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朋友(1 / 3)

廣告拍攝定的是上午,一半戶外一半室內,許肆披著件薄外套,坐在車裏啃奶黃包,喻溫幫他拿著熱豆漿。

他嗜甜,連豆漿都得多加糖,但太甜了他又覺得膩,喻溫前幾次給他帶豆漿的時候,他喝第一口總是皺眉,接連試了幾次才把握好最合適的糖度。

喻溫自己是不挑的,但試過幾次也覺得這樣的糖度剛剛好。

孟浮開著車,聞著隱隱約約的豆漿香氣,按了按發空的胃。

唉,這個時候就格外希望有個女朋友能在旁邊噓寒問暖。

他一個單身狗,早上爬起來連飯都沒吃就趕過來接人了。

許肆似乎是在發呆,奶黃包吃了一個又一個,連豆漿都忘了喝。

喻溫拿溫熱的豆漿碰了碰他手腕:“還喝嗎?”

他這才回神,把豆漿接過來,低頭咬吸管。

今天天氣確實很好,太陽出來的也早,到處都亮堂堂的,連早上那點微弱的寒都很快就散了。

許肆要去化妝,化妝間旁邊就是攝影棚,品牌方那邊的策劃過來說了點需要注意的點,順便要走了幾張簽名。

彼時許肆剛脫了外套,柔軟的短發被造型師用黑色的小夾子夾住了,額頭露出來後多了幾分稚氣,因為沒睡醒而情緒寡淡,瞧著幹幹淨淨的。

他握筆的姿勢很端正,像剛學寫字的小孩子一樣,連筆流暢。

簽完名,他用來表示禮貌的那點客氣就褪了個幹淨,冷白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眼睛耷拉著,不斷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化妝師是品牌方請的,第一次跟許肆合作,也是第一次親眼見他,激動之餘就有點哆嗦。

藝人耍大牌這種事情都是小的,那種輕視人的冷暴力才可怕。

她拎著化妝包過來,半個身子入了鏡。

許肆沒回頭,在鏡子裏打量了她幾眼,大概是知道這是陌生人,稍稍收斂了一點不耐煩,頷首點頭。

“您好。”

化妝師受寵若驚,連忙應了。

“您好您好。”

喻溫知道許肆是起床氣還沒過去,他昨晚睡得晚,睡眠不足就情緒不好。

房間裏一直開著空調,雖然溫度不高,但還是有點涼,喻溫找了地方接熱水,把玻璃杯遞給許肆,讓他拿著暖手。

冰涼的手指漸漸回暖,許肆表情稍稍緩和了些,像隻收了爪子犯困的貓。

喻溫輕聲提醒那位拿起了眼線筆的化妝師,虛虛點了下許肆眼睛。

“他眼睛敏感,很不喜歡畫眼線。”

化妝師一愣,立刻就把眼線筆放下了,衝喻溫感激地點頭。

喻溫在室內也是戴著帽子的,露出的眉眼並不清晰,但氣質溫軟,讓人輕易就生出好感。

房門被推開,門口站了個人。

“喲,剛開始呢。”

許肆眼皮一跳,那點快褪沒的煩躁很快就又湧出來了。

丁子昭也不覺得尷尬,視線一轉落到喻溫身上,快步走過來,朝她伸出手。

“又見麵了,這次正式介紹一下,我是丁子昭。”

男孩子跟許肆差不多年紀,正是年輕有朝氣的時候,說話直白又不至於讓人反感。

喻溫沒說話,看著他伸出來的手。

她不太想跟他握手。

不用她說什麼,許肆已經微微偏頭看過來了,語氣加重了些,眼神帶著警告瞥向丁子昭。

“喻溫。”

喻溫便知道,許肆不喜歡讓她跟這位丁先生說話。

她帶著一點慶幸,理所當然地裝啞巴。

丁子昭無奈地收回手,挑挑眉。

“於溫?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許肆明顯很不歡迎他:“我不想跟你敘舊。”

他知道這次廣告有丁子昭參與,合同是老早就簽了的,當時壓根沒想起這號人物,又不能毀約。

怪不得早上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麼,就不該把喻溫帶過來的。

丁子昭看他那模樣就想笑,苦笑。

“好歹也是前隊友,不至於把我當仇人吧。”

至於嘛,就這麼怕有人跟他搶人啊。

許肆嗬笑了聲:“我不想聽你廢話。”

站在門口的幾分鍾裏,他偷看了喻溫多少遍!

丁子昭聳聳肩:“好吧,我就不在這兒招你煩了。”

他微笑著看向喻溫:“於小姐,跟著這麼個暴躁小火龍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