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帥琪
明宣德年間,河定旺村有一富戶,員外姓佑。其家有良田頃,城內有糧號行,日進鬥金,定首富也。其居特大莊園,方圓畝,園內華屋間,有後園緊鄰抱陽山,園內亭台樓閣道相連,池水榭毗鄰相,甚豪華氣派也。
員外有一次子,喚昱,酷愛養,尤嗜菊。後園內菊占過,中秋時節,各種秋菊盛開,姿態,五彩繽紛,數十畝池盡鋪之。此之外,其喜讀詩書,然仕途卻渺茫,因朝廷為避腐敗,不賈者入舉考官,恐依官謀資,其雖飽讀詩書,卻枉然也。
宣德年月,鬧鼠災,始之,員外不以為然,然日久天長,鼠泛濫極,成災矣。白日,鼠群竟首尾相銜過門,門外吱吱響動,如車輪碾過。鼠群毫不懼人,極猖獗也。後園內,菊池內鼠掘洞,瘡孔,菊咬,菊東倒歪,一片狼藉。員外命眾家丁械滅之,燃秸稈熏之,用開水灌之,然徒勞無效矣。
八月初,陰雨綿綿,寒風颯颯。員外出門辦事,見大門外有一逃荒少女,蜷縮於門樓下,身著破衣,蓬頭汙麵,饑寒迫。細視之,見少女頗有幾分姿色,員外頓起惻隱,願招其為丫鬟,其應之,遂入,伺二公子昱。公子問其姓,其答姓帥琪。帥琪換衣沐浴後,煥發,勝似小家碧玉也。其勤快麻利,討主喜愛,投主所好,拾池,殘莖萎葉竟吐新蕊,菊忽生機盎然,漸原也!
帥琪拾池,不因,鼠竟不敢入池洞,遠避之。菊漸吐豔,恢常態,昱公子見此,笑遂顏開,讚誇帥琪,甚悅也。帥琪體發異香,公子嗅之,香味沁人心脾,使人神氣爽,亦不因也。
池避鼠,鼠群盡入室,咬齧衣物,偷食糧倉,愈發猖獗矣,眾人苦不迭。員外養貓滅鼠,貓卻遭巨鼠欺,見鼠群棄而逃之。正一籌莫展之時,一尼姑登門訪,自稱聞鼠患,願助一臂之力滅之。員外聞之大悅,倒覆相迎,見尼姑僧衣袍,頭戴僧帽,足蹬僧履,手佛塵,眉目秀,一脫俗之然也。
尼姑自稱法號善妙,其請入內,其不入廳堂,僅於房前屋後巡視,問員外曰:“施主定乃賈之人也?”員外點首曰:“然,聖尼慧眼,老朽行也。”暗忖:坐擁豪宅者,非官,尼姑猜吾者,非稀奇也。
善妙曰:“鼠,幹支之首,星宿天貴,財神瑞獸也。鼠喜財,故現富貴人家,宅大院,有鼠患不足為奇也。”員外不解問:“老朽居此二十餘載,未逢鼠患,為偏年遇之?”善妙答曰:“施主隻其一,不其二,一者鼠喜財,二者貴必有邪物作怪,使鼠患猖獗,若驅之邪物,則鼠患漸息矣。”員外篤其所言,遂命二丫鬟伺其左右,隨時遵其令而行之。
善妙命諸家丁抬一大甕,裝滿水,置於前院天井中,鐵架支起,下填幹柴,點燃起火,少傾,甕中水沸騰。其解開行囊,黑粉撒之,手佛塵揮舞,口中念念有詞。短時,見黑霧升起,繚繞於甕口。其揚起手臂,佛塵向天之,黑霧似長蛇騰起。眾人瞠目視之,無不稱奇也。
黑霧長蛇騰而去,飛公子所居房間,於房上盤旋不止。善妙甩動佛塵,之曰:“有邪物居於此處,此乃鼠患之源也。”
員外聞言大驚,疑帥琪來路不明,至公子居室,帥琪喝令曰:“如相出,不能留汝,限汝明日離,快快滾之!”眾人詫異,公子不置一詞,默然點首,無可奈也。
當日,濃雲密,傍晚時分,寂靜。書房內,公子挑燈欲讀書,忽聞房門響,帥琪推門進屋,跪於麵前,求曰:“奴家本丫鬟,老爺欲逐吾走,不應拒之。然如事有蹊蹺,若吾走,恐有災降,望公子開恩,允吾於書房內暫匿之,待吾查明相,吾走不遲,懇求公子允之。”公子疑問:“有蹊蹺之事?汝焉能之?”帥琪釋曰:“事已至此,吾不瞞矣,吾本乃菊仙子手下一侍女,因聞鬧鼠患,糟蹋菊殆盡,故命吾佯裝逃難女至此護菊。吾見尼姑非善者也,居心叵測,待查明相謀策對之。”
公子聞之,忙將帥琪扶起,下跪曰:“原仙姑至此,吾肉眼凡胎不識相,請仙姑諒之,仙姑之言,吾焉敢不遵之?”帥琪歉曰:“公子莫如此稱呼小女,吾原為帥奇菊,人稱孤菊,後經年,修煉成人,現公子身側一侍女耳。”二人言談中眉目傳情,情誼綿綿,帥琪體發異香,公子春情難忍,將帥琪摟入懷中,當晚同床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