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此時也在猶豫,應該如何與楊玉瑩說通,這個關係利害,讓她能安安心心的接受這個現實。
此時的楊玉瑩正坐在涼亭裏,望著一池湖水、荷葉發呆,自從親事告吹之後,她便開始無所是事了。倒不是因為秦山的關係,畢竟它們不過才見了幾麵,對於彼此並不怎麼熟,秦山一死,對她而言,與死了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區別。甚至還鬆了一口氣,她對秦山還真沒那麼大的感情。
要她傷心,她還真不怎麼願意。但這幾天不知怎麼了,她的腦海中,總是閃過一個人的身影,那人正是馮嘯天,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個敢於輕薄她的大色狼,而且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對他是又摸又親,占盡了便宜,吃夠了豆腐。
起初想起來時,她當然是一臉羞憤、咬牙切齒。可是時間久了,她發現對自己印象最深的人,盡然也是他、雖說升龍盛會才結束沒幾天,但馮嘯天是她唯一個記的特別清楚的人,他的音容笑貌,行為舉止,都深深的印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有時候她都在想,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看上那個色家夥了嗎?可是理智又讓她飛快的醒過來,而後輕“啐”自己一口,暗道:不知羞!居然會有這樣想法!
女孩家的矛盾心理,在這一刻展露無疑,果然對於渴望愛情的女孩來說,男人隻有兩種,一種是親過她的,而另外一種是沒親過她的。.與她有過親密接觸的人,她總會高看那麼一眼。而現在她正沉漫在自己的幻想中,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口喻,給叫回了現實,那就是陛下召見.。
對於父皇的傳召,楊玉瑩自然是十分詫異,不過她還沒有膽肥到,敢抗旨的地步。隻能是簡單整理一番,而後跟著內監去了。
剛入殿門,她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因為一向疼愛她的父皇,今天卻沒有主動與自己打招呼,甚至連個正麵都沒有,全程一直都是背對著自己。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無法麵對自己。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她隱隱猜到,應該是與自己的婚事有關。
畢竟現在,在朝局上,能與她有關的,便隻有婚事了。隻是這一次,不知道她的父皇要將她嫁給誰?此時她的腦海中,又一次閃過了那人的身影。
“會是他嗎?如果真的是他,那自己會同意嗎?“
楊玉瑩想到這,不禁有些羞紅了臉,當她站定後,楊廣也沒有轉身,而是依舊站著,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猶豫。
楊玉瑩也一日改往日的活潑、選擇安安靜靜地在那裏站著,她在等。.等他的父皇親口告訴自己一切。除此之外,她也沒有更好的選擇,現在她隻希望,一切都向她所盼望的那樣發展,可是這一切真的會如她所願嗎?
楊廣沉思良久之後,還是楊玉瑩有些抗不住壓力,主動問道:“父皇,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把兒臣叫過來,卻不說話呢?“
麵對女兒的疑問,楊廣的心裏更加難受了。在他眾多兒女中,他最疼愛的便是楊玉瑩。首先自然是因為楊玉瑩,是眾多孩子中,最可愛的一個。
其次楊玉瑩的母親,是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並且楊玉瑩從小便很懂事。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楊廣情不自禁的,對這個小女兒,多疼愛一些。若非她是個女孩,不能繼承皇位,那這皇宮上下,都會認為皇帝一定會把皇位,傳給她。當然這一切都隻是猜想,可大家都能萌生出這種想法,可見楊玉瑩在這裏,那是何等受寵。
也由此可見,楊廣現在是何等的煎熬。最後他終於下定決心,打算長痛不如短痛,直接以皇帝的身份下旨,讓她屈服。可就當他,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準備好了,可以狠下心來,用最冷酷的方式對待楊玉瑩時。卻在用力轉身後,見到楊玉瑩的那一刻時,又心軟了。
往日的父女親情,曆曆在目,他可以對天下人無情,但當他麵對,自己最喜愛的女兒時,他還是做不到。他雖貴為天子,可他也是個人啊!有時候他都再想,若是時間不再流動,那該多好啊!她永遠都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而自己則是那個,保護她一生的靠山。
但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她終歸要長大,而自己早晚要放手,隻是不能給她找個好歸宿,是他畢生的遺憾。想著、想著,楊廣又一次愣了神,隻能是由楊玉瑩,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道:“父皇、您是怎麼了?”
楊廣第二次回過神來,想了又想、看了又看,最後終於組織好了語言道:“女兒啊,你先過來,為父有話要與你說。”
同時對著其它人道:“你們先退下吧!“
私下裏,為了彰顯親昵,楊廣會用民間的父女相稱,畢竟皇宮裏的君臣之禮,太過生冷無情。他身為天子,平日裏被人敬慣了,偶而也想找個敢與他撒嬌、胡鬧的人,來解解悶。在眾多孩子裏,楊玉瑩是唯一個,有此特權和膽量的人,但是像這樣的公開場合,楊廣還是很重視這些禮節的。
不然,要是被那些掌管官庭禮儀的大臣們看到,又要聯名上奏,說什麼不得體之類的了,對此楊廣也很頭疼,而現在的楊廣,連這些都不在乎了,可見他此時真的有些心慌了。
楊玉瑩自然也感覺出,今日的父皇太過反常,直徑來到了楊廣麵前,便要行跪禮,可卻被楊廣給扶住了。此時的楊廣正心虛著呢,那裏會受她的禮,趕忙將她拉起來道,“乖女兒,這裏就我們兩個人而己,不必如此行禮,為父這次叫你來,是有件事與你說,希望你能同意。“
他說這活時,語氣極為溫柔,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位至高無上的君王。
“哦,父皇,您到底有什麼事?”楊玉瑩再次道問道。
這一次楊廣又愣住了,剛才所想的千言萬語,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麵對女兒的質問,他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無論怎麼說,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老頭子,這樣的話一出口,一定會讓他們的父女關係,瞬間崩潰。他還不想麵對這一切,於是又開始費盡心力的組織語言,好勸說楊玉瑩接受現實,但他想了種種說詞,卻又都覺得不合適,因此隻能是用沉默來對待了。
楊玉瑩似乎早就洞查了,楊廣的心事,麵色平靜的問道:“父皇您這次叫兒臣來,是為了兒臣的婚事吧?”
被楊玉瑩問到關鍵處的楊廣,頓時便是一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的?”
可楊玉瑩的反映要比他淡定多了,絲毫不再乎楊廣的吃驚,而是繼續平靜的道:”父皇、兒臣今年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了,自從兒臣進來,便覺出不對。再加上,您今天的反常態度,就已經讓兒臣起疑了。況且您還把兒臣叫到大殿來,這