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有個原木色的小桌子,不高,才到許肆膝蓋,小魚缸被擺在上麵,許肆就盤腿坐在地上喂魚。
房間裏到處都鋪著地毯,他坐著也不覺涼,一隻胳膊隨意地搭在桌上。
魚缸裏一共五條小魚,兩條白色兩條金色,還有一條黑色的。
看起來活潑好動,被喻溫養得很好。
許肆從來沒有養過這些小家夥兒,喂了一會兒就把手指伸進去撥弄,小魚不怕他,在手指周圍遊來遊去,偶爾還會撞上來。
喻溫轉身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甩了甩手上的水。
她想,雖然不知道崽崽對這魚感不感興趣,但許肆應該是很感興趣的。
天色還早,窗外有光,時而有風溜進來,沒了正午時的熱氣,熏得人想打瞌睡。
許肆逗了會兒魚,胳膊搭在桌上,腦袋也蹭了上去,眼睛闔著,似乎是睡著了。
喻溫看著他,常常想,他不知是被怎麼養出來的,二十多歲的人仍舊一身少年氣,幹淨又明朗,像灼目的光。
鍋裏的水煮開了,沸騰的聲音也拉回了喻溫的思緒。
家裏多了個人,準備的飯菜也比平時要多些,好在她已經很了解許肆的品味了,也還算得心應手。
也許是被碗筷碰撞的聲音吵醒,許肆睜開眼睛,頭頂還留著夕陽的餘暈,他坐在地上醒盹,看著仍舊歡快遊動的魚兒,輕輕敲了下魚缸。
許肆站起來,要過來幫喻溫端菜。
他個子高,進來之後廚房一下子就顯得逼仄,偏生自己不覺得,看著滿滿當當的廚房,自顧自地拉開冰箱拿飲料。
喻溫委婉提醒:“你感冒剛好。”
許肆歪頭:“是嗎?我覺得已經好了挺久了。”
他還握著飲料,明顯是不打算放下。
喻溫側了身子,讓他看旁邊還在煮湯的砂鍋。
“我煮了湯,清口的。”
許肆盯著砂鍋瞅了會兒,不怎麼情願地把飲料放回去了。
喻溫彎唇,指指已經做好的涼菜。
“端出去吧。”
許肆倒是乖,邁出廚房的時候還誇讚了一下她的圍裙。
“新圍裙不錯。”
圍裙是淺紫色的,帶了一些小碎花。
喻溫低頭看了眼,炒菜的動作一頓。
圍裙是新買的沒錯,可許肆是怎麼知道的?
她往外看了眼,許肆已經在餐桌前坐好了,認真地盯著菜看,卻沒有動筷子。
喻溫捏著鏟子,有點疑惑。
“許肆,”
許肆還在觀察涼菜裏有多少他不喜歡的東西,心不在焉地應了聲。
喻溫問:“你怎麼知道這件圍裙是新買的?”
許肆一僵。
他企圖蒙混過關:“我剛剛說這是新買的了嗎?沒有吧。”
喻溫認真點頭:“你說了。”
她聽得可清楚了。
許肆仍然低著腦袋:“嗯……它看上去就像新圍裙啊,我就是隨口一說。”
喻溫又低頭瞅了瞅,好像確實看上去就挺新的。
她接受了這個解釋,沒注意到餐桌邊的許肆悄悄鬆了口氣。
飯菜很快就準備好了,三菜一湯,因為許肆在,連菜量都比平時多了不少。
許肆喝了口湯,有他不喜歡的豆腐,但味道還行,他也就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