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施成春告陰狀
施成春,益州東陽人氏,貌雙全,為人耿直,嫉惡如仇。唐鹹亨初年,正弱冠時,考中秀。翌年秋闈,其赴成都鄉試,欲中舉以闊仕途。
趕考途中,施成春行至嶽城外,突遇大雨,四尋避雨之地,然荒郊野外,前無村後無店,何處尋之?其舉傘冒雨前行,忽見前方不遠處有閃,遂順尋之而去矣。
至近處,施於煙雨中細視之,乃一小樓也,小樓兩層,樓上掛匾,曰春樓,似縣城內怡紅院也。其頓覺怪異,此荒郊野外焉會有煙處之?其為避雨,隻得入內。其入樓下大廳,見有諸書生於大廳內飲酒作樂,身旁女伴之。
施見諸書生左擁右抱女,然書生衣著並非華服,衣上竟補丁累累,怪哉!殊不此讀書者竟如此墮落不堪,此窮書生焉肯將銀子費此之處也?非禮勿視,其轉身向外欲出,然雨大阻之,隻得門口駐稍候。此時,聞身後有人語:“此公子,何不入內尋樂乎?”
施首視之,見一女年方二八,千嬌媚,風情萬種,妖嬈多姿,纖纖細而來,搖動一身香。其向女拱手施禮曰:“謝小姐意,小生隻因天降大雨,暫入內避之。”言語中,一中年女至近前,向其薦曰:“此小姐姓鄒豔秋,藝玉滿春,乃吾院魁也,請公子應邀入內歡之。”其此中年女定乃春樓老鴇,遂婉言拒之曰:“謝夫人盛情,小生暫避雨至此,無心尋歡,待雨歇去也。”
鄒豔秋大廳內諸公子,笑曰:“諸初來時,皆如此言之,若聞春樓之規時,遂言有變也。”施惑然問曰:“不此春樓有何規?請鄒小姐盡明之。”其莞爾一笑曰:“實言告,凡入此春樓者,吃喝玩樂皆免費,分文不,公子可否試之?”
鄒所料之,諸書生皆酸腐之輩,口言有辱斯文,實裝腔作勢也,無錢又顧顏麵,虛偽不堪,聞免費則刻原形畢露矣。不意施不為其言所動,卻疑問:“若皆免費,春樓如何存之?”其答曰:“此無須公子憂之,吾姐妹隻歡樂耳。”施嗤之以鼻,拒曰:“聞鄒小姐之言,實讓小生汗顏,愧也!”
鄒上前,貼於施懷,柔聲細語曰:“莫費良宵時,請與吾上樓尋歡而樂之。”施欠身避之,肅曰:“請小姐自重,吾於此暫避雨,無意尋歡,待雨歇則刻去也。”
施之肅言讓鄒吃驚,鄒禮曰:“公子坐懷不亂,正人君子也。現樓外雨已停,請公子離此齷齪之地,去也!”
施轉身視外,見雨果驟停,其大悅,出春樓,鄒依依不舍送至樓外,似有話欲言,然欲言又止。施會意,首問曰:“鄒小姐似有難言之隱?無妨,請盡言之”
鄒遲疑三,於施催促下,將春樓相述之:
原春樓喚鬼嬌樓,樓中侍女皆鬼也。樓主老鴇乃一鬼妖婆,其賄賂地府一財務鬼吏,於此建春樓,靠吸男血修煉已多年矣。
春樓內侍女,皆由鬼妖婆夥同鬼吏選劫於黃泉而來。諸侍女皆乃助鬼妖婆獲男血之械也。
施聞之驚駭不已,半晌方,疑問:“爾等亡後,因何不輪投胎,於此害人?”鄒曰:“公子有所不,鬼婆賄賂鬼吏,若有年輕女早夭,鬼吏瞞閻王,從黃泉押至此處,得男血之後,方能離此樓陰府投也。”其聞罷憤然曰:“難怪此處免費侍候,雖不付錢,然索命,來而無返也!”鄒愧曰:“然,年輕者與鬼之,必損身,有諸多書生貪色,居此樓樂不返,直至血盡而亡之。”鄒言後,首不語,羞愧之極也。
施見鄒羞愧,覺己之言多有冒犯,歉曰:“此事與小姐無關,皆乃諸書生咎由自。吾有心救汝脫離苦,然吾無權無資,不所措也。”鄒曰:“敢問貴姓大,公子若願救吾等,吾有一策,不公子敢正義而行否?”施曰:“吾免貴姓施成春,見汝等生不能還,焉能視而不救乎?不小姐有何妙策可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