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燕順鄭天壽雙落草 上(1 / 2)

且說當日宋江問起二龍山上的事,孔賓答道:“二龍山有險關,以前鄧龍在時,秦明尚不能攻上山去,現在更死了心。二龍山平日裏大多是縮在山上種田練兵,沒做什麼大案子,慕容知府樂得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

“種田練兵?聽起來不就是軍屯麼?軍士三分守城,七分屯種,自耕自種,自給自足,省了百姓供養,還可練兵。”

“說的也是。”

“那山上田土幾何,能供養多少軍士?”

“我以前曾去過那裏的寶珠寺燒過香,那山裏數百頃良田,若是牛馬農具充足,雨水充足時,至少可養三千人。要是敢上旱年缺水,就不好說了,顆粒無收也有可能。”

宋江聽了,牢牢記在心裏。他與孔賓又吃了幾回酒,見孔賓吃的醉了,便讓孔亮送孔賓回家,自己獨自往東南清風寨來。

從青州城往清風寨去還有百裏路程,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原本雪後路上有些泥濘,被冷風一吹,全凍硬了,並不耽誤宋江行路。他往東南去是順風,不用頂風前行,因此很是輕鬆,隻是略有些清冷。

走了兩個多時辰,看看天黑了,宋江本想投店,找路邊村夫問了,離清風寨隻有二十裏地,再算了時辰,二更天時應能行到,便一鼓作氣繼續行。按宋江盤算,如此連夜行路送信,才顯得有情義。

冬日夜長,無以消遣,花榮那時正叫了燕順、鄭天壽在寨中圍了暖鍋吃酒。待聽寨丁來報,有個叫鄆城虎張三的前來尋他,花榮已知是宋江。這外號與名姓之前宋江尋花榮去沙門島時曾冒用過。三人見宋江深夜來訪,不知何事,又喜又驚,一齊出來迎接。

待宋江落座,花榮屏退左右。宋江見桌上暖鍋下炭爐正旺,鍋中沸水咕嘟咕嘟作響,之前放進去的牛、羊、兔各種肉片與菜蔬都已熟了,散發出陣陣香氣,故意重重歎了口氣。

花榮不明所以,撫摸著左邊的斷眉,疑惑的看著宋江。

宋江伸手在爐上熏了熏凍僵的雙手,搓了搓,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花榮賢弟,你今番吃暖鍋快活,可想到已有大禍在身?”

花榮道:“不知何等禍事,還請兄長告知。”

宋江從懷中掏出之前慕容彥達派人送往太師府的信與花榮看了。

花榮沒心沒肺笑道:“不就是派個文知寨來嗎?我與他同僚為官,共同把守這清風寨便是,哪裏談得上是禍事。”

宋江道:“賢弟,你好不曉事,若隻是這般簡單,何至於我連夜前來。那廝可是太師府蔡京派來的人。俗話說‘跟著狐狸睡,醒來一身騷;跟著野狗睡,醒來數跳蚤’,他這官位用腳趾頭想也是得來不正,使出去的銀錢少不得要在清風寨搜刮回來。他要是在清風鎮這裏弄出些上戶詐騙,亂行法度的事,賢弟如何自處?”

花榮道:“若他真的殘害良民,小弟縱然是武知寨,受他節製,但也少不得要與他慪氣,不能由著他。”

“若僅是慪氣倒也罷了,這新派來文知寨之事隻是一個開始。我已在青州府衙打聽明白:你不合得罪了慕容彥達那廝,他早晚是要對你下手的,說不定沙門島你又得走一遭,隻是不是去救人,卻是去坐牢。我等可一不可二,再難劫得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