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琪香女
陝榆林府有書生姓方名暉,雍三年,院試中,考中秀才。家中富有,一書香門也。心地善良,有一嗜好,凡遇獵人商販持獵物,不惜高價購之,後歸山野,以生為快,若見之不購不,則心難安也。
秋一日,方輝騎馬應橫山摯友之邀,赴一詩會。歸時已黃昏,於橫山內迷,久轉不出,夜幕降臨,忽見有二燈閃,:有燈必有人家,欲往投宿,策馬趨而欲往之,卻見一老翁匆至近,攔住馬頭,問曰:“敢問子何往?”勒馬怔矣,暗忖:何處來老翁,吾不識之,曰:“吾欲往燈處宿之。”老翁勸曰:“非良處,虧遇老朽,子若不嫌棄,請至吾陋舍宿之。”
方輝聞之悅,點首允之。牽馬隨老翁至一柵欄院,見院內有茅屋數間,一老嫗聞有客至,速開柵門,將迎入屋內。見茅屋雖低矮潮濕,卻拾整齊。賓主落座,互問姓名,老翁姓章名瀘,老嫗乃老伴也。老嫗忙於廚房生火飯,熱待客,老翁裏屋喚曰:“琪兒,速燙酒,貴客來矣。”
裏屋應聲走出一女,纖纖行細步,搖動一身香,秀麗端莊,如花似玉,一小家碧玉也。燈之下,方輝見之,頓呆矣,目不轉睛,久而不移,聞老翁曰:“吾兒,名琪,今方子至寒舍,蓬蓽生輝,故讓燙酒敬之。”方從癡中醒,不所雲,竟脫口問:“現今,小姐可有婆家?”老翁搖首,讚不絕口,大誇琪兒傾國之也。
琪兒於裏屋持溫酒,燃火燙酒,忽聞屋內傳出琪兒驚叫之聲,老翁趨而入內屋視之,見酒沸溢出酒壺,騰起火焰。老翁急撲之,嗔曰:“汝非孩,卻分心另行無聊之。”言罷,持一物讓方輝視,一用秫秸所編紫姑神,琪兒編分神,不慎酒沸溢出。方輝持之細視,見所編手工精巧,散發幽香,愛不釋手,章瀘贈送,老翁欣允之。
酒菜上桌,賓主對飲,琪兒於一側斟酒,麵帶微笑,落落大方。方輝頓激燃胸,悄注視之。老嫗喚老翁抱柴幫廚,老翁出屋抱柴,方輝趁機白,“章小姐,吾對汝一見鍾,實難忍之?吾歸托媒登門婚,可否?”琪兒赧色,低首不語。方輝不勝酒力,欲醉,借酒力,忘乎所以,竟起身近琪兒,膽大妄為,上摟琪兒,琪兒疾聲驚呼:“勿欲!”速鬆手。老翁聞聲進屋詢問何故,臉駭白,暗責己喪讀書人斯文,不羞也。不,琪兒卻曰:“火旺,酒又溢矣,多虧方子熄火助之。”懸而之,心安矣,益加鍾琪兒,決心媒娶之。
酒足飯飽,老翁安頓方輝入寢。日晨,方輝起身告辭,速而歸之。
方輝歸,迫不待媒妁之。媒順所尋之,至黃昏歸,嗔所言不實,言尋一日未見有章家,枉而歸。堅而不舍,日攜仆騎馬親自尋之,不見章家茅舍,詢問周,皆否橫山有章居。垂頭喪氣,怏怏歸之。
後日尋,仍不見章家。久而章琪,方輝鬱而患病,夜昏睡不起,晝茶飯不,口呼琪兒之名,手持秫秸所編紫姑神,整日瘋癲般。父母見,疑兒中邪,請郎中診,飲藥吐,日漸消瘦。郎中無奈,稱司之所屬,無奈何也。父母無措,仆日夜守護,仆目睹將咽氣,欲卒矣。
一日夜,守護家仆入寢,方輝朦朧中覺有人推,睜目視之,乃章琪也!似夢非夢,驚喜淚出。章琪附耳曰:“方子何必如癡乎!”言罷,用手揉太陽穴。頓聞麝香氣,濃濃入鼻,沁入肺腑。瞬時,覺神氣爽。章琪從懷內出三丸予手中,輕聲囑曰:“子臥室有仆,吾不宜久留,現留三枚糖丸,請分三日服之,三日後三見。”言畢,晃身無蹤矣。
方輝驚醒,如夢如幻,視手中有三枚糖丸,一丸服之,覺香甜無比,不何香糖製之。剩二丸,藏入枕下,依章琪所囑,日服之。
亮起床下地,方輝精神煥發。仆家人見之,無不驚奇,將亡之人焉能一夜突立乎?三日後,糖丸服畢,病愈矣。章琪夢中送藥,服後病除,勝郎中萬倍,疑章琪非凡人,定神人也。
至夜時,方輝逐仆出室,待眾寢後,悄將門閂開,候章琪至。候至深夜,章琪如約而至,笑曰:“癡,汝病愈,為何不謝吾郎中歟?”忙施禮謝曰:“多謝章小姐救之恩。”言後,欲上摟章吻之。章琪後退避之,肅言曰:“休如,吾報恩,來會。今實言告,吾雖女貌,卻男身也。”聞言,驚疑問曰:“吾焉有恩於汝乎?汝貌女子,焉會男身?休誑言戲吾,吾不信之。”章曰:“子曾有救吾大恩,請細憶之,若難憶出,吾暫不告。吾實暫為男身,尚需續而修煉年,方能男變女,若子有,請候之。”苦笑曰:“等年?恐吾已成骨骸矣。”章釋曰:“非也,吾將入異境修煉,時空不同,異境年,人則日耳。”覺章琪推卻而已,半信半疑,得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