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虛哲斷臂
明朝嘉靖年間,日本倭寇騷擾沿,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姓遭難,生靈塗炭,成國之邊患也。朝廷命胡宗憲將軍浙江總督,滅倭撫民。經數次圍剿,胡總督大軍將倭寇驅之殆盡,然有一群匪卻趁機作亂,勾結倭寇,欲反撲之。
此群匪頭目姓王虎,餘嘍囉,盤踞浙江峰山,與倭寇殘餘內外勾結,糟蹋姓,為害民生,皆乃民敗也。胡總督派兵剿之,數次失利。王虎身高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武藝高,手使一金背大砍刀,足有斤重,其有萬夫不當之勇。峰山密環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官兵無奈也。
胡總督一籌未展之時,忽探馬來報,言峰山下有一瑞岩寺,寺內主虛哲乃王虎同門師兄。虛哲原李哲,為人仗義,其武藝高於王虎,傳欲助王虎成霸業。然可用其招王虎,為朝廷害。胡總督聞罷,暗忖:此虛哲僧人也,其為人可與所傳相符歟?吾尚探,獲實情議之。其至此,命探馬詳探之。
數日後,探馬又稟報,言虛哲僧於寺外靈芝山莊暫獨居,可擒可顧,胡總督定奪,機不可失也。胡總督聞之大悅,遂謀之。
次日晚,胡總督召手下俞大猷參將前,麵授機宜,附俞耳側聲曰:“夜命汝兵圍攻靈芝山莊,擒拿虛哲,汝如此如此……”俞大猷頻頻點首應之。
當夜,月色朦朧。突一鑼響,靈芝山莊四,燈籠火把驟亮,如白晝。眾官兵呐喊,殺聲震耳,圍山莊,堆積柴草,欲焚之。鬧哄之際,山莊大門突開,聞一聲大吼,一僧手舞棗木棍,風馳跳出,眾閃目觀之,見此僧身披灰袍,足踏靸鞋,麵如重棗,僧頭長,蠶眉鳳目,似關公生,此人正乃虛哲也。
眾官兵見之,發聲喊,棄火把,齊上前,舉刀挺槍圍之。虛哲毫不畏懼,揮棍如風車飛轉,翻十餘人,官兵大駭,紛紛退之,不敢上前。俞大猷見此,大喝:“惡僧休逃!降也!”言畢,親自揮劍上前。虛哲雖單槍匹馬,卻毫不退縮,其右手棍,揮舞如風,擋住眾兵刀槍,左手一掌橫掃俞身,俞向後急閃,順勢出懷內飛鏢,甩向虛哲。虛哲舉棍迎之,然已晚矣,飛鏢擊中左臂,其頓臂麻木,疑飛鏢帶毒,拔腰間匕首,白閃過,其大一聲,毅然割斷左臂,其左臂斷之,鮮血浸透僧袍,其棄匕首,銳不減,大吼,勢如虎,右手舞棍,隻見棍不見人,直衝出重圍,落荒逃矣。
眾官兵見之,皆虛哲神勇駭呆矣,紛紛躲避,讓開一血路。俞大猷目瞪口呆,忘乘勝追擊,晌方醒,虛哲已入密,轉眼不見之。俞大怒,手一揮,眾士兵將柴堆點燃,火騰然而起,山莊大火噬之。
虛哲逃之,若朝廷曉,如解釋?次日,胡總督命人廣貼告,懸賞緝捕虛哲:有惡僧虛哲,勾結其漢奸師弟王虎,私通倭寇,無惡不作。有抓獲者,賞銀萬兩;窩藏者與其同罪,定斬不饒。
虛哲逃離山莊後,不敢駐,踉蹌逃之。其包紮傷口後,拄棍行之,躲閃至峰山,投其師弟王虎去也。
王虎正於大廳內,手下群匪,拳行令,食肉飲酒,突一血人嘍囉踉蹌押入,入大廳,尚未言之,咕咚一聲倒於地,昏死去矣。
王虎怔之,棄酒碗,命嘍囉扶起,細視之,大驚,竟乃師兄虛哲也!忙命匪醫灌參湯救之,虛哲悠悠然醒,王虎輕聲疑問:“師兄,吾聞兄早已出家,焉會殘至此?故也?”虛哲喘氣,眼圈發紅,咬牙切齒告之曰:“師弟,此乃胡宗憲狗官所為,此狗官聞吾與師弟師出同門,其難捕師弟,遂誣吾通倭,欲捕吾朝廷將功抵罪。吾棲身靈芝山莊圍,左臂中毒鏢,吾忍痛削之,現成殘廢,無奈之下,拚死殺出重圍,撐逃至此處,望師弟勉留,暫苟活之。”
王虎聞罷,頓足捶胸大罵胡宗憲,發誓定抓此狗官,將其斬之,為師兄報仇雪恨,亦為己一對手。王虎命匪醫為虛哲重紮傷口,痛曰:“師兄,汝於此暫居之,與吾同甘苦滅仇敵,闖霸業。”虛哲點首,無奈長歎一聲,嘍囉扶之去矣。
王虎望虛哲背,得意大笑,因大笑?傳虛哲欲助王虎成霸業者,乃王虎所謠也,其派嘍囉下山四處散謠,現奏效,其焉能不笑也?
王虎因四散謠言?其通倭後,壞事幹絕,其天不怕地不怕,恐其師兄虛哲其惡為,出山理門戶。其己雖一金背大砍刀無人可敵,然若遇師兄,則定敗之,死無葬身之地矣。遂靈機一動,派手下嘍囉四散謠言,冀希借朝廷之手之。未料之,師兄竟未亡,僅失一左膊。其暗忖:此豈不妙,既少一勁敵,又多一幫手,一舉兩得也。
師兄虛哲來投,可有詐?王虎狐疑之。其無心飲酒,招手下一心腹前,附耳聲囑曰如此行之,心腹頻點首,曰:“大王心,吾定明此事也。”遂領命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