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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時從旁瞧著,自是越來越心驚。她一點都不信這老者是魔修。那條蛇屍看著的確妖異,可來源是什麼?會不會是哪個魔修留下的,又或者根本就是老者從這座古怪的山裏撿出來的?

然而除了她與路一迢,在場的人沒一個想聽,又或者說,敢聽老者說話。他們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推搡著那年紀還要比他們更長些的老頭,嘴裏罵罵咧咧,一口一個“妖道”,要他“伏法”。路一迢自然看不下去,但他人小聲音輕,根本沒法擠到老者麵前對眾人說什麼話,怎麼勸架都是徒勞。

葉時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日在廬州城裏,也有人顛倒黑白,將道士說成害人妖道。那些人的語氣,與周圍這群鎮民的語氣何其相似,兩撥人的麵目漸漸重疊到了一起。

這些正在傷害一個手無寸鐵、而且還是好心相勸的老先生的,竟與一刻鍾前抱著路一迢說笑話的是同一撥人。無論是老張,老何,還是錢二,他們先前臉上掛著的和善笑意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血脈賁張,齜牙咧嘴的仇恨。

是什麼讓之前那些好叔叔好爺爺,都化身成了粗魯不講道理的野獸?

葉時感到困惑,又萬分著急。可她是個阿飄,比掉進小孩身體裏的路一迢還要無力。正束手無策時,背後道上傳來一聲高喝。

“誰人在此地鬥毆?”

來人竟穿著官兵的衣服,瞧起來似是附近縣衙中人。

見官府的人出現,那群江吳鎮的人也都消停了,除了負責拽著捂嘴拉手的三人,都讓到了路的兩旁。

隻是畢竟動了好一陣手,被圍在中間單方麵遭毆的老者早就飽受拳腳,如今發髻散亂,臉頰腫脹,滿麵虛汗,連牙都少了幾顆,鮮血縱橫的額角還黏著一片草葉,看著真是慘不忍睹。

見到此狀,有一人從官兵中走了出來,道:“大膽刁民,這老者與你們有何冤仇,竟讓你們枉顧律令,傷他若此?”

那人穿的是便裝,可連葉時都瞧得出那身衣裳料子價格不菲,一看就知是衙門裏的官老爺,約摸是恰巧想到此處來一通微服私訪。至於那些官兵,則是跟著過來暗中保護他的,未想到在這見著這一場毆鬥,不得已才出來喝止。

從這官員的神情來看,他沒能如願繼續暗訪,一定很不高興。

“我們汪大人問你們話呢,你們姓甚名誰,有何齟齬,還不統統老實交代!”隨從立刻再喝了一遍。

“稟,稟大人,草民是……是附近江吳鎮人,到這山裏來……來做點事。”見了官老爺,錢二叔的嘴皮子也有點不大利索,緊張地直冒虛汗,連說“神跡”二字都不敢,偷偷瞄了眼一旁低垂著腦袋的老者,似乎又有了底氣,挺起胸膛,拿手一指身邊,道:“大人,我們都是被這人攔下的,他會妖法,他是個妖道啊大人!”

一聽見那兩個字,官員神色也是大變,眼皮狠狠跳了幾下。

葉時從旁瞧著,自是越來越心驚。她一點都不信這老者是魔修。那條蛇屍看著的確妖異,可來源是什麼?會不會是哪個魔修留下的,又或者根本就是老者從這座古怪的山裏撿出來的?

然而除了她與路一迢,在場的人沒一個想聽,又或者說,敢聽老者說話。他們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推搡著那年紀還要比他們更長些的老頭,嘴裏罵罵咧咧,一口一個“妖道”,要他“伏法”。路一迢自然看不下去,但他人小聲音輕,根本沒法擠到老者麵前對眾人說什麼話,怎麼勸架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