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之初,性本善。自從有了第一次以後,牛小米和喬楠似乎嚐到了甜頭。工作忙的時候還好說,喬楠可以分散注意力,一閑下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內心空虛得像要長草一樣,她老覺得少了點什麼。於是放下尊嚴,置少女的矜持而不顧,每每主動出擊。牛小米也不是省油的燈。隔三岔五地,這一對幹柴烈火就聚在一起熊熊燃燒一次。

男歡女愛,好比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又方便,又實惠,又不用付小費,還能解決實際問題。用經濟學的術語來說,叫雙贏。這麼好的事,去哪裏找?應該持續發展下去。可是,喬楠犯了一個錯誤,她在歡愛的過程中,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讓這個好事看上去就沒有那麼好了。

牛小米又一次準備衝鋒陷陣時,喬楠抱著牛小米的脖子突然說了一句:“小米,你愛我嗎?”

牛小米正集中精力向濕地發起總攻,哪裏受得了這樣的驚嚇。突然就停了下來,趴在喬楠白白嫩嫩的胴體上一動不動了。好好的一根金鋼棒,慢慢就變軟了,縮短了,順著戰友身下滾滾的洪流退出了革命的戰場。

牛小米從來沒有在這件事上半途而廢過,再苦再累也要堅持到底。這次,他什麼也沒說,翻身下馬,汲上拖鞋,去洗手間痛快地洗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喬楠低著頭坐在床沿輕輕抽泣。牛小米沒有安慰她,掀起被子胡亂地摸出一條內褲穿上。然後去取掛在衣櫃的西裝,這個過程,除了牛小米拉上西褲拉鏈時發出了“滋”的一聲“巨響”以外,所有的聲音都是那麼輕。

牛小米打點好自己,該回去了。他正要拉開房門,喬楠像是被魔鬼附身一樣突然衝了過來,一把就抱住了牛小米壯實的腰板。將頭狠狠地埋在他的背心上。牛小米用手去掰,掰不開,喬楠的手像鐵鏈一樣交叉著緊緊地鎖在一起。牛小米就不掰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牛小米說:“放我走吧。”

喬楠說:“不。”

牛小米說:“不是說好了,怎麼又反悔呢?”

喬楠說:“我不想玩了。我玩不起。”

牛小米說:“玩不起就別玩了,你別唬我啊。”

喬楠說:“我沒有唬你,我喜歡你。”

牛小米就不說話了,他知道,他遇到了問題,這個問題很嚴重,他不解決問題,問題就會解決他。

牛小米說:“不要再聯係了。”

喬楠一聽說不要聯係了就放開聲音哭,牛小米覺著背後傳來一陣陣涼意,西裝被打濕了。

牛小米不能再猶豫了,他鐵了心要走出這個房門,從此不再踏入。他使出渾身力氣頑強地擺脫了喬楠鐵鏈般的手臂,拉開房門,在永遠沒有星光閃耀的夜空下,抱頭鼠竄。

作為牛小米的兄弟,我們認為牛小米的選擇是正確的,英明的,也是無可厚非的。在這個物欲橫流,道德淪喪,無信仰,無自省精神,有的隻是永不滿足的貪婪欲望的城市,誰能輕易說出愛情?誰願意昧著良心打著愛情的旗幟四處惹火燒身?牛小米內心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何必又要在傷口上撒一把鹽。很簡單的事情,姑娘你何必搞得那麼複雜呢?要做就約個時間地點,不做就拜拜。千萬別怨牛小米太殘酷,要怪,就怪這變態的時代。

喬楠後來給牛小米寫了一首詩:

你說,你想要整個世界

你又說,你隻想要有我的一半

難道,我的另一半

不屬於這個世界?

牛小米收到詩後,隨手撕成碎片,往垃圾簍裏一摔。沒給喬楠任何回應。從那起,喬楠就不去牛小米辦公室沒事找事了。牛小米熄滅了他的火焰,一如既往地享受著被人掛起來的悠閑日子。很長一段時間牛小米都在為喬楠擔心,她想要了怎麼辦?

牛小米這個擔心很沒水準,東莞什麼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男人。喬楠在把詩送出後的第二個星期六,見牛小米還沒有反應,就匆匆忙忙坐上了山下英生的情感列車。兩個人直奔香港而去,那兒可是世界貿易中心,人間的購物天堂。喬楠再回來的時候,手上,耳朵上,脖子上就掛滿了亮晶晶的飾物。讓生產部幾個文員妒忌得要死。

喬楠漫不經心地經過牛小米的麵前,牛小米腦子一陣暈眩,大熱天的他像掉進了冰窟窿,心裏倏然升起一股寒意。

善良的姑娘啊,你要報複姓牛的,何必拿自己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