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早上,依舊劉金蓮來給陳玄奘送飯食。
可,到得中午,卻是客棧裏的夥計前來。
待夥計要離開時,陳玄奘忙叫住:“阿彌陀佛!”
“施主,請等一等,貧僧有事相問。”
那夥計不耐煩:“有事你快些問,這長安城即將召開水陸法會,客棧裏的客人都滿哩,吾可沒時間聽你這和尚瞎囉嗦。”
“是是是,貧僧知曉,貧僧知曉!”
“貧僧隻是向你打聽,為何這幾日給貧僧送飯食的那位女施主,晌午未來?”
聞言,夥計瞪眼。
一臉怒色,道:“你這和尚,好生奇怪,不修你的佛法,問我家小姐做甚,她有事自然來不得。”
“好了,吾忙去哩!”
見夥計臉色不好,陳玄奘便沒再問,關門時,心裏在想:“莫不是那女施主有事?”
飯後,陳玄奘翻看經書,卻如何都看不下去了。
繁複經文好似螢蟲亂飛,讓他覺得煩躁難安。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
待到晚飯之時,一道嬌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和尚,吾送飯來了!”
是劉金蓮的聲音!
頓時,陳玄奘麵露喜色,但在劉金蓮開門之時,喜色又收斂不見。
卻見劉金蓮神色難看,好似哭過,眼眸紅腫!
取出飯食,劉金蓮便準備離開。
見此,陳玄奘忙叫道:“女施主,請等等!”
劉金蓮忙回頭,欣喜萬千,百媚橫生,問道:“和尚,你叫我?”
“阿彌陀佛!”
陳玄奘點頭,道:“是貧僧,叫你!”
“隻是想問女施主,是不是有什麼憂煩之事,困於心,貧僧專習佛法,或許可開解一二。”
聞言,劉金蓮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
不過,卻在陳玄奘的旁邊坐了下來,而後捏著陳玄奘袈裟的一角。
徐徐開口道:“不瞞大師,小女確有一件煩心之事,困於心間,而百轉愁腸。”
陳玄奘未出聲。
劉金蓮喃喃道:“不瞞大師,我喜歡上了一個和尚,可是那和尚卻對我不理不睬,我之真心,徒勞枉費,卻不見絲毫回應。”
“那和尚他傷了我的心!”
此話出口,縱然陳玄奘再怎麼蒙昧無知,也知道劉金蓮說得那和尚便是自己。
騰!
陳玄奘的臉徹底紅透,本來想出好多開解的話,此間卻一時無言。
“和尚,你懂麼?”劉金蓮湊到陳玄奘跟前,柔聲問道。
那軟綿綿的聲音好似輕柔紗幔,在陳玄奘的心頭,輕輕拂過。
陳玄奘不知如何應答,又閉上眼目,口念經文。
“哼,你怎這般無趣,枉我鍾情於你!”劉金蓮忽地站起,拿起食盒,便推門而出。
而此時的陳玄奘卻滿心慚愧,睜眼後,嘴裏隻有阿彌陀佛!
不過,很快出屋的劉金蓮便又折回。
當著陳玄奘的眼麵,用纖纖玉指,沾著茶水,書寫文字。
寫的是:今夜亥時,若你願意,你我柴房約定此生,可離開長安,做一世恩愛夫妻!
寫罷,劉金蓮頭未回,便翩然而去。
隻留得陳玄奘靜默無言,心裏卻是千回萬轉,心緒難平。
.......
這夜,客棧後院。
柴房處。
這裏頗為雜亂,燈火不明,客人居於前院,隻有許些馬匹係在馬房之中,發出嘶嘶之聲。
柴房裏,劉金蓮端著一盞明燈,蹲在角落,靜候陳玄奘到來。
遠處,一屋頂,太子李承乾和法海隱匿身形,藏於暗處。
“師兄,等下那陳玄奘來了,你可就輸了,到時,吾的一月夜壺可就歸師兄了。”太子李承乾笑眯眯道。樣子相當之自信。
法海瞥嘴道:“吾不信那陳玄奘會來!”
“前兩日,他都沒來,為何這日,你便確定他會來?...吾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