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十三賀蘭奇馬
王貴,河定州人氏,微胖身材,圓臉細眼,鼻寬口闊,謝頂須稀,一販馬為業也。八十年初,農村短缺牲口,王貴視準機,行販馬生,其領數夥計至千裏之外內蒙草購馬,後將馬販至中,牟暴。往返數之後,王貴財發矣,成為當地一富豪也。
年立夏後,天氣漸熱。王貴領眾夥計上,乘火車至內蒙二連浩。二連浩東二餘裏乃蘇尼左旗,旗外人煙稀少,草一望無際。其聞處草旺,馬多且壯,價錢便宜,餘元可購一匹壯馬。
王貴與眾夥計至,經挑選,購餘匹馬,從左旗牧場趕馬群行,欲二連浩乘火車返中。途中,經賽汗高畢草。中午,王貴下馬與眾野餐,眾席地而坐,舉杯飲酒之時,一蒙族漢子疾步而來,至前,禮貌問候,鞠躬行禮,問王貴曰:“汝購馬歟?”王貴點首,量漢子,見其身穿藍袍,腰黃帶,身體壯,臉色黝黑,濃眉細眼,唇厚鼻寬,言語靦腆,乃憨厚樸實之然也。漢子續問:“吾家有良馬,欲賣,汝可購之?”王貴聞有好馬,頓時振奮,“妙也!汝若有良馬,吾定購之。”王貴棄杯起身,喚倆夥計,隨其相馬。
至漢子家馬圈,見圈內有馬數匹,王貴繞馬圈視之,見無良馬,未相中一匹,“汝有何良馬?均為一般也。”其搖頭嗔之,欲掃興而歸,忽聞一聲馬嘶,循聲望去,見漢子家帳外拴一匹馬,馬昂首長嘯,嘶聲震耳,體壯膘肥,四蹄踏地,咚咚有力,渾身漆黑發亮,前額中有一似乒乓球之白點,不用觀口,遂壯馬也。王貴暗讚:好一匹寶馬良駒!其手帳外之馬,問曰:“馬可賣歟?”漢子支吾搖首,示否然。王貴乜視之,截了當曰:“吾相中馬,其餘非也!”漢子上前,歉曰:“貴客,駿馬乃吾家之坐騎,能鬻之?”
王貴二話不語,夥計揮手,示返。眾未行十步,漢子尾追之,呼曰:“貴客,慢行,請稍等。”其轉身入帳,與家人商量,短時,出帳,決曰:“吾鬻之,請出價。”王貴上前,忽聞帳內咳聲不斷,問曰:“汝家可有患?孰病之?”漢子歎曰:“吾母病矣,吾家無資病,無奈鬻之。”其皺眉,麵露忍痛割愛之。王貴心中暗喜,狡黠笑之。按價,馬值千元,其故壓價,伸出,“塊,可否?”漢子麵帶苦笑,央曰:“請稍加,元可否?”王貴翻手曰:“加十,不賣罷也!”其定漢子急用錢,必鬻出,其佯裝不以為然,轉身欲走。不出王貴所,漢子遲疑後,歎口氣,跟上,發狠曰:“十,吾鬻矣!”
王貴付資畢,牽黑駿馬之時,漢子依依不舍,撫摸馬頭謂王貴曰:“馬出生不久,其母亡矣,無奶食,吾母用牛奶將其飼大,非易也,今因無資就診,不得而已鬻之。”
臨前,漢子告王貴,“駿馬吾母起賀蘭,其人性,請善待之。”賀蘭乃蒙語,駿馬之也。王貴將賀蘭轟入馬群。
眾趕馬群又行裏,傍晚之時,至二連浩火車站。憑多年於兩線之誼,王貴定貨車廂,欲早啟,返中。
當日晚,王貴欲寢之時,執勤夥計急進屋告之,“王掌櫃,不妙!賀蘭咬斷韁繩逃之!”王貴急至馬群查之,賀蘭然逃矣!王貴視茫茫之黑夜,心:馬識途,其定逃漢子家。王貴欲派夥計尋之,又憂時間不。,深半夜,相隔裏之遙,便尋至漢子家,若對方否認,豈不枉然?王貴歎曰:“籲!白丟十元,自認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