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當眾打臉
巧杏記得，錦瑟剛進宸王府時，自己曾與她打過照麵，隻不過那時候錦瑟不認得自己，自己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被安排到錦瑟身邊。
那個時候，錦瑟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繡娘，任誰也沒有料到，錦瑟會成為宸王心尖兒上的人。
錦瑟現在的模樣，與那時候相比變了許多。
那時的錦瑟美則美矣，卻時時刻刻都是小心翼翼地收斂著的，總是一副低眉垂眼的怯然神情，後來錦瑟進了樨合院，被宸王一日日寵著，就開始有了變化。
然而，這變化和美衣華服無關，和生活的精細無關，就像是一個人經過了被浸潤，由內而外地舒展開來，綻放出原本就有的，卻不得不被壓抑住的風采。
巧杏暗暗想著錦瑟和宸王站在一起的情形，心中的感慨愈發深了。
宸王自是風華無雙，但錦瑟挨著宸王，隻叫人覺得無比般配，哪怕是簡單的抬眸舉手，也自有著從容的溫婉氣度，從錦瑟的身上，再看不出一絲卑怯來，即便是那個來自不羅的公主，跟錦瑟相比，也透著一股子小家子氣。
若是叫剛剛那些愚昧無知的婦人來認一認，誰又能看得出，錦瑟便是那個她們口中的伺候人的丫頭？
巧杏一路胡思亂想著，馬車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宮門口。
錦瑟其實不願意參加什麼宴席，但這個冬日宴是蒙莎要求太後舉辦的，其中或許有什麼蹊蹺，加之皇後勸了錦瑟半天，錦瑟這才來了。
原本蕭子醨是要與錦瑟同來的，可是今日一大早皇帝身邊的張公公急慌慌地來到王府，說是皇帝難受得緊，直嚷著要見宸王，蕭子醨便進宮去了。
皇帝那頭身子不好，宮裏又熱熱鬧鬧地辦什麼宴席，錦瑟忍不住暗忖，不知太後心裏頭會是什麼滋味。
錦瑟的名頭早就傳揚了出去，今日的參宴者也有不少是見過錦瑟的，錦瑟一路走，就不斷地有人主動上前說話招呼。
表麵上看來，這些人待錦瑟十分的客氣，但錦瑟心裏明白，她們的客氣不過是因為宸王而已，如今鬧出蒙莎的事情來，恐怕今日這些人都是想看笑話來的。
錦瑟麵上帶著淺笑，不對哪個特別熱情，也不刻意地疏遠誰。
冷不防一道女聲在錦瑟身後響起，錦瑟後背一僵，雙手不自禁地攥了起來。
那人似乎地位很高，平時極少在這樣人多的場合露麵，不少人圍上去驚訝地喚她“趙夫人”，熱情地與她寒暄。
錦瑟有心快點離開這裏，雙腿卻發軟的緊，剛剛遲緩地往前邁了一步，就聽見那位趙夫人開口道：“那個是誰？”
有熱心的介紹道：“那就是宸王府的錦瑟姑娘。”
“錦瑟？那個燒火丫頭？”趙夫人的語氣裏充滿好奇，也充滿不加掩飾的輕蔑。
趙夫人身邊的人都收了聲，尬笑著不敢去接這個話茬，她們當然不是真心尊敬錦瑟，隻是顧忌著宸王罷了。
這位趙夫人，正是皇後與趙瑟瑟的繼母，忠勇公的續弦唐氏，唐氏身子不好，輕易不在熱鬧場合出現，這回卻破天荒地現身了，實在是讓人意外。
也正因為如此，唐氏沒有親眼見過宸王嗬護錦瑟的情形，會在人前公然表現出對錦瑟的輕視。
錦瑟對唐氏自然是熟悉的，她這位繼母身體不好不大與人打交道，再加上因為她是皇後的母親，被旁人敬重慣了，一向是不會故作姿態那些個的。
錦瑟深吸口氣，轉了身朝唐氏一福：“見過夫人。”
唐氏看清楚錦瑟的長相，當即吃了一驚，撫著心口道：“居然這麼像！”
她聽說過錦瑟的事情，隻是委實沒有料到，錦瑟與趙瑟瑟是這般的相像，震驚之下，唐氏從頭到腳認真打量了打量錦瑟，竟是意味不明地“嗬嗬”了兩聲。
唐氏道：“宸王還真是寵你，居然給你這樣名貴的衣裳首飾，我瞧著，你竟是要把皇後娘娘比下去了。”
唐氏倒也沒有說錯，錦瑟的穿戴雖然一如既往的簡單，但不管衣衫還是首飾都用料不凡，隻是唐氏的口氣極為諷刺，簡直與當眾打臉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