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俊昊下了車,寶兒這種不顧危險的行動讓他很是氣憤,“你到底想幹什麼?”
寶兒冷言冷語的回答道,“不幹什麼,找個地方喝一杯。”
二月的洛杉磯帶著些許涼意,就好像是初秋時節,前行不遠兩人便看到了一家酒吧,說不上是什麼氛圍格調都非常出挑的好地方。寶兒問薑俊昊想喝點什麼,薑俊昊推說一會還要開車,寶兒笑道別弄的我好像要灌醉你做些什麼。薑俊昊無言,點了一款低濃度的酒精飲料。
在兩個高腳椅邊相對而坐,兩人中間是個不大的圓台,耳邊環繞著八十年代的鄉村歌曲,沒人去看他們一眼。
寶兒一口幹掉了半杯濃度頗高的威士忌,帶著些費解問,“你到底喜歡她什麼?”
薑俊昊抬了抬眼,回答說,“我說不清楚,隻是知道她為我做了這麼多,可以為我犧牲這麼多,我不能沒有回應。”
寶兒又問,“那她比我好麼?”
薑俊昊回答說,“這不是可以被放在一起比較的問題。”
寶兒輕笑一聲,說,“不要回避我的問題,現在你的做法就是證明她比我好,證明我輸了。”
薑俊昊說,“這件事沒有誰輸誰贏,如果要說誰贏了,那就是我。不管是你還是她,都輸了。”
寶兒認真盯著薑俊昊的眼睛,不知道在這種時候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凜冽的刻骨,又是事實。他們不再交談,寶兒一杯一杯的喝著酒,沒去問任何如果。她知道一些事情隻要做出了選擇便無法改變,她此時真的有些後悔,後悔第一次分手時的不理解,後悔第二次分手時自己的苛刻要求,或許從當年獲得成功開始她就不再以女人自居,如若不然,他們之間絕對不會是這個結局。
酒喝得多了,腦子也有些不清醒,她呢喃著自問自答道,你還愛我麼?應該不是,如果愛我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裏。
薑俊昊沒有沉默,回答說,愛,從再見到你的那一麵開始我就知道我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寶兒問,那你為什麼還要離開?
薑俊昊回答說因為那個女人她愛我,她可以為我付出一切,而且我也愛她。我決定給她好的生活,她不像你,隻是自己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
寶兒費解,低下頭埋在雙臂裏,喃喃道,難道我是輸給了我自己?
薑俊昊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
誰都有借酒澆愁的權利,看著麵前的寶兒一杯又一杯的想要灌醉自己,薑俊昊並沒有偽善的阻止。他隻是看著,麵前擺放著一杯一口都沒動過的低酒精飲料,他需要絕對的清醒,平複這影響了他人生的亂局。因為就算是做個混蛋,也需要勇氣和堅持。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麵前的寶兒趴伏在圓台上,一動不動,隻有偶爾的囈語。薑俊昊站起身,謝絕了服務員的幫忙,自己一個人艱難的把寶兒背在後背上,經過其他顧客的時候他非常小心,背上的寶兒就好像是他最私密的禁地,不允許除了他之外任何人的觸碰。
寶兒很輕,很嬌小,她符合薑俊昊的一切審美,可以大方得體,可以小鳥依人,她不會擁有準確的定位,因為她是一個有著靈魂的女人。沒有誰能否認她的優秀,哪怕是站在薑俊昊仰頭都看不到那個層級上的人也不能。
走在街頭,薑俊昊想著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戀,那是一曲怎樣的樂曲?當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也喜歡上你;當你愛上我的時候,我也愛上你;當你離開我的時候,我也離開你。是我們走上了遠離彼此的岔路,因為我們本身就決定了這該死的結局。
車子就在不遠,背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她握緊拳頭捶打著男人的背,讓他停下腳步,隻是靜靜的聆聽。女人說髒話的時候比她厭惡舞台的次數還要少,此時卻脫口而出,聽起來歇斯底裏。但是她始終停留在男人的背上,沒有掙紮著下去。
夜越來越靜,她用雙臂環住男人的脖子,不死心的問道,“以後我喝醉了,你還會不會來背我?”
男人停下腳步,說,“沒有我的時候,你從不會喝醉。就算喝醉了,也能自己走。”
二月二十五日,這個洛杉磯的夜晚帶著微微涼意,記錄下一顆隨風灑下的淚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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