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布朗城堡(1 / 3)

第一章布朗城堡

晝伏夜出,長生不老,他陰險的麵色永遠英俊蒼白,美麗的嘴角仿佛藏著獠牙和犧牲者的鮮血;可是他又衣著考究,彬彬有禮,散發出讓女人無法抗拒的魅力。這就是德古拉伯爵,而布朗城堡正是傳說中吸血鬼的聚集地,德古拉伯爵的府邸。

布朗城堡,位於羅馬尼亞中西部,距布拉索夫30千米遠,由匈牙利國王於1377年開始興建,最初是用來抵禦土耳其人的防禦工事。1382年建成後,這裏逐漸成了集軍事、海關、當地行政管理、司法於一身的政治中心。這座城堡更為人們熟知的名稱是德古拉城堡(DraculaCastle),那是因為19世紀末愛爾蘭作家史托克(BramStoker)撰寫了一部非常著名的小說《德古拉》,該小說就是以這座城堡為背景的,而主人公正是吸血鬼德古拉伯爵。這部小說多次被搬上熒幕,其中以《驚情四百年》較為忠於原著。正是因為這個故事深入人心,於是人們已經把這座城堡定義為吸血鬼城堡。

城堡所在的地勢極為險要,它建在一個小山包上,背靠難以翻越的大山,俯瞰從山穀中穿過的大路,哪怕一隻兔子從路上經過,也難逃城堡主人的眼睛。

從山腳沿斜坡拾階而上,大約100多米就到了城堡大門。雖然比較陡,但據說比起以前來已經好多了。以前,吸血鬼城堡根本沒有門,想進去的話隻有跑到城堡南邊,沿著上麵扔下來的繩梯爬上去。據說這是因為城堡的主人害人無數,害怕有人摸上來找他報複的原因。進得城堡大門,走入一個寬敞的門廳,裏麵隻擺了幾個外形粗獷的青銅罐,沒有窗戶,光線幽暗,陰氣森森。

布朗城堡中最有特色的是它的4個角樓,這些角樓或儲存火藥或裝了活動地板,專門為向圍困城堡的敵人潑熱水而設計,各有各的職能。4個角樓之間有走廊相連,走廊外牆上都有射擊孔,杜絕了射擊死角。這樣整個城堡就成了一個很嚴密的戰鬥堡壘。伏勒德統治時期,為了使人們全都走城堡下的大路以便收稅,城堡裏駐紮的士兵每天早上、傍晚出動兩次,前往附近能翻越的地方巡邏。不管是誰,隻要讓巡邏隊抓住就會受到嚴懲。

如果你看過湯姆·克魯斯與布拉德·皮特這兩大好萊塢帥哥聯合主演的電影《夜訪吸血鬼》,恐怕就不難想象出那奢華的古堡畫麵了。據說,電影中那個恐怖陰森的吸血鬼世界就起源在那裏,了解這個城堡,就了解了這個神秘世界的大半。

所謂吸血鬼:背離上帝的信仰吸血鬼是西方世界裏著名的魔怪。之所以說是魔怪,是因為他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既不是神,也不是魔鬼,吸血鬼的英文單詞為vampire,意思是僵屍、吸取血液的惡魔的意思。人們相信吸血鬼是沒有影子的,因為影子和映像都是靈魂的象征,而吸血鬼是沒有靈魂的,所以就沒有影子和在鏡子裏的映像。

長而尖利的犬齒。傳說吸血鬼通常是通過牙齒切入被害人脖子來吸取鮮血的,所以其犬齒又長又尖利。不過有些吸血鬼在平時能將這一顯著特征很好地隱藏起來。其實吸血鬼並不如此,它們不用接觸到人,就可以通過皮膚的毛孔中來吸血。比如他們可以通過嘴唇接觸皮膚就直接吸取血液。

他們周圍通常有蝙蝠圍繞,自身也能變成吸血蝙蝠。

事實上吸血鬼能變成很多動物,也能變成霧氣等非生命體。

以墳墓和棺材作為棲息場所:在白晝,吸血鬼往往在棺材或墳墓裏休憩,以屍體或者僵屍的方式存在。隻有在陽光消失後才活動。不過也有的吸血鬼可以在沒有陽光的房間裏活動,無論白晝還是黑夜,在這個時候,黑色厚重的窗簾就成了很好的工具。

這就是吸血鬼。1897年,愛爾蘭作家史托克寫了一部名為《德古拉》的小說。故事是以羅馬尼亞著名的伏勒德三世為藍本,地點則是以羅馬尼亞的瓦拉其亞為背景,而吸血鬼德古拉伯爵的傳說,就在布朗城堡誕生了。

