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往死裏咬
蕭子醨隻是輕喚:“錦瑟,錦瑟……”
錦瑟眼裏慢慢閃出光亮,低頭看了看,好像被嚇了一跳一樣,猛地拿開雙手朝後一退。
蕭子醨身體重重一晃。
從頭到尾,蕭子醨對錦瑟一句責怪也沒有。
他如此,下人們更不敢對錦瑟有如何異樣的表現,芸香守著錦瑟,雖然擔心蕭子醨的傷情,卻也隻是咬著牙沉默。
錦瑟像個木頭人似的呆坐,對芸香偶爾看過來的幽怨的目光毫無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文昊來報了個信兒,芸香才長出口氣放了心。
到底錦瑟力氣弱,蕭子醨雖然流了很多血,傷勢卻沒有大礙,修養一段時間也就好了。
芸香扭頭看錦瑟,見錦瑟不解似的歪了歪頭。
蕭子醨沒死?
刺了蕭子醨後,錦瑟就處於夢遊般的狀態中,她好像是自己,又好像全然不是。
她對外界沒有反應,卻又下意識地在等一個結果。
現在她知道了,蕭子醨沒死。
錦瑟抬手按住了心口。
她竟然也沒有多麼的失望。
隔著距離,文昊看了看錦瑟。
文昊轉回視線與芸香對視,兩人都是一歎。
他們不明白錦瑟是鬧哪樣,雖然多多少少對錦瑟有些不忿,卻因為宸王的態度隻能藏起自己的心思。
第二日,蕭子醨派人去稟了皇帝,隻說是染病臥床,要耽誤幾日的早朝了。
不想亥時剛到,皇帝親自來了宸王府。
如同上次來看阿安一樣,蕭子洳是悄然而至,並未驚動其他人。
對於傷情,蕭子醨自有解釋,隻說是自己不當心。
看見蕭子醨受傷,蕭子洳很是頭疼。
他知道這兩年來,蕭子醨一直在追查殺害趙瑟瑟的凶手,這一回竟然因為追凶受傷,就讓他忍不住要說幾句。
“阿醨,你如今身邊已經有了新人,何必還要執著於過去?”
蕭子洳口中的“新人”,指的正是錦瑟,他不明就裏,隻以為蕭子醨是尋了個與趙瑟瑟相像的來寄托感情。
蕭子醨一身白色中衣,衣襟大敞,斜倚在榻上與蕭子洳說話。
“陛下不知,從來沒有什麼新人舊人。”
他這話說的不清不楚,蕭子洳聽得糊塗,卻也沒有追問。
這些年來,蕭子洳是最知道蕭子醨情癡的人,外人都不知,當年的賜婚正是蕭子醨親口所求。
歎息著朝蕭子醨一看,蕭子洳這才發現,蕭子醨脖子上有已經愈合的清晰的齒痕,一時間,蕭子洳很有些哭笑不得。
這幾日蕭子醨遮掩得極好,若不是此刻衣著隨意,大概還沒有人能看見這個咬痕。
這樣一個咬痕,分明是女子所為。
可是,看那咬痕的力度,不大像是情正濃的兩個人之間的小情趣啊。
倒像是往死裏咬似的。
難道,他這被多少名門貴女仰慕的弟弟,對人用了強?還把人逼得得了不能言的毛病?
“阿醨你……”蕭子洳指了指蕭子醨的脖子,又覺得問不出口。
蕭子醨無謂地一低頭,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
想起剛剛蕭子醨說的要離京一段時間的話,蕭子洳禁不住頭疼。
他道:“阿醨,你要出去這麼久,我怎麼辦?那些個奏折我看一眼就煩得要命,你撂下不管,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八歲那年患了一場風寒之後,蕭子洳就有了時不時頭疼的毛病,百般求醫也不見好。
若說他有病,表麵看起來絲毫不像,若說他身體康健,頭疼起來卻恨不能立時就死了。
原先他是用拳頭捶頭,現在犯病時都是用頭砸牆。
皇後曾經見了一次那情景,嚇得半天緩不過神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頭疼的毛病,蕭子洳看見奏折就像看見了仇敵,偏偏他是皇長子,理所應當地成了太子,成了皇帝。
蕭子醨冷哼:“難道你就我一個弟弟?憑什麼單叫我為你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