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租來的車行駛在陌生國家的街道上,薑俊昊一時間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過去,當時的他身在東京,事業剛剛起步,麵臨中途加入組合的窘境。除了寶兒之外,他身邊沒有任何人,每一道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會充滿了審視和冷漠,每個和他交流的人都和他隔著薄薄的一層膜。
沒有人例外,包括東方神起,隻是除了身邊的這個女人。
當時的她是高高在上的成功者,薑俊昊曾經問過她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寶兒總會回答說,因為那是你。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答案極大的滿足了男人的自信心和求知欲,其實當時的他沒有任何能力,頂著公司內最優秀練習生的頭銜,帶著一身還不為人知的實力,這些就是他的自信。如果這時候的薑俊昊能有幸看到見到那時候的自己,他一定會邀請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執拗小孩見個麵,然後問他,你知不知道死這個字怎麼寫?
從開始到現在,他最大的依仗便是大宇集團這個背景。但沒有人會成天想著如果不是背靠著誰,我會死的很難看。所以大宇是他薑俊昊的背景,這本就不是什麼逢人必說,必須公諸於眾的事。看看現在,因為一紙特權合約,半個韓國的人都要討伐他。
年少無知和年少輕狂的根本原因便是對這個世界還有希望,成熟的態度說的就是麵對這個世界的現狀,兩者相差不多,但卻是天壤之別。上了車,身旁坐著寶兒,開著租來的車行駛在一條陌生的公路上,薑俊昊真的感覺他們還有希望,這可以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也可以目光交錯的電流四射,更可以是男人和女人在體型外觀上可以感受到的所有生理欲望……總而言之,薑俊昊心底有千百個聲音在不停的呐喊,它們要阻止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即便這是一個屬於薑俊昊的決定,也必須要被阻止。
一個人的人生信條可以為什麼而改變?總有一個答案,區別在於它什麼時候出現在你麵前,而此時坐在薑俊昊身邊沉默不語的寶兒似乎就是那個答案。
薑俊昊的額頭上浮現出細密的汗水,他心中天人交戰,背冷汗。這種狀態下還開著車的他不知道觸犯了多少條交通法規,就算是沒有,那他也是將自己和寶兒的生命放置於一個十分危險的境地。
“你住在哪?”薑俊昊盡量保持著聲音的平穩,聽起來卻還是有些顫抖。
“還是老地方。”寶兒側過頭,看向薑俊昊,問道,“是鄭秀妍麼?新聞也報導了,圈內也有傳言說你們兩個真的是在交往,公司裏也有消息傳過來。”
薑俊昊直接回答道,“是她。”
‘嗬’,寶兒自嘲的輕笑,一開始她還覺得自己要做個大度的女人,男朋友有幾個女性朋友不是什麼大問題,更何況薑俊昊本身也不是那種會腳踏兩條船的人。當時的認定如今已經被逐一戳破,男人身邊一定沒有女性朋友,她們都是潛在的競爭對手。
沒了風度偏偏和聰明才智的薑俊昊隻會訥訥無言,無論是修身養性的書籍還是風靡歐美的紳士風度都沒有告訴男人們如何麵對這種情況,在這種時候,一個男人說出的每個字要麼都需要極大的勇氣和堅定的意誌……要麼他本身就是個混蛋,完全不值一提。
身旁的這個女人自她進入娛樂圈開始就持續著跌宕起伏的精彩人生,在別人還對父母無限製撒嬌的年紀便已經在亞洲舞台上開創自己的事業版圖,經曆過失敗和成功,大起之後的蟄伏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僅僅是人生的跌宕而已。
薑俊昊剛剛張開嘴吐出一個字,這個能平靜接受人生跌宕的女人卻猶如小女孩一般抬起了雙手,撒嬌似地遮住了耳朵,“我不聽。”
薑俊昊愕然,轉而荒唐的眨了眨眼,唏噓道,“我怎麼都沒想到你會是這種反應。”
“無恥?在這種事情上就從來都沒有什麼規矩。不管你怎麼想,不管你怎麼需要,現在我不想聽。”寶兒把話說的理所應當,還似乎帶上了女人專屬的嬌氣,她注意到薑俊昊不停變換的臉色,這才發現對方是鐵了心,‘啪嗒’一聲輕響,她打開了自己一側的車門鎖,全然不顧車子還在行駛。
薑俊昊有些慌張的轉過頭,完全不懷疑自己繼續說下去她會一把推開車門,製造個不一定大小的交通事故出來。他一邊保持沉默,另一邊飛快的把車子停在路邊,不管這裏是不是禁止停靠的區域。
寶兒沉默了片刻,然後直接推門下了車,她站在街邊等著,因為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追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