"我看見伯爵,他躺在地上的箱子裏。當箱子從車上扔下去的時候,有些木頭碎片飛到了他的身上。伯爵臉色慘白,猶如一尊蠟像。他兩眼通紅,露出我很熟悉的複仇目光,可怕至極。我注視著他時,他瞥見了夕陽,充滿恨意的眼神中竟現出一絲勝利的光芒。這時候,喬納森大刀的寒光一閃而過。我驚叫一聲,看著刀砍斷了伯爵的脖子。莫裏斯的利刃也同時刺中了伯爵的心髒。

這是一個奇跡!沒錯,就在我們眼前發生。轉瞬間,伯爵的身體整個化成灰燼消失了。"--史托克《德古拉》第27章。

英國維多利亞女王時代殘存至今最有影響力的歌德式小說,就是史托克集大成的吸血鬼之作《德古拉》。故事講述了一名英國年輕的律師在他的公司承辦一起委托置產案,委托者是住在偏遠的川索凡尼亞(Transylvania)的德古拉伯爵。他受托代替伯爵在英國購屋,並奉公司之命遠赴川索凡尼亞進行洽談。他也因此看到了伯爵的真麵目:一個長有獠牙、手掌有毛、並有駕馭野狼的能力、行動如蝙蝠的吸血鬼。德古拉伯爵以委托律師在英國購得一座荒廢的舊古堡為開始,正式入侵倫敦。他先蠱惑美女露西,接著又魅惑美女米那,在許多人遭受到他的毒手後,終於被一位荷蘭教授兼醫師領導的一群青年律師和醫師消滅,而被吸了血即將變成女吸血鬼的米那也因此而幸免於難。

實際上,早在德古拉之前,吸血鬼的形象就在西方世界廣泛流傳了。古希臘神話中就已經出現了許多專吸人血的神魔形象,如人麵蛇身女怪、半人半鳥女妖、銅腳惡魔等等,它們都喜歡趁受害者熟睡之際吸他們的血。不過它們不是僵屍,而是脫離了人體的神。吸血鬼的迷信甚囂塵上是在14世紀,當時歐洲瘟疫肆虐,人們經常在沒有確定病人是否死亡的情況下就倉促將其埋葬。幾天後打開墳墓,會看到完好的屍體,並且帶有血跡,其實這是被活埋的人臨終前拚命在棺材裏掙紮留下來的血跡,但在迷信盛行的當時,這被認為是吸血鬼顯形。

中世紀的基督教世界裏,血仍然被賦予超自然的能力,同時它得到了鬼神學的輔助和渲染,於是吸血鬼迷信正式登場--這迷信本身有很大的基督教煽動性,在當時甚至一些巫師和醫生認為血有贖罪功能,同時出於對聖母瑪麗亞的崇拜,他們是以處女的純潔之血為藥方來治療和延緩衰老。

即便是如此血腥和恐怖,吸血鬼的故事卻仍是讓如今的人們著迷和瘋狂,而布朗城堡,也因為"吸血鬼城堡"的傳說而顯赫起來。

痛失所愛:那是生命和血的憤怒晝伏夜出,長生不老,他陰險的麵色永遠英俊蒼白,美麗的嘴角仿佛藏著獠牙和犧牲者的鮮血;可是他又衣著考究,彬彬有禮,散發出讓女人無法抗拒的魅力。

他是真是假,是夢是幻,恐怕都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傳說,他的英俊,他的寂寞,他等待了四百年的曠世癡戀......都已經在人們心中生根發芽,難以磨滅。

1462年,著名的弗拉德三世,即羅馬尼亞公國特蘭斯瓦尼亞伯爵德古拉王子,因愛人伊麗莎白公主的慘死,而背棄上帝的榮耀,誓與光明決絕,向魔鬼稱臣,因而獲得了無限的力量、無邊的法力和不死的肉身,但也因此受到惡魔詛咒,終日與黑暗、鮮血為伴,獲號"嗜血之王德古拉伯爵",從此也掀起了一場曠世400年的嗜血傳說。而一切隻因德古拉伯爵對愛人伊麗莎白公主無限的愛。

