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龜鰱之戰
萬曆二十一年,山東之徐沛魚滕諸府縣,降暴雨,數日不停,呂孟湖湓溢,汪洋滔,堤潰裏,沿岸姓遭難,溺亡無數,幸免離失所,皆成難民也。
水退,難民歸,家園。朝廷恐蹈覆轍,再遭水患,為一方姓之安,拓寬挖深運河,以泄湖中之水至黃河,工部左侍郎舒應龍主持之。
舒應龍至沛縣,勘測繪圖,召集民工,逾年動工。工浩大,需數年竣。災後連續幾年,竟風調雨順,穀豐登。姓入湖漁,盡滿倉歸之。
有漁夫偶見湖內有一大***如鬥,體如磨盤,大駭,速搖船逃之,大龜非惡而退之。後眾漁夫見大龜遨遊於湖,有時忽隱忽現,來無影無蹤;有時於漁船側,佁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漁樂。姓皆以為龜仙至呂孟湖,何數年水患未降,民安樂之?乃龜仙佑也。故而沿湖姓皆設案焚香,擺置供,虔誠拜之,來年風調雨順,跪拜廣矣。
舒監工間,忽感身體不適,渾身刺癢,遂請名醫療,竟醫無效,而病加,遍請杏林高手,仍無,不灰心喪氣。一日,應榻之上,刺癢難忍,遍撓全身,膚爛膿,痛苦萬分而無奈也。時忽聞大門喧嘩,仆人來報,言府有一老見,聲稱能病,為侍郎大人排疾難,見衣著不整,爛履破帽,眾仆攔入府,故而吵鬧,驚擾大人。應龍聞之,心思:有病亂投醫,許老能醫,何為而不請?遂仆人請入府診之。
老進府,應細視之,見短身材,體態臃腫,白發蓬亂,雙目呆滯,闊口塌鼻,身著斑駁花紋破衣,邋遢之極,難怪仆人拒入府。應疑而問之:“生本官之疑難之病,可乎?”老點首,傲曰:“大人之病非老朽莫屬,無人可也。”聞誇海口,應頓生感,來之,則醫之,不妨試之。
老為應診脈後,曰:“大人之病乃長途奔波、日以繼夜勞累、身受邪而得也,邪入體,侵擾肌膚而生皰疹,病不難也。”應覺言之有理,遂問:“需何藥之?”老曰:“需一味藥,可痊愈,藥難也。”應急切問何藥,老曰:“大人可聞現呂孟湖內有一大龜?龜蓋,研成細齏而食之,則病可痊愈矣,大龜已修煉千年,難捕獲也。”應不以為曰:“莫言千年,萬年又有何難?本官下令,刻獲也。”
應獎賞老,傳令沿湖漁民全力捕大龜。數日之後,無,應問,仆人告,言大龜乃神龜也,沿湖姓敬之,佑風調雨順,令雖下,無人敢觸犯神靈而捕之。應乃清官,不忍令驅民所不為,恐擾民而敗壞己之清官美名。愁慮之時,邋遢老複來見。老出謀曰:“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大人以金懸賞,定有勇應之,大人若非如,則病入膏肓矣,至司之所屬,老朽將無奈何也。”老言罷,應頓感全身巨癢,呼吸困難,刻下令,有捕獲大龜,銀千兩賞之!
賞之下有勇夫,令下,漁侯三為得賞銀,率數人驅船入湖,欲捕大龜。呂孟湖方圓數裏,湖麵寬廣,如大海撈針,何以尋之?仍數日無。邋遢老又登門,再獻策曰:“大人可盡快疏運河,湖水泄落,湖中有一微山小島,遂現露之,大龜必於島上曬殼,可捕也。”應曰:“不難,現工臨近竣工,可催之水,勇登島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