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醉人
1離奇死亡
明朝萬曆年間,徽柏梘山,乃黃山之餘脈也,高三餘丈,於宣城境內,河穀邃,峰岩曲,山水秀,甲於江。山下有一盧鎮,鎮內石板鋪,窄而蜿蜒,兩側店鋪立,店鋪粉牆青瓦,雕梁畫柱,宛如江小鎮也。鎮內有一家祥和店,店老板姓盧杉,年過命,其為人樂善好施,助人為樂,故鎮內皆稱其盧善人也。
盧杉娶妻尤氏,婚後三十餘載,尤氏未孕,其膝下無子。尤氏勸其夫,應納小妾,得子以續香火,然盧杉不應,言夫妻恩愛,何小妾擾之?其實盧杉自,其幼年因患腎疾,已無生育之能,其不得而已言此語也。
秋一日黃昏,秋雨綿綿,冷風颼颼。祥和店前顧客廖幾,盧杉正欲派夥計烊,突見一蓬頭汙麵乞丐蒙袂輯屨,貿然而來,至店鋪前,跌撞而倒。盧杉善於助人為樂,焉能不救之?其疾上前視之,見此乞丐麵黃肌瘦,身著淺髒衣衫,其驚訝,原一笄少女也!定因饑寒迫而不支,暈厥倒地。盧杉急喚數聲,少女醒,微睜二目,舌舔幹裂之唇,欲言又止。盧杉將少女扶起,至店內,喚夥計,端熱湯,食物,讓少女食之。
少女餓極,狼吞虎咽食之。盧杉同情少女之處境,問其姓,家居何處?因何至此?少女答曰:“吾姓趙蓮,河汝陽縣杜康村人,因家鄉鬧瘟疫,父母雙亡,吾無親無靠,浪乞討至此。”盧杉頓起惻隱之心,曰:“若姑娘不嫌棄,請居於此處,則如何?”趙蓮噗通跪倒,叩首曰:“若恩人不嫌棄,吾願於此為奴,侍候老爺終生,永無怨也。”
尤氏聞夫救一浪少女,至店房視之,見趙蓮雖麵黃肌瘦,然五官端正,眉目秀,大喜。上前扶起趙蓮,上下量,欣然曰:“吾膝下無兒無女,姑娘願認吾為義母歟?”趙蓮之不得,當場跪拜盧杉夫婦為義父母,盧杉夫婦甚喜,樂不可支也。
趙蓮從此姓為盧蓮,蓮兒乖巧,詩書達理,甚討盧杉夫婦歡喜,視其為掌上明珠,倍嗬護之。蓮兒初入盧家之時,麵黃肌瘦,然不出年,顏大變,粉麵桃腮,靡顏膩理,雪膚玉貌,成方圓裏之女也。
殊天有不測風雲,一年餘後,蓮兒突患怪疾,桃粉麵竟生出許多黑斑,難看之極也。原本女變醜女矣,其日躲於家中,不敢出門,恐人恥笑之。故而,盧杉焦急萬分,四處張貼告示,醫尋藥,並許下若有能醫此怪疾者,招贅為婿。告示貼出,為圖盧家之家財,諸郎中如群蝦戲水般,紛至遝來。然良方試盡,終無法除黑斑,皆徒勞也。
端午佳節,柏梘山下水陽江辦龍舟賽。蓮兒欲至江邊觀之,盧杉不允,恐出不測,然蓮兒執意,恰鎮內數女前往,蓮兒欲搭伴行之,盧杉拗之不過,勉允之。蓮兒麵蒙紗巾,與數女搭伴至江邊,見江邊觀者如潮湧,人山人,鑼鼓喧天,旌旗招展,舸爭,熱鬧非凡也。
至午後,龍舟賽罷,觀者紛紛然歸,數女皆返,然不見蓮兒之蹤。盧杉問其故,數女言,原本於一起,觀者摩肩踵,擁擠不堪,蓮兒故走失,四處尋之未果。尤氏則以為蓮兒多日未出門,或許貪娛而晚歸,終會歸之,勿憂也。然至掌燈時分,不見蓮兒歸,盧杉頓覺不妙,其心急火燎,恐蓮兒迷,誤入山中遇野獸而遭不測,急鄰之壯漢與夥計燈火沿江尋之。
盧杉攜眾於燈火照視之下,械沿江而上尋之,高聲呼喊無以應,尋至黎明,終見蓮兒躺於崖下之江邊,見其紋絲不動,眾而圍之,見其似從懸崖跌落而下,衣已樹枝扯破,然令人費解,若鐵之硬漢亦摔成肉醬,其身卻好無損,怪哉!嗅之,其身散發醇香,酒氣熏人,麵色紅潤,呈迷醉之神情,似酒醉而臥之。眾見之,皆嘖舌稱奇,不何故也。
盧杉見蓮兒然無恙而臥之,遂心前,疾聲呼之,然連呼數十聲,竟無應聲而不醒,其頓覺不妙,伸顫手至蓮兒鼻前探氣息,竟氣斷無息!其如遭五雷轟頂,天旋地轉,當昏厥於地,眾急救之,晌方醒,其長喘氣而幹嚎之。
盧杉心如刀割,號啕大哭,哀聲呼之:“蓮兒,吾之心肝,為何棄吾去也……”眾聞悲痛欲絕之泣聲,皆潸然淚下,無不動之。
午之時,眾扶盧杉,抬蓮兒之屍歸。盧家聞噩耗,似天塌一般,尤氏抱蓮兒之屍慟哭不止,昏天黑地,死去活來,若非眾勸,其險些撞壁自戕,欲與蓮兒赴黃泉之。全鎮鄉親聞此,無不傷感惜之。
蓮兒葬於鎮外旁一歪脖柳樹之下,盧杉女兒生前喜月季,意於墓四栽種許多以祭之。盧杉痛失愛女,日如癡傻般,日日至愛女墓前,久坐發呆。其不喻愛女如何會亡之,蓮兒非跌落懸崖而死,又非遭野獸攻擊而亡,竟遇何意外而卒乎?
意料不到,未出月,蓮兒墳上竟現怪事,甚令人費解也。
2奇異怪
數日之後,蓮兒墳四生出奇異之苗,突長青枝綠葉之卉,長勢喜人,盧杉初以為所種月季之苗。殊?至夜,此青枝綠葉發幽幽之紅,於漆黑夜之下,閃奪目。又過數日,紅漸逝,青枝綠葉之下,綻出麗鮮,豔麗無比,非月季所能比也!
細視奇,色皆紅也,形似振翅欲飛之蝶,於陽映照之下,瓣晶瑩透明,內顯細微之經脈,嬌似紅水欲滴,嫩如少女微笑,含情脈脈,呈現麗動人之情。味異香也,人嗅之如沐浴春風,熏然欲醉,似迷入神仙境之感。日日皆有群鳥眾蝶於間上下盤旋飛舞,若有和風徐徐吹之,全鎮沉浸於醉人之香中,奇哉!
此奇異之,眾生平未見之,無人其,皆茫然也。盧杉暗自稱奇,其於墓四栽種月季,焉能生出此無之奇歟?此事轟動全鎮,有人言,蓮兒生前若不患怪疾而損顏,恐施,貂蟬重現之;亦有人言,蓮兒亡後,難甘心願以展奇之色,用鮮謀麵,異卉顯相也。盧杉亦將奇視為其愛女之靈氣,精神之化身,為嗬護奇,杜絕閑人摘,以防野獸踐踏,其意於愛女墓側搭一茅廬,日夜食居於茅廬之內,成守墳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