1462年,羅馬尼亞公國督軍特蘭斯瓦尼亞伯爵--德古拉王子即位為弗拉德公爵三世。此時的羅馬尼亞公國已經經曆了10年的鐵血統治,國家開始走上了強國之路。德古拉王子對外加緊擴張與修繕外交,對內則鼓勵農貿、工商的發展,大力鏟除異己而成為羅馬尼亞公國曆史上最賢明的君主,但也因其手段毒辣、嗜血好殺,漸漸引起了教會的不滿。

而在羅馬尼亞的風光背後,卻又隱隱出現著動蕩---強大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威脅。而後,兩國在利益上的摩擦終於為羅馬尼亞帶來了災禍。1462年,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蘇丹禦駕親征羅馬尼亞公國。為了使國家得以保存,在教會的慫恿下,德古拉王子親率大軍掩護老幼國民幾十萬人撤退,並在特蘭斯瓦尼亞郊外與奧斯曼帝國的大軍交戰。

戰況捷報連連,使羅馬尼亞人民對君主德古拉充滿信心。戰況傳到奧斯曼,全國朝野震驚。不可一世的奧斯曼的蘇丹因此羞愧難當,發誓與其勢不兩立。他發現正常的交戰是行不通的,必須實施妙計才能勝出。

在兩軍最後一次會戰前,德古拉王子向自己親愛的未婚妻伊麗莎白公主告別,而公主發誓如果德古拉回不來,她也不會獨活,悲劇由此上演。

自從德古拉王子騎馬離開之後,伊麗莎白每晚都會被血腥恐怖的噩夢所折磨。她幾乎厭惡了睡眠,盡可能睜大雙眼,不願再陷入那種驚悚的噩夢。然而等她再也撐不住睡意而倒下後,等待她的便是重複昨夜的噩夢:鮮血,怒吼,殘肢斷臂,以及最怕見到的那個畫麵......

夜晚仿佛沒有了盡頭,風叫囂肆虐地在街道裏打轉,從敞向夜色的窗子裏猛的灌入,發出詭異、殘破的呻吟聲。她受不了也逃避不了王子在戰場上死亡的幻象。雖然她不斷告訴自己,她的恐懼是毫無根據的,她根本不確知她丈夫是否已成為土耳其人的囚犯,根本沒有具體的證據證明他已被囚禁或殺害,或甚至隻是受傷......然而,一切卻都是徒然的。

這個女子唯一確知的是,這世界上充滿了死亡與驚恐,而身為一個戰士的妻子,她唯一的命運便是在無盡的擔憂中無限心傷。

此刻,在恐懼又疲憊的狀態下,伊麗莎白對她四周的情況隻是半知半覺。她踱步到一個溢滿著火光的房間裏。在這裏,壁爐中的餘火尚存,房間中央的桌上燃著一根雪白的蠟燭,仿佛將黎明前的黑暗驅散到窗外。波動的幽光照出牆上壁畫的色彩,也照亮她成為他新娘的那張床的綢紗床幔。

在那張床上,他曾將她緊緊摟在胸前,答應她一定會回來。

"伊麗莎白......""親愛的......我真害怕......"她喃喃道,緊緊抱住德古拉。

"我一定會回來的。"德古拉王子寬慰的吻了吻她的額頭。

"如果......如果發生什麼意外......"伊麗莎白望著自己深愛的王子,哽咽卻堅定的道,"我絕對不會獨自活下去。"德古拉的目光突然變得極為溫柔,因為在這樣的時刻,仿佛已經不用去詮釋什麼了。

在這兒,伊麗莎白與她那高貴的王子以那麼深刻的愛來證明,如果他死了,她自己的生命之光,也會如一根小小的蠟燭般熄滅。

正當王妃站在那兒顫抖地深思時,一隻箭如倦鳥般輕盈顫翅,飛過頂樓的窗子,拉出一道極高的弧線,倒鉤箭頭柔弱地咬進那根孤立的蠟燭,把蠟燭和金燭台擊倒在堅固的木桌上,那一點兒火光也熄滅了。

伊麗莎白依然驚恐而退縮,美麗的的臉龐如雕像般凍結,黑眼睛凝視著她的厄運。壁爐裏的餘燼加上西窗外漸沉的滿月,使她看清那厄運的使者是以一隻箭的外形而來的,上麵有一張緊緊裹著的白紙。

伊麗莎白立刻迎接那惡魔般的訪客,小心地打開了那張小小的白紙,注視紙上的信息。

德古拉戰死。

幾個字像是有魔力的咒語,將她最後的希望無情地扼殺。

伊麗莎白絕望了,她緩慢地移動著腳步,似乎已經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她在哪裏,她是誰。她終於停了下來,用盡她餘下的力氣,緩緩地在紙上寫著什麼,那似乎在印證著她那悲傷的誓言。

片刻之後,她迎著曙光初現的方向瘋狂地奔跑,爬到了城堡的最高點。漸顯色彩的天幕下,清晨的風吹動她的黑發。遠方,環繞著城堡的河流靜靜地躺在山丘上,一切是那麼祥和而又寧靜。

如果天堂中還能在一起......

