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章搏奕(二)
荀家人集體失聲轉為低調,收起曾經鋒利無匹的爪牙,並不意味著他們坐以待斃,或者消極避世,而是默默積蓄實力,蓄勢待發,躲在黑暗中窺探著局勢和世事,暗中觀察留意或者結交有潛力的實力人物,伺機為荀彧報仇雪恨,破壞曹魏勢力,有朝一日取而代之。
劉禪通過駐紮在許都、鄴城的蟬衣衛指揮使習珍獲悉這個重要情報後,敏銳地意識到作為門閥代表的荀家是打開曹魏統治區士族大門的重要鑰匙,於是派出特使習珍,在楊修的安排下,與荀彧長子荀惲秘密接上頭。
劉備、劉禪父子、楊修等仁人誌士誌在匡扶漢室,荀彧雖然一生都輔助曹操,但其目的是想通過曹操興複漢室,在保住大漢社稷在這種意義上,他們是殊途同歸同一條戰壕的同盟。對一心為父親報仇雪恨的荀彧兒子來說,一切與曹操為敵的人都是荀家的朋友。於是,他們一拍即合,在劉禪的具體指導下,楊修和荀彧最聰明的長子荀惲、六子荀顗一道,領著荀家的精英子侄組成了複仇聯盟,開始策劃製定了潛伏、滲透、顛覆曹魏政權的計劃。
由於荀攸任職曹操霸府的中軍師、魏國的尚書令,為嚴防泄密,他們瞞著荀攸,在楊修的引薦之下,以荀惲秘密加入黑暗軍師為引子,悄悄揭開了荀家反曹的序幕。
緊接著,楊修、荀惲偷偷投靠曹植,準備輔助他與曹丕展開爭權奪利,在曹氏內部啟動瓦解計劃。
荀顗則在姐夫陳群的牽線下,悄然接近司馬家,特別親近司馬懿,荀彧對司馬一家不僅在舉薦之恩,還多加照拂。司馬懿也知恩圖報,對荀顗多有教導。陳群祖父為太丘長陳寔,父為大鴻臚陳紀,劉備據徐州時,他曾任徐州別駕。曹操占領徐州後,辟其為司空西曹掾屬,後轉任參丞相軍事、魏國禦史中丞。他雖與司馬懿相交莫逆,但似乎絲毫不受嶽父被曹操殺害的影響,對曹氏卻是忠心耿耿。故而,劉禪提醒楊修、荀惲、荀顗對陳群要多加防範。
司馬家與荀家一樣,對曹操也多有怨恨,司馬防曾舉薦曹操為洛陽北部尉。然而曹操把持朝廷後,由於自卑宦官出身,又忌憚世族門閥勢大,對與荀氏、崔氏、司馬氏和袁紹的親戚楊氏等世家大族多有打壓。甚至把司馬防、楊彪等擁漢老臣投入監獄拷打,用空盒逼殺忠於漢室的門閥擁皇派領軍人物荀彧,更是引起世族門閥的眾怒。
曹魏軍政大權牢牢掌握在曹操重用的曹氏和夏侯氏宗族,以及大幅度任用的寒族人士手裏,加上軍隊空前強大,世族門閥不敢攖其鋒,隻能暫時收起鋒芒,選擇潛伏隱忍,組建黑暗軍師聯盟,與曹氏進行有限度的合作,以作無聲的反抗。
然而包括荀攸在內的門閥官員,從世族首領荀彧被害後,對曹氏開始作有意識無聲的抵製。比如在重大決策或曹氏麵臨重大危機時,不再像之前那樣積極獻策,反而在敏銳察覺到曹操作出重大誤判或錯誤決策時,不但不予以糾正,反而推波助瀾予以誤導。
作為荀彧族侄的荀攸也不例外,他也是著名的謀主,多謀深算,心思縝密,明智而能保守機密,協助曹操掃滅了袁紹父子、劉表、張繡,屢立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