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林晚桐睜開眼睛,這才看見被一掌拍的粉碎的桌子,和碎裂一地的杯具。
沒有殺她!這就表示,獨孤至少信了一半!
林晚桐一陣狂喜,然而卻看見傷口崩開,滴著血的獨孤烈受傷的手臂。
那隻為了她而被雪狼幾乎咬穿的手臂。
“獨孤烈,你瘋了麼!”
林晚桐心中一緊,急忙按住傷口,忙著找紗布,卻被獨孤烈一把拉住,血紅的眼睛似乎要滴血。他一把扯掉林晚桐身上那雪白的狐裘大氅,用力扔在地上,從榻上拿起另一件外袍,不由分說將她包裹。
她幾乎是被他圈在懷中,酒精氣息混合著獨孤身上獨有的味道,悉數噴在她的臉上,林晚桐不禁一愣,這間外袍,不正是自己扔在無痕殿的那件麼?
他……是特意為自己送衣物來的?
“林晚桐,孤也會在意你冷不冷,但是你冷不冷,從來沒有對孤說過。”
說完便放開愣住的林晚桐,轉身離去。
林晚桐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吞沒他身影的茫茫夜色,忽然覺得那道背影是如此的孤寂。
目光流轉,最終停留在身上這件月白袍子上,這份溫暖,並不比那狐裘大氅差。
獨孤烈,你是在告訴我,你開始在乎我了麼?可是我終究是要走的。
子畫子墨急衝衝進來,看到這滿地的狼藉,相互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俯身收拾,不敢多言。
剛才主子拿著姑娘的外袍走進衍慶宮的時候,姑娘還未回來,然而主子卻說要等一等她。
她們驚訝,可也不敢執詞,主子從來沒有誰等過誰。
元夜等在宮外,卻迎來怒氣衝衝冷的嚇人的獨孤烈,鮮血順著手指滴落,染紅他身下的石板路。
方才在無痕殿,林晚桐扔下那一席話憤憤離去之後,他竟然一直放不下,再看見她遺落的外袍,耳邊響起他早已習以為常的風聲,卻擔心她習慣不了。
他並非袒護雪兒,隻是在沒搞清楚林晚桐和雪兒誰真誰假之前,他無法決定站在誰那邊。可是林晚桐對月吟唱的淡然側臉,以及不卑不亢地倔強背影,卻叫他如百爪撓心。
他放下矜傲,原打算與她和好,甚至借著酒精上腦主動擁住她,卻聞到另一個男人的味道。他不禁生疑,她和不傲,是不是也有著什麼陰謀?那一瞬,他想過,如果真是這樣,他即使會難過,也要殺了她。
可是她卻哭了,說寧願從來沒見過,永遠不遇見。
他動搖了,不知道自己的懷疑與猜忌,是否統統成立。是否她的出現真的隻是一場巧合?
“元夜,擺駕禦風閣。”
“主子,你的手……”傷口崩開,血正滲透紗布,順著手指緩緩滴下,讓人不得不擔憂。
“不要讓孤重複。”
男人充斥著憤懣的眼神叫人不敢有絲毫的違抗。
一聲巨響,林晚桐睜開眼睛,這才看見被一掌拍的粉碎的桌子,和碎裂一地的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