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震那老貨,隻怕跟樊家皆都擔憂南宮嬌會給挑中送去聯姻,才趕著辦喜事兒。南宮嬌是他的閨女,他怕南宮嬌受苦,莫非南宮嬛便不是他的閨女了麼?他任由南宮嬌這樣糟踐南宮嬛卻不管不顧加以縱容,這般的父親,真真是豬狗不若。

並且,南宮震那老貨,為要南宮嬌順利出嫁,還為南宮嬌她娘柏氏那妾氏扶了正,要柏氏成為了繼妃。

講著,慕元姬眼中的光芒黯了一下,隨後冷到結成霜,“今日,我便要她們曉得,我這前任王妃生的、襄陽王府嫡出的縣主南宮嬛,不是個任人搓圓摁扁的軟麵條!”唇邊兒的那一縷笑容,深藏殺意。

青兒給她眼中的寒芒嚇到,連連吞了兩回口水。

可青兒怎會曉得,那日給南宮嬌暴打的南宮嬛,的確實確已然一命嗚呼,現而今活下來的,是滿身命債似海深的慕元姬。

上蒼大抵亦不忍她的冤屈深藏,才會給她這樣一個機緣,幫一個跟她同樣悲哀的女子,去過她的人生。

既然上蒼作了這樣部署安排,那樣,她慕元姬亦不可以辜負了蒼天的一片苦心才對。

她如今隻須一闔上眼,臉前全皆都是那些許許年獨孤無忌跟薑露敏對她的磋磨,獨孤無忌,薑露敏,你們欠我的不共戴天之仇,我必定千倍萬倍地討回來!

我慕元姬向天起誓:此世,和你們不共戴天!

命債,要用命來償!

隻是,在找尋賤貨跟渣男複仇先前,她要好生跟南宮嬛的仇家們算一下總賬才對。

她必須坦承,愛慕虛榮的南宮嬌跟有奶便是娘滿心想要攀貴結富的樊景,真真是天生的一對,絕配!

王府前堂張燈懸彩,貴賓滿座,太師府的喜轎已到,太師府大少爺樊景用紅緞牽著新娘恰要向外走,鑼鼓囂天,盛況曠古。

“父親,姊姊出嫁這樣大的事兒怎麼皆都不要我出來一塊迎客,這可是咱襄陽王府的第一等大事兒,少了我這縣主,隻怕不大好罷?”

滿室喜慶中,一縷線布麻衣的身影邁進了正堂,如黃鸝出穀的嗓調,傳貫婚堂,喜樂跟炮仗聲莫明停歇了。

諸人尋聲看去滿室貴賓瞧著忽然出現的襄陽王府七小姐,麵麵相覷。麵色十分詭異。

來人恰是給搶了縣主身份兒、退居別院更一夜當中淪為棄婦的南宮嬛,亦便是,慕元姬。

滿身喜慶的新郎在看著來人後,麵上的笑意凝結住,即使新娘亦不禁自主的揭起蓋頭來,看著來人,麵色大變。

婚堂上霎時鴉雀無音。

慕元姬若無其事兒地忽略了一切人的視線,走至新娘的跟前。

慕元姬恣無忌憚地端詳著新娘南宮嬌,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品頭論足道:“皆都說人靠衣裳佛要金裝,叫花子穿戴禦用工匠縫製的婚服,確實亦有那樣二分麻雀變鳳凰的味兒。”

她講著,對上新娘的目光,眼色冷了六分,“你如果早說你喜歡這身婚服,四年前我便可以送你了,你何苦這樣大費周折地誆騙天底下的人,非要說自個兒是襄陽王府的嫡出縣主呢?此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