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僅林嫣然和林清朗去了謝府,林母也去了。

自然,她去是為了看著林清朗,防止林清朗在花宴上同林嫣然做出什麼過密舉動,惹人懷疑。

同時,她亦是抱著為她這兒子尋一門好親事的想法。

謝家乃當朝權貴,又是皇親國戚,聲望極大,眾人都知,這場花宴實際上也是一場相親宴會,京城內年輕的世家公子以及高門貴女皆會參加,林母便是想借此機會,讓林清朗多多認識些其他女子,盡早將親事定下來。

林母想,這謝家世子十之八九是對他們家嫣然有了意思,隻要兩人再發展一下感情,待到了差不多的時候世子再將這層關係點破,這親事便是水到渠成,不用她操心了。

如今她需要操心的是,如何給林清朗找門親事,讓他成親,不再執著於他這妹妹。

若是他們這兒子喜歡自己妹妹這事被人發現,惹人懷疑林嫣然的身份,牽扯出蘇家謀反之案,那他們家隱匿罪臣之女,怕也是不保了。

唉。

“清朗,你過來。”

在馬車停到謝府門前時,林母滿麵愁容,歎了一口氣後將林清朗叫到一旁,語重心長道:“好兒子,你可千萬記得,今日到場的皆是京城貴胄,你萬不可和嫣然行為過密,不可太靠近她,要不然惹人生疑,嫣然的身世若被發現誰都救不了,這事你自己掂量掂量,娘知道你最是舍不得嫣然受苦了。”

林母又是明理暗裏一通警告,暗暗以林嫣然相要挾。

林清朗沉默聽著,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的亭亭少女,沉沉應了一聲。

林母這才喜笑顏開,又恢複了平日裏那端莊溫婉的模樣,進了謝府。

謝府擺滿了昂貴花卉,各色皆有,爭奇鬥妍,爭相盛開,府內設有花廳,又有射箭投壺,作畫作詞這風雅之地,甚至還有專門賽馬的地方。

眾多公子小姐早已到場,衣裙華美,滿麵笑顏,穿梭遊走於花海中,或說笑打鬧,或談談趣聞軼事,詩詞歌賦,似乎連空氣裏都彌漫著春日的繾綣花香,莫不美好。

林母一進林府,一一打過招呼,便拉著林清朗進了花廳,同一眾夫人小姐熱情地攀談起來,儼然一副恨不得今日便能給林清朗選個好親事,讓他趕緊成親。

林清朗生得俊美,身姿俊逸,一身清貴風華,他雖麵上冷漠沉鬱,令人生寒,但他還未及冠便已是赫赫有名的將軍,征戰沙場從無敗績,已然是天之驕子,是無數京城貴女的白月光和傾慕對象。

他今日一身竹青錦袍,白色發帶,少了幾分令人駭然的戰場殺伐氣,盡顯清風霽月,倒是像極了清冷風雅的公子。

但僅僅隻是麵上像了幾分,他深邃的眼眸仍是陰鷙又冰冷,凶殘又陰鬱。

林嫣然剛被謝佳瑤領著去了後花園賞花,而他卻隻能淡淡看她,灼灼目光掠過她臉,未有停留。

當著別人的麵不能親她,不能抱她,不能把她圈進自己領地。

他如此告誡自己,還未到時候,他需要忍耐。

“這便是林家那位公子嗎,生得果真好看,俊美非凡,又有將軍的威嚴之氣。”

“是啊,前段時間又打了勝仗,據說他還未及冠,是最年輕的將軍呢。”

“你說,他會喜歡怎樣的姑娘呢?”

……

此時他一入花廳,剛還喧鬧的花廳倏忽間便靜了幾分,不少貴女的目光齊齊投向他,頓時兩頰生紅,嬌羞含春,不時小聲議論,還有幾人緊抓手帕,通紅著臉上前和他交談。

林清朗不至於讓人難堪,迫於禮節一一回應,隻是雖禮數周到,滴水不漏,但他神色懨懨,興致缺缺,周身散發出的冷厲氣息已是令人不敢過多接近。

很顯然,他對這裏的一切都沒興趣,眾人知曉,也就不再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