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古墓魅
1948年,英國曼徹斯市郊有一墓地,丘墓排列,墓碑立,已數年,一古墓群也。古墓地添新墳,富翁喬之妻史密斯病故,前年於此處葬之。
喬嗜靜,又念妻,將墅於古墓地側。墅成,乃兩層小樓,有廳室二十餘間,裝修顯靜幽雅,故幽墅。喬攜續弦之妻羅伯茨入住,喬年已十,微胖謝頂,羅伯茨尚未四十,姿漂亮,能歌善舞。喬有獨子,遠於國謀生,已成家立業,數年未歸。其居墅後,近患病,遂電話告摯友肯醫生,其醫之。
二大戰之時,軍醫肯與軍官喬乃患難戰友,戰火之中,喬腿負重傷,肯曾舍命救之。
日黎明,肯驅車應邀前往,將行至幽墅,見墓於晨霧籠罩之下,愈顯陰森恐懼,不由歎曰:“籲!吾友喬,欲僻靜,焉能將墅於此處?愚也。”
車行至幽墅,見一中年男子於大門外候之,其身體壯,腰杆筆,黃發碧眼,肯識其乃喬之家菲爾德。菲爾德見肯下車,上前迎之,操愛爾蘭語曰:“肯醫生,吾奉主人之命,已恭候多時矣。”肯點首應之,菲爾德敬曰:“請進,吾主於書房候之。”
肯隨菲爾德至書房,見喬愁麵麵,從沙發起身,扶杖迎之曰:“吾欲親往迎之,然吾腿傷殘,未能遠迎,請諒之。”肯與其握手,慰曰:“汝有何病,盡言之,吾將盡力醫之,請爽言,勿羞愧而難啟齒也。”
肯診斷後,為喬開方,囑曰:“請照此方藥,定可愈也。”喬方,仍愁眉苦臉,肯問曰:“汝尚有何難,盡言之。”喬首之良久,曰:“吾妻新患夜遊症,可否?”肯問曰:“此病尚可愈,請詳述其因,吾方可醫之。”喬曰:“家菲爾德詳,請讓其詳述之。”遂喚家至。菲爾德進書房,將其所詳述之:
英國之生習慣,夫妻分室而寢之。一周之前,一日夜,菲爾德忽聞羅伯茨房間有響動,遂起身,循聲視之,見羅伯茨身著豔裝,出墅,東去,往古墓行之,菲爾德疑惑不解,時已半夜,其欲何往?遂於其後尾隨,匿於暗處而觀之,見羅伯茨行至古墓前,翩翩起舞,婀娜多姿,良久方歸。菲爾德未敢告之主人,恐喬為妻之症,不憂也。
日,羅伯茨仍半夜起,隻身往古墓,至古墓前起舞,舞畢歸,一連數日不絕。前日夜,陰雲密,雷雨將至,羅伯茨仍半夜至古墓舞之,忽電閃雷鳴,閃電之下,見一女披頭散發至,張牙舞爪撲向羅伯茨,羅伯茨驚醒,大懼,失色狂呼,轉身逃之,菲爾德亦驚駭變色,倉皇隨其後逃歸。至幽墅門前,忽一聲炸雷響,似天崩地裂般,羅伯茨嚇癱倒地,雨瓢潑至,菲爾德上前扶羅伯茨起身,羅伯茨以身依之,二人緊緊相擁,電閃雷鳴中,忽現一三條腿人,二人大驚失色,定睛細視之,乃喬扶杖至,二人尷尬之極也。
事後,菲爾德謂主人釋曰:“夫人患夜遊症已多日矣,恐大人憂之,諒吾不敢稟告,其夜晚至古墓,舞蹈良久,方歸,吾恐出不測,夜隨其後觀之,昨夜忽從地麵冒出一女鬼,張牙舞爪撲向夫人,電之下,此女鬼似已故女主史密斯,夫人驚恐而逃,吾隨其後,至墅,突雷雨加,夫人噗然跌倒,吾上前扶起,其驚恐投吾懷依之。”
肯聞罷,問喬曰:“前夜之事,汝可見之?”喬曰:“實也,前日夜,吾雷聲驚醒,至妻房間,意外不見其,遂下樓尋之,雷電中,見其與家為伴,其見吾竟一言不發,怪哉!其徑上樓,似未發生事也。”肯又問:“汝前幾日可見夫人夜出歟?”喬曰:“非也,吾腿痛夜不能寐,服眠藥以之,前夜若非雷聲,吾仍不醒也。”肯沉吟片刻,曰:“吾欲見夫人,可否?”喬點首允之。
羅伯茨纖纖細入書房,搖動一身香,肯嗅之,乃高級法國香水之味也。其麵見肯,表冷談,肯詳問其患夜遊症之行,其搖首否之。肯欲對其用催眠法療之,喬讚同,然羅伯茨悍然拒之曰:“吾天生厭此法,吾不用此法療之!”肯略之,無奈曰:“吾可另法醫之,請夫人隨吾至墓,見該處之境可喚汝之憶也。”喬反對曰:“夫人膽小,此舉過於冒險,吾恐其病愈重,不如不耳。”肯駁之曰:“非也,此乃觸景療法,可愈夫人之疾,勿誤也。”喬勉點首允之。
羅伯茨換簡裝與肯菲爾德至墓,墓因戰亂年久失修,隻史密斯之墓顯新立,墓圍牆坍塌不齊,門口有一小屋,原乃守墓居所,守墓早已卒,小屋亦已廢棄,然門窗尚全。肯好奇,請羅伯茨與菲爾德於門外稍候,其推門進屋視之,見屋內桌床仍存,似有人曾居之,其出屋,問菲爾德:“汝可見夫人於屋前舞之?”菲爾德點首,肯問:“前夜可於此見鬼出?”菲爾德未答,羅伯茨忽疾呼:“勿抓吾!勿抓吾!”菲爾德上前,緊抱羅伯茨,勸曰:“夫人勿懼,勿懼。”羅伯茨畏曰:“吾前夜於此見鬼,見鬼抓吾。”肯上前曰:“夫人稍,請詳述之。”羅伯茨敘曰:“前日夜,吾於睡夢中,忽聞有人喚吾,吾睜目視之,於床前見一頭戴麵,其邀吾參加化妝舞會,吾欣然允之,穿戴齊,隨其至此,見赴會甚多,皆頭戴麵,隨鼓樂聲,吾與其舞,忽眾赴會消失無蹤矣,隻剩邀,其猛摘麵,露猙獰麵目,張牙舞爪撲向吾,吾驚醒,大懼,畏而逃之。”言罷,驚恐萬狀,菲爾德扶其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