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自盡
黃凡琿,四川成都人,年過弱冠,出身於將門之後,然卻身體虛弱,病體嶙峋。其生於民初末,自幼多病,雖家道富盈,然久病醫,上千銀圓,仍未痊愈。年近而立時,又查出肺癆,此病乃重症難愈也。正值亂,軍閥混戰,硝煙四起,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其厭至極也。
黃凡琿遍醫,其父母四尋偏方,仍無濟於事。父母包辦一婚,女方聞其患肺癆,此病乃司命之所屬,恐守寡,遂退婚。其聞之,萬念俱灰,覺無樂趣,不僅本身遭罪,父母亦負重擔,不如一死而終之。
經慮三,黃終下決定,欲終此生。一日晨,其備妥當,攜銀圓,不辭而,離家出走矣。其欲尋一山水秀之地而卒之,亦枉來人也。其乘馬,隨意行之,日晨至峨眉山。因何去峨眉山?其亦不明,冥冥之中似有聲引之。
正秋末冬初時節,山道冷,遊人稀少,黃至山腳,棄馬挎包,沿山徒攀登。其計劃至山頂,尋一客店,住宿一晚,能觀日出則妙矣,後尋一懸崖峭壁,閉目跳之,卒而終也!
身患肺癆,體力不支,黃平時行一裏則渾身無力矣。然怪哉,雖爬山向上,其足下似生風,異輕快,中午已至山腰。其坐地稍息,開行囊,飲水食物,欲一鼓作氣登上山頂,則至終點矣。
眾所周,峨眉山猴眾多,藏獼猴也,極其肆,不懼遊客,聚眾搶劫。黃登山時,遊客極少,故猴群騷擾頻也。然其不在意,將死之人,焉能懼猴擾之?稍息之時,正起身欲行之時,其恰遇猴群之間殘殺,讓其震驚不已,不何因,二十餘猴於一大猴率之,突向一母猴圍攻,母猴懷內有一幼崽,如家貓般,緊抓母貼之。母猴拚死抗逃,然無濟於事,群猴團圍之,連抓帶咬,母猴渾身血淋淋,生死拚鬥中,雙方均發慘,淒厲之極也!
母猴落單,然母性極,竭盡所能護其懷內崽,黃見之,感慨不已,吾之母何嚐不同之?上之母愛,跨國、跨文化、亦盡跨物種,偉大也!
黃頓動惻隱之心,向前欲助母猴,遂拾石塊,向群猴擲之,大聲吆喝,欲將群猴逐之。其幹預起作用,群猴頓呆矣,停止攻殺,傷母猴趁機逃出包圍,然不可議,母猴竟未逃之夭夭,向黃靠近,母猴稍大,體重二十餘斤,其已瘸行,背腿盡傷痕,胸撕裂,渾身鮮血淋淋,其傷致命,不久矣!
母猴距黃丈餘,目不轉睛望黃,其雙目漆黑如豆,黃亦對視之,母猴眼神中卻未現死之恐懼,竟現出溫情。對視短時,母猴竟將其懷中幼崽遞與黃,黃驚呆,不由自主之,不可議也!
幼猴渾身粉色,毛發稀疏,其危急,既不掙紮,亦不反抗,溫順躺於黃掌內,漆黑雙目閃出生欲望。黃手捧猴崽,尚不明之,母猴轉身衝向猴群,殊死搏之,慘尖聲響徹山穀。猴群分開,十餘續而圍攻母猴,另十餘大猴率領,竟向黃圍之。
顯然,大猴猴王也,其身魁梧,約有十斤餘,其齜牙咧嘴,咆哮向黃衝殺,諸猴亦嚎攻之。黃喻之,諸猴非向其而來,為滅猴崽而圍之。其欲護猴崽免遭殺害,解棉衣,將猴崽塞入內口袋,係緊棉衣,轉身狂逃之。
黃有生以來,從未如此迅,如跑健將般,然無濟於事,諸猴飛快追至,將其圍之,恐其手厲害而遭重還擊,試而攻之,試攻數,猴王見其無高能,首發攻,高躍起,向其俯衝,其隻覺黑向下疾落,頭遭重擊,頓血滿麵。其大駭逃,用背包掄圓亂舞,衝出重圍,諸猴尾隨狂追,蹦起攻之,其背棉衣抓破數處,棉絮迸出。其用洪荒之力奔逃,氣喘籲籲,體力漸不支,猴崽之性命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