她閉上眼,有鑽石般璀璨的淚珠滑落。

伊麗莎白王妃嘶喊著王子的名字,迅速狂奔,似乎渴望投入下方的黑暗去陪伴他。城堡的磚牆在她腳下飛快逝去。

伊麗莎白自殺身亡,可這不過是個陰謀。當兩軍交戰之時,奧斯曼的奸細潛入特蘭斯瓦尼亞散布德古拉戰死的消息,企圖迷惑對手。而伊麗莎白公主信以為真,傷心欲絕之時縱身從特蘭斯瓦尼亞城堡上跳入下麵湍急的河水之中。

同一天,過了幾個鍾頭,德古拉王子本人在成功地抵禦了土耳其人的侵略之後,率領一部分的軍隊,朝著自己的城堡返回。跟隨著他的是一小群疲憊而十分艱辛的步兵。他們的腳程飛快,因為在忍受了那麼多的血腥與驚恐,在遭受了那麼多的傷亡之後,終於要回家了。再也沒有恐懼,再也沒有殺戮,也再也沒有死屍滿布的戰場。

這條路隻是一條上山的小徑,遠離人跡,從東方蜿蜒延伸,負載著這一行人。現在他們眯眼注視午後的斜陽,朝著高聳的卡帕昔安山而上。正如每一個春天一般,這個國度,他們的家鄉,蘋果、李子、梨,和櫻桃果花處處盛開.散放迷人氣息。山路兩側是翠綠的山坡,滿布著大大小小的森林。

這一群飽經戰鬥的士兵多半拿著長矛,有的配著長劍或其它武器。隻有幾個人騎著馬,而其中最顯眼的便是他們的統領。他,德古拉王子,與他的士兵們一樣飽經戰爭,但是他的紅色盔甲使他十分出眾,英俊而又迷人的麵龐雖然疲憊,但卻無法掩蓋他那雙明亮的寶石般的眼睛。一度明亮的新衣已因戰鬥而破舊髒汙,馬鞍後掛著一頂特殊的頭盔,除了腰際的長劍外,他還帶了一根標槍。盾牌則掛在另一側,上麵有神龍騎士團的紋章。

這天下午,數月來的思念、疑慮和危險終於過去,因為他已經快到家了。他鼓勵他的黑色戰馬,催促它爬上一條崎嶇難行的山路,朝向背襯天空遙遙在望的灰色城堡而行。

距城堡約四分之一裏路時,王子停住了一下,臉部的肌肉放鬆了;仿佛幾個月來生命與希望首次才展現出來。

"伊麗莎白,"他低喃了一聲,猶如一個饑渴萬分的人發出"水"這個字。王子再度催促疲累的戰馬,越過那一小隊蹣跚前行的步兵。在午後的陽光中,每個人的麵容顯得無比平和。

然而在王子又走過剩餘的一半路程時,他再度勒馬停住。城堡的牆垣上飄著陌生的黑旗,隨著日暮的微風,飄來了僧侶在送葬的禱念聲。有好半晌,就如有時在戰爭中一樣,王子覺得他的心跳驀地停止了。

但是他又一次鼓動他的馬--這回是十分蠻橫的,他閃電般馳過外側大門,穿越古老巨石築成的陰暗隧道,在內側中庭裏停下馬,隨即跳下了馬鞍。他的臉色已是蒼白。

中庭裏聚集了許多人:仆人、親戚、鄰居、老友、戰友--隻是剛剛返回的堡主現在無暇與他們寒暄。

悲悼的念誦聲便是由小禮拜堂那陰暗的門口傳出的。

王子高大、精瘦的身形立刻邁進那黑暗的入口。室內燃著上百根蠟燭,大半都放在小教堂盡頭高高的祭壇周圍,似乎因此更加深了另一頭的黑暗。這裏也和中庭內一樣,擠了人。可是王子的眼睛隻盯著一張臉、一個人。他的全付心神都集中在一個年輕女子輕盈、蒼白、毫無生命的形體上。

