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妖物……”園子裏眾人驚恐地叫道,頓時一陣人仰馬翻,滿園燈籠打翻,火苗竄起,瞬間將整個園子燒起來。

黑壓壓的妖物侵襲而來,張開血盆大口,朝著眾人撕咬而來。赴宴的大多是普通的世家子弟,術士寥寥無幾,見到這麼多的妖物,全都嚇得逃竄起來。

躲避不及的,瞬間就被妖物吞噬得隻剩下一副骨架。

是血蝙蝠!蘇嫿看清那些飛撲而來的妖物,見不是雪渡寒鴉,瞬間從噩夢中抽身出來,拉著嚇傻的季芙就跑。

“大家不要慌……”崔陵歌麵不改色,吹起血色洞簫,架起了一道水幕,抵擋住鋪天蓋地的血蝙蝠,武者們也築起一座人牆,護著不懂術法的女眷和世家子弟撤離,

無數的血蝙蝠鋪天蓋地而來,很快就將那道水幕淹沒。

“蘇,蘇嫿……”季芙臉色發白地指著前方。

蘇嫿見前方季四揮舞著鐵棍,護著季寒執,被漫天的血蝙蝠壓的連連後退,連忙將腰間的七味子香囊塞給季芙,喊道:“去後院,關上門窗。”

這些都是最低等的妖物,隻要關緊門窗,等崔陵歌誅殺這些妖物或者等除妖司的人前來,就能得救。

季芙怔怔地淪為地獄的園子,臉色發白,掉頭就往後院跑去。

蘇嫿奪了一把劍,上前砍死七八隻血蝙蝠,拉著季寒執就朝著後院飛奔,還未跑出十米遠,就見他麵如金紙,虛弱地扶住園中的香樟樹,抬眼看著被烏雲遮蔽的血月,沙啞說道:“你自去逃命吧,不用管我。”

蘇嫿咬牙,看著蜂擁而至的血蝙蝠,怒道:“你死了,我找誰教我畫畫。”

季寒執目光驚異地看了她一眼,穿著秋香色短襦長裙的小娘子小臉如雪白皙,雙眼亮的驚人,似有火焰在燃燒,她如此拚命竟然隻為了他的畫?難道不該是為了他的萬貫家財嗎?

季寒執視線越過她,低啞說道:“再不逃就晚了。”

蘇嫿回頭,瞳孔一縮,隻見高台上彈琵琶的紅衣女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身後,朝著兩人走來,無數的血蝙蝠也從高空俯衝而來。

蘇嫿倒吸一口涼氣,當機立斷,一把扯下季寒執身上礙事的鶴氅,拽著他就往後院僻靜的地方跑。

季寒執一個病懨懨的貴公子,被矮他兩頭的蘇嫿死命拽著飛奔,一時之間竟然掙脫不了,隻能垂眼驚異地看著蘇嫿。

“救,救命……”絕望驚恐的呼救聲傳來。蘇嫿瞥見被血蝙蝠困在遊廊內的季芙和幾個武者,瞳孔一縮,她回頭看了一眼緊追不舍的紅衣女,咬牙將季寒執往前推去,然後拔劍砍向遊廊裏的血蝙蝠。

血蝙蝠慘叫聲掉下來,鮮血噴到她的襦裙上,夜色中,季芙呆呆地看著滿身血汙的蘇嫿飛奔而來,狠狠砍向血蝙蝠。

鮮血染紅她秋香色的襦裙,分不清是她的血還是妖物的血,她紅著眼睛叫道:“蘇嫿,你是不是傻?”

蘇嫿看著身後緊追而來的紅衣女,急急喊道:“跑到後院,別回頭。”

見季芙跌跌撞撞地跑開,蘇嫿轉身對上近在咫尺的紅衣女,冷冷說道:“術士為何能驅妖?”

“咦。”紅衣女抱著懷裏的琵琶,驚異地看著她,笑道,“我不殺女人,我隻殺你身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