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古驁注意到了田柏,放開了身邊人,幾步就走到了田柏麵前:“……田二?”古驁拍了一下田柏的肩膀,田柏‘哎喲’的一聲叫了出來,古驁笑問道:“你怎麼來了呀?”
田柏聳肩揉捏著痛處,道:“……我……我來看看你啊!你現在是漢王了,哎,都不記得我們這些從小與你玩大的人了……看看你也大驚小怪。”說著田柏伸頭就往古驁背後望去,撇了撇下巴:“誒,那是誰啊?”
“什麼是誰,你沒見過麼?”
田柏這才皺了眉頭,眯起眼,趁著月色和門前的火把之光,仔細望了過去。隻見那人披著白色的披風,暗夜中將身形包裹得修長,那漸漸走近的步態,又仿佛攜著一股武將之風——好像不是女子啊!
田柏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熬夜看出龍山產糧的賬簿,計算運送給漁陽的糧草等等,總是在燭光下用目,眼神勁兒是大大不如從前了。遠的東西看得模糊,近的才看的清晰——可眼前此人從發飾到一身戎裝,怎麼看還是不像女子——分明是個男子呢!
虞君樊走近了,見田柏直愣愣地瞪著自己,微微一怔。田柏這才湊著火把的燃光,看清了這個適才與古驁牽手、親吻之人的容貌。
隻見麵前的青年麵淨如玉,眉目之間帶著一股溫潤,儀表風流,田柏何曾見過這等人物,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拉著古驁就走到一邊,古驁莫名其妙地看著田柏,田柏道:“你……你……你什麼時候學了那些世家子之間的那些……那些……”
田柏心中,當今世上,所謂認‘契兄弟’這樣的風雅,都是世家子之間窮極無聊發生的韻事,沒想到幾日不見古驁……居然也染上了這股風氣。
古驁回頭看了看虞君樊,對田柏道:“……你沒見過虞太守啊?”
田柏張大了嘴巴:“……他……他就是虞太守啊!”
古驁點了點頭:“是呀!你拉我過來做什麼?”
田柏忙放了古驁的袖子,走到虞君樊身前,躬身行了個禮:“在下田柏,久仰虞太守高名厚義,今日一見,果然……果然品貌非凡。”
虞君樊笑了笑:“原來是田公子,遠道而來,何必站在風口相候,夜寒風冷,進屋裏去聊?”說著虞君樊亦行禮道:“——請!”
田柏忙點了點頭,與古驁和虞君樊身一道進了門,他這才想起母親還坐在廳裏等著的事,背上不禁浸了一層細汗。
入了門裏,有侍者上前,古驁理所當然地走到虞君樊身後,為他解下披風,交給侍者。古驁一邊自解了披風,一邊問道:“田兄,今日夜深,此來可是有要事?”
田柏硬著頭皮道:“我……我娘也來了,想你在漁陽艱苦,給你帶了許多漢中當季的吃食,還有一些我娘、我妹妹縫製的衣物。我娘還帶了幾句你娘囑咐你的話,等著傳給你聽呢……”
田柏的話音剛一落下,古驁便不禁皺了眉頭:他娘、他妹妹怎麼給自己縫製衣物呢?雖然古氏總是話不離口地在自己麵前誇‘田小妞’的好,自己也是見過那個小姑娘的,胖乎乎的挺可愛,聽說經常喜歡逗著古疆玩兒,可怎麼一下子就跨到給他做衣物這個台階上來了?
古驁看著田柏道:“……是怎麼回事?我不缺衣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