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表明了態度
蘭芝突然腳下一個趔趄，伸手扶住椅子把手，歪歪斜斜地坐了下去。
蘭芝臉上一片頹勢：“錦瑟，你沒有經曆過，你不懂做母親的滋味，這個孩子就在我肚子裏，沒有人像我一樣，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依附著我的血肉生存成長，他就是我身體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無論如何我都做不到舍棄他！你說這些話，等同於是在剜我的心啊。”
蘭芝這般真情流露，錦瑟的心馬上就軟得一塌糊塗。
她是真的不了解做母親的感受，對她來說，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遠遠比不上蘭芝重要，可是蘭芝與她恰恰相反，蘭芝為了這個孩子，寧願犧牲自己。
錦瑟上前扶住蘭芝雙肩，蘭芝順勢將頭靠到錦瑟身上，小聲地抽泣起來。
一時間，屋子裏隻剩了蘭芝的哭聲。
恰在這時，吳玉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錦瑟應了一聲，吳玉和便推門而入。
屋子裏是這般情形，吳玉和卻沒有多麼驚訝，而是壓抑地歎了一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其實是錦瑟不知，蘭芝有孕之後變化很大，常常沒有緣由地流淚發脾氣，幾乎是每一日都在患得患失。
吳玉和早已見慣了蘭芝這樣哭個不休，是以此刻並不意外，這段時日，蘭芝因為身孕被折磨得身子虛弱，吳玉和卻也並未比蘭芝好過多少。
隻是他當著蘭芝的麵並不敢表現出來，唯有自己在心中暗暗地發愁，。
蘭芝抬起頭來，抹幹了眼淚看向錦瑟：“你隨我出去，和葉相公說說話。”
錦瑟無可奈何，隻得答應了。
見錦瑟麵露難色，吳玉和覷著蘭芝臉色，小心翼翼地道：“葉兄弟正是酒酣時候，此刻叫錦瑟出去並不妥當，不如略等一等，待酒席撤了，我和葉兄弟飲了解酒茶，再叫錦瑟相見。”
蘭芝道：“怎地你撇下他進來了？”
吳玉和笑道：“我這不是記掛著你麼，你這一向胃口不佳，我尋思著進來看看你用了飯不曾。”
蘭芝麵色和緩了不少，拉著錦瑟道：“錦瑟忙了半天，到現在還沒有吃過什麼，我和錦瑟這就去用飯。”
吳玉和忙打開房門，攙扶著蘭芝走了出去。
錦瑟滿懷心事，什麼都不想吃，隻是為了陪伴蘭芝，勉強著吃了小半碗飯。
蘭芝則是因為孕期反應，見著飯菜就覺得作嘔，但她一心一意地為了肚裏的孩子，捧著一碗雞湯，硬是一口口地往下咽。
錦瑟看見蘭芝幾乎是直著脖子在吞咽，不由得心酸難言，而要勸蘭芝打掉孩子的話，是再也說不出口了。
吃罷飯，蘭芝拽著錦瑟去了客廳。
吳玉和正與葉西風坐著飲茶，見蘭芝錦瑟進來，兩人齊齊起身，隻是吳玉和望著蘭芝，葉西風則望向錦瑟。
蘭芝對吳玉和招了招手：“鐺兒她爹，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吳玉和沒奈何，隻能隨蘭芝走了出去。
錦瑟默了默，在下首安靜地坐了。
與葉西風見麵原也沒有什麼，隻是錦瑟曉得葉西風的心思，不願叫他再生出誤會，可考慮再三，錦瑟此時隻能多顧著蘭芝些。
大約是飲了酒的緣故，葉西風的麵上微微泛著紅，眼神也不似往常那樣平和，看向錦瑟時，其中帶了些征討的意味。
葉西風道：“錦瑟，宸王可有信來？”
冷不防聽到這樣一句問話，錦瑟倏然抬頭，直直看著葉西風的視線裏透出冷意來。
誰都知道錦瑟與宸王關係特殊，葉西風用隨意輕飄的語氣叫她的名字，問起了蕭子醨，實在是越界了。
或許是錦瑟的不悅太過明顯，葉西風抿了抿嘴，道：“對不住，是我唐突了，我可能是酒意上頭犯了糊塗。”
錦瑟站了起來：“葉相公稍坐，我去沏熱茶過來。”
葉西風的麵前就擺著茶盅，茶水上還徐徐冒著熱氣，錦瑟這話明顯是個想走開的借口。
“錦瑟姑娘！”葉西風也站了起來：“和我坐坐就這麼讓你為難嗎？”
錦瑟道：“葉相公是姐夫請來的客人，我自該以禮相待，隻是男女有別，你我不好同處一室。”
錦瑟的聲音並不重，但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其中的疏淡明明白白，使得葉西風啞口無言。
雖然今日蘭芝想要撮合的意圖很明顯，但錦瑟以為，她已經對葉西風表明了態度，隻要葉西風那裏對吳玉和透個話，蘭芝便隻能偃旗息鼓。
這種事情，總不能是一頭熱。
晚上，蘭芝來到錦瑟房裏，長籲短歎地說道：“剛剛我和你姐夫說話，你姐夫說起了葉相公，我這才知道，葉相公這些年也真是不容易，原來他家裏親人全都不在了，他是憑著自己一個人，摸爬滾打地才有了今天。”
錦瑟隻是靜靜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