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側妃眼眸裏飛快地閃過一抹異色,而後很是“體貼”地說道:“王爺還是跟妾身說說吧,萬一是您會錯意,郡主是願意回王府住的呢?”
這話說的極是讓雍涼王心動,他心裏著實希望薑青沅能回王府居住,這麼他們父女也能多說說話,彌補這麼多年的遺憾。女兒跟他感情深厚了,或許也就能把翎歌和玥兒的事告訴他了。
雍涼王絲毫沒有察覺到崔側妃的試探,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真的會錯了意,歎了口氣道:“沅兒什麼都沒有說,她隻說此事還不急。”
“沅兒心裏大概還在怨我,雖然叫了‘父王’,但心裏的怨一時半會兒還在,所以才不肯和本王住在一個屋簷下。”言語間是明晃晃的失落。
然而,這話落在崔側妃耳中,卻是驚天巨雷——南疆公主叫雍涼王“父王”了!
已經叫父王了,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南疆公主已經認了這個親爹!
認了雍涼王,卻又不跟著一同回府居住,這是什麼?
這分明就是顯而易見的以退為進!
崔側妃心下緊張不已,趕忙又問道:“除此之外,還說了什麼?”
末了,她又連忙加了句,“嗯…妾身的意思是,郡主不肯回來,肯定是有心結,若是把心結解開不就好了。”
雍涼王聞言,卻是搖頭,無奈歎道:“可是她不肯說啊,無論本王怎麼問她,她都不肯說。”
此刻,他心下既有無奈又有懊悔,同時還有自責,“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翎歌,對不起玥兒,對不起沅兒……”
雍涼王就這樣喃喃說著自責的話,卻又不說具體是什麼,崔側妃心下急得想跺腳,卻又不能硬來,隻能溫言細語地哄勸著,“王爺,您也別著急,慢慢來,時間久了,慢慢就都會好的。”
“希望如此吧。”雍涼王又是一聲長歎,他也希望時間久了,薑青沅便會把一切都告訴他。
隨後,他朝崔側妃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行了,你回自己的房間去吧,本王想一個人在這裏坐一會兒。”
他想一個人坐在這裏冷靜冷靜,好好地想一想該怎麼辦?
小女兒他要,大女兒他也要,妻子他更要。
雍涼王這樣子,顯然是問不出來什麼了,崔側妃隻得福了福身退下。
待一回到自己房間,她發氣似的拿起手邊的茶杯就往下砸,“賤人!你不是說不稀罕這個男人嗎!”
她永遠記得當年翎歌公主離開雍涼王府時的場景——
當時翎歌公主瞥了她一眼,目光裏泛著寒意,唇角且輕輕翹起個弧度,似笑非笑地道:“這個男人,本公主不稀罕。不過,你給本公主牢牢記住,本公主從來就不是個受人欺負的性子,你算計本公主,本公主自然要回敬你。”
如今回想起這話來,崔側妃咬牙切齒地怒聲罵道,“回敬我?你回敬的還不夠嗎!還要生出個小賤人來,故意折磨我。”
崔側妃想到那個隱藏在心裏多年的秘密,心下再也忍不住,“啊——”
“母親!”蕭元迦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發出一聲慘叫,聽聲音是母親的,他趕忙快步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