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項的注視下，葉時走近了一些，近到足以看見沙發上的人麵容才停下來。她注意到蓋在黃思涵身上的那件西裝垂著的袖管輕輕晃動了一下，明白應該是老韓已經上前查看去了。
她的目光移到了黃思涵臉上。剛剛在大廳的時候，她光注意楚項去了，都沒好好觀察過這位黃小姐。麵前的人靜靜地躺著，麵頰蒼白而消瘦，即便化了淡妝，都似乎沒幾分血色，就連一頭散開的長發都透著黃褐，看著不像故意染的，反而像是營養不良。因為陷在毯子裏，她比之前站著的時候更顯瘦小，單從身形來看，都如同一名尚未發育的少女。總的來說，無論是氣質還是外形，這位黃小姐都與傳說中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相去甚遠。
葉時心裏隱隱浮起一點感覺。
楚項移情別戀，也許並不僅僅是一心攀龍附鳳。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身上根本沒有太多煙火氣，她的存在淡得像一縷柔柔的霧，直叫人想將她籠在懷裏好好疼惜。
而這些，都是葉時身上絕對沒有的。
“小葉子，小葉子……”老韓在喊她，大概是見她好一陣沒反應，開始用爪子輕輕撓她腿。
“怎麼？”葉時偷偷瞥了眼楚項，見他正在專心地給女友掖毯子，稍稍後退了幾步，問老韓黃思涵的情況。
“那小姑娘得了分魂症。”老韓說。
“分魂症？”又是個陌生名詞。
老韓爬到一張椅子上，湊到葉時耳邊，嘰裏咕嚕解釋起來。
房間裏實在很安靜，這老韓再怎麼壓低聲音，都還是很難做到毫無聲息。楚項照顧著黃思涵，還是注意到了這邊的響動，奇怪地轉過身，問：“誰在說話？”
“自言自語。”葉時隨口說，反正在楚項眼裏，她都是個老巫婆了，那再多點瘋子屬性也沒什麼大不了，“黃小姐得的不是普通的病。她是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無緣無故陷入昏迷，怎麼叫都叫不醒？”
“是。”楚項點頭，“思涵說，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這樣。”
“而且查不出任何病因。”葉時說。
楚項看葉時的眼神頓時有些不一樣了。
“那很正常。黃小姐這個病，一般醫生是絕對看不出病因的。”葉時坐到了沙發上，把老韓跟她說的話都一五一十說給楚項聽，連語氣都沾染了些老韓的神神叨叨，“因為她得的是分魂症。”
“你說什麼？”楚項眼角都皺了起來，似是以為自己聽錯。
“人有三魂七魄，隻有魂魄俱全，身體機能方可正常運作。而這黃小姐，她的一魂一魄不知何故，每隔一定時日就會飛出體外，而在這分魂的時間裏，她自然就隻能昏迷不醒了。”
而老韓剛才在樓下所見的從黃思涵體內飛到外麵之物，正是她的一半魂魄。
從楚項的表情來看，他完全不相信葉時。
“思涵的病真的很嚴重，你看我不順眼可以，何必現在過來搗亂。”他皺著眉說，“我們的事都是我犯的錯，思涵是無辜的。她是個好女孩，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你故意編這些胡話又有什麼意義。”
“胡話？你以為我葉時是什麼人？”葉時忍無可忍，心裏那股氣堪堪將要炸開，她刷地站起來衝楚項吼道，“我告訴你楚項，我要是真想做什麼，也隻會是一拳頭砸爛你這張小白臉，我還沒興趣對你的小女朋友耍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