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嗎?”突然停下來問她,滿足之後隻是變得更形貪婪。

唇角柔弱的線條卑微,哽咽卻不肯再說任何話,她依然低垂頭闔著眼睛。已經累極了,什麼都不曾擁有的人,哪來奢侈的愛情?

被高高舉在他要的激情裏,隨他盡興。水燙過皮膚,想就沉到水底窒息而去,他把更多呼吸給她,纏吻到知覺深處。

不免可憐自己,想死也是不行的,他不會讓的。

已經沒有力氣,進出的呼吸越發短促,他終於肯停下嗎,隻是回到溫暖的織物裏卻反而更冷了。

手腕上鉗製的疼痛竟然變得輕柔,黑暗亮成一片,有人推她到了光明裏,並非可怕的深淵,那裏是溫暖。

他在低啞的喚她的名字,終於聽見了,微微側頭的瞬間被占有到極點。呼吸混著那些鈍促的節奏慢慢停了。

爆發的力量,腰上胸口和深處突然痙攣的疼,手指僵持握在一起,最終,什麼也不知道了。

……

不知沉睡了多久,醒來時,世界依然是黑的,冷得厲害,身體卻被罩來太陽一樣的溫暖裏。額頭的疼像錐子很深的刺透。

肌膚相貼,極致相異的溫度。他還在深處,慵懶動了動,寵溺多過懲罰,隻是酸脹的痛楚本已撲天蓋地,些微的恣情都是新的折磨,換她急切的促喘和顫抖。下意識的依然想躲避,隻是全在他懷裏,動不了。

四年前痛徹心肺哭了,為了分離。現在,唇邊沒來由滿足的歎氣,走不了了,她再也走不了了。並不盡是快樂,更多的珍惜。他本想要更多,隻是不能再繼續了。

睜開的眼眸還是潭一般深的幽黑,眉頭蹙緊,因為他一點點改變深深鎖住。天快亮了,她幾乎沒有真的休息過,意識淡去又被他不停帶回清醒。

舒口氣,吻著冰冷的唇,結痂的傷口在他的角度看得清楚,正如他心口因為愛留著的傷疤。似乎是故意的,放肆感應過她的溫暖,再一點點抽離。

並不反抗,有時手臂甚至像是擁抱默許。隻是力竭之後一切順了他,她叫過他的名字,朦朧輕柔,閉緊了雙眸,像是求救的呼喚。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卻給了他想要的極致歡愉。

焦距終於凝在臉上,模糊的像是夢沒斷過,她醒醒睡睡。睫毛慢慢煽動,麵前,隻是個陌生的人嗎,搶走自己最後一點點所有。

“我愛你!”貼近她嘴唇上試著反應,卻是真心實意並不後悔,“封嫣,我愛你!”

竟然側頭的力氣也沒有,隻是閉上不該給的柔軟唇瓣,闔了眼睛。她聽過他的獨斷,現在隻覺得崩潰般的倦累。

她不想給,也會被迫給,他從來都是這樣,很多年前就讓她失去了所有。那是最苦痛的第一次,也是一輩子抹不去的記憶。

愛過嗎,已經早不記得,隻是想遠離,然後和程東離開。

想到那名字,難過而茫然。

這樣的自己如何麵對那樣坦然的一個人。不久前那個逝去的輕吻,心頭絕望,頭難受的厲害,惡心的感覺很重隻是吐不出。

任黑暗吞噬自己。她愛過太多,哥哥,父母,旭姨,甚至封藍,還有他。卻沒愛過程東。

現在,覺得什麼也愛,也都不愛了。

還剩下什麼,恨嗎?

是吧,恨封藍,也恨他,即使真愛過,現在也隻是恨了。

“記住,你是我的!”他不再糾纏,卻在入夢前很多遍告訴她最終歸宿。手臂在腰側滑動,一直印到心口柔軟處。

被子依然是溫暖的,他也是,隻是她很冷。黑暗裏看不見他的臉,額角的疼時深時淺,如同他的欲望時濃時淡。

天快亮吧,唯有祈求,疲倦的停止思考,讓頭上的疼平息,暫且饒恕一會兒,累了,真的,心身疲憊。

別哭吧,不許哭,這樣想著就睡著了,柔弱在他懷裏。

黑暗與光明,從此刻起,他都侵襲在她的世界,而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