她躺在小教堂盡頭的階梯下方,上方巨大的龍形石拱正對著祭壇,祭壇上掛著大型木十字架,燃放許多蠟燭。她的頭發烏黑,臉龐猶如生前一般美麗。

王子發出一聲如野獸般、恐懼而傷痛的吼聲,一下子衝上前去,在屍體麵前停下,無助地伸出了雙臂。

在那聲可怕的呐喊之後所持續的靜默中,穿著儀式長袍的僧侶長向前踏了一步。

他清清喉嚨,恭敬卻堅定地開口道:"德古拉王子--"可是這個戰士根本無暇旁顧。他跪下來,向前一倒,匍匐在那具女屍上,一邊呻吟,一邊親吻並撫摸那屍體,徒然地希望它能再回複生命。

過了好半晌,王子的肩膀漸漸停止了啜泣的顫動,變得與死屍一樣靜止。

一片沈寂籠罩著小教堂;僧侶的誦念早在不知何時便已停止了。

"她怎麼死的?"他的聲音低沉而空洞。

依然是靜默。沒有人願意回答這個問題,或許是沒有人敢回答這個問題。

王子的臉色開始變化,哀慟中現出第一絲不很確定的猜疑,預示著可怖的忿怒。他注視先前開口的僧侶長。

"她是怎麼死的?"穿著隆重禮袍的僧侶長,再次清清喉嚨。

"她......摔下來,殿下。自城垛上摔到岩石上......又掉進河裏。""摔下?那怎麼可能?伊麗莎白怎麼可能掉下來?"又一次的靜默。沒有人想出任何解釋--也許是沒有人敢貿然開口。

最後,又是僧侶長婉轉說出這不幸的事實。

"孩子--你一出征,伊麗莎白王妃便日日為你的性命擔憂。她知道土耳其人重金懸賞你的頭顱。今天清晨,隻是幾個小時之前,一隻箭飛進了她的窗子,箭上緊綁一張紙條--現在我們知道那一定是土耳其人的詭計--信條上說你已經被殺了。我們無法阻止她......她的臨終遺言......"屈薩神父似乎說不下去了。

"她的臨終遺言。"德古拉矗立不動,發出可怕的低語聲:"告訴我!""她留下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我的王子已經死了。沒有了他,一切都已罔然。願上帝讓我們在天堂裏重逢。'""上帝?上帝!"那是一聲挑戰般的怒吼,拋向小教堂的天花板。那些圍成半圈的人本已慢慢向王子靠近,這時立刻退縮,仿佛是怕突然會天降閃電將他擊倒。

可是德吉拉好像一時又將上帝給忘了。他痛苦的目光再一次落向已死的伊麗莎白,注意到她怪異的外表。

"她為什麼這樣?全身濕淋淋的,都是血......為什麼她的侍女們沒有為她洗淨更衣?"禮拜堂又一次籠罩著可伯的沉寂,且有一種緊張的氣氛。

僧侶長無可避免地又擔負起解釋的重擔。

"孩子,她的待女們很忠心,都希望快點讓她安息,在這小教堂裏。以前--"僧侶長停住口,似乎是害怕,又像不知如何接續。

"以前怎樣?"沒有回答。僧侶長臉色蒼白。

"去你的吧,神父,快告欣我!"神父十分勉強地接口道:"孩子,她是自殺而死的。自殺而死的人當然是不能埋在聖地的。侍女們希望能秘密進行喪禮,在我或教會的任何其它代表--""教會不準她下葬?""王子,那實在由不得我!"神父在驚恐中忽然結巴起來。"她的靈魂無法得救。她受到了詛咒。那是上帝的法則......"德古拉王子又發出無意義的叫喊,致命的怒氣混合著垂死野獸的吼聲。他彎下身軀,抱住梯階旁巨大的石聖水盆,猛力將它推翻。幹淨的聖水泉湧而出,淌過滴在地上的一小攤一小灘河水,被伊麗莎白的鮮血染紅了,又繼續流過地板,潑濺到那些急忙後退的僧侶們穿了涼鞋的腳上。

但是他們並不能平靜地離開,因為憤怒的堡主並不放過他們。

"你說上帝的法則嗎?這便是我護衛神聖教會的報酬嗎?為了我屠殺了上萬個祖的敵人?那就讓上帝的法則下地獄去吧!"旁觀者發出了恐慌的呻吟聲。屈薩神父步履不穩地向後退,在驚懼中發出不成語調的低哼聲;與其說他怕的是眼前的王子,毋寧說他怕的是王子的褻瀆言行。他以顫抖的手舉起一個小型木十字架,就像在對付撒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