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十四李玉
宋天聖年間,江東嶽州,鄱陽湖畔湖口縣韓村有一秀姓韓靳,年過而立,其屢試不,遂頹然而棄仕途,沉湎於琴樂繪畫而不能自拔,然日久天長,其於東漸成丹青高手,所畫禽獸栩栩如生,遠鄉近鄰皆其畫,其遐邇聞,竟成也。
韓靳之父母見其不功,苦口婆心勸之,勸其棄琴樂丹青,圖功,然其置若罔聞,不服勸言。其父母無奈,得其所以。韓靳有一友,姓佟凡,一鰥夫也,其不務正業,遊手好閑,家雖有良田十畝,卻無耕耘,日吃喝玩耍,與韓靳乃酒肉之友也。一日,二人飲酒之時,佟謂韓曰:“吾聞本村富豪劉德欲為其老母辦八十大壽,欲畫壽圖以賀之,其出不以鬆鶴桃為,欲開生麵,現已張榜聘之,賢弟可願應否?”韓笑曰:“有何難?吾雖窮,然不願巴結,劉德必親自請之,吾方可允之。”佟亦笑曰:“賢弟好大架勢也,吾欲攛掇其,讓其親自請之。”
於佟凡攛掇之下,劉德無奈,得登門邀請韓靳,其畫之。韓應邀,負畫箱入劉府,劉府後園內有一魚池與鄱陽湖相,其見魚池有一大紅鯉魚躍然水麵,頓生靈感,欲以魚為畫壽圖。其入劉府書房,鋪畫紙,備筆硯,略索,筆揮毫,蘸彩墨畫之,不多時,一幅“魚戲水”成,畫中條魚以紅鯉魚為模畫之,栩栩如生,於澈水內皆若空遊無所依,日下澈,影布池底,往來翕忽,似與觀相樂也。韓靳畫釋曰:“畫借魚諧音,寓富富有餘,老太雖耄耋之年,然其壽必有餘也,祝長歲矣!”劉聞之大喜,讚曰:“高乘之作也!吾欲付重資獎之。”遂仆人紋銀四十兩予以獎賞,韓拒曰:“金銀吾不稀罕,吾有一,不劉員外可應否?”劉問有何,韓曰:“劉員外有一遊船,泊於鄱陽湖邊,能否將船贈於小生,吾心滿足矣。”劉德心:吾有一遊船泊於湖邊,然日曬雨淋,年久失修,已破舊不堪,正於無以發落之時。遂欣然允之。
劉德之老母見魚戲水之壽圖,喜不自勝。其乃吃齋念佛之人,遂將壽圖裝裱之後,高掛於佛堂之內,日觀圖,誦經拜佛,焚高香以敬之。
遊船雖舊,然氣派尚存,船有艙,高丈餘,長丈,寬兩丈。韓靳早已相中遊船,欲得之,今如願以償,興然登船,稍加修,淨船艙,泊於一大柳樹下。後家文房四寶日用,當晚遂於船宿之。從,其以船身居之。
佟凡聞之,前來賀,將釣魚械贈之,曰:“賢弟以船為家,可閑時釣魚樂,可避塵之喧嘩,吾與汝有飲酒之處矣。”
日,韓靳理漁,撒下魚餌,甩下魚鉤,手持魚竿,於樹蔭之下,頭戴草帽,靜坐船頭,待魚上鉤,似老漁翁釣魚,悠哉悠哉,怡然自樂。一時辰之後,竟釣十餘條大小不等之魚。其興然之極,忙架鍋燒火,洗淨燉之。時,恰佟凡抱酒壇而來,二人於艙內食魚飲酒,開懷暢飲,酒酣之時,韓撫古琴彈曲以助興,其樂融融也。
鄱陽湖邊景致迷人,獨風。自,韓靳以波粼粼之湖畔悠悠而過,作畫彈琴,蕩舟垂釣,樂於其中。佟凡時來時往,飲酒作樂。韓佟至集市為其售畫,以換銀兩柴米酒資,其衣食無憂也。
立秋一日晚,韓靳坐於艙內彈琴,煙籠水月籠沙,月移柳影上船杆。耳邊忽響喝彩之聲:“子好琴藝也!”循聲望去,見艙外一窈窕身影纖纖細步而來,掀竹簾進艙,燈之下,韓靳舉目視之,見一容煥發,身著紅衣,烏發髻,容月貌,肌膚如雪,宛若天仙之女現於艙門,韓從未見過如貌之佳麗,一時驚呆不已,女笑曰:“子,可否讓小女子彈奏一曲以助興歟?”韓麵紅耳赤,手足無措曰:“請,請小姐彈,彈之。”女落落大方,盤膝而坐古琴前,輕舒玉臂,蔥十撫於琴麵之上,柔聲曰:“子,小女子獻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