放棄自己的美好想法!如果隻觀察一粒下降的塵埃就行了,那麼真實事物就是我們根本把握不住的了。看來,我們還是得鼓足力氣追溯到生命之河的源頭,直接考察它的起源!這一問題的難度與代數拒絕解決的那個難題是不一樣的。這其中有許多驚人的未知數,比懸擺運動機器的那些阻力、變形和摩擦問題更難求證。那就幹脆不理睬它們吧,這樣才好建立我們的學說。
話雖如此,真要麵對這樣一種拋開自然不管的自然史,這樣一種按自己意願選擇事實真相的自然史,我的信心就要動搖了。所以,我索性根本不費心尋找什麼機遇,這種事我是幹不來的,倒是可以在機遇出現之際一把抓住它。我圍著變形論兜起圈子,結果看到,這座有能力與歲月抗衡的宏偉建築的穹頂,卻原來隻是個尿泡。實在對不起了,我用大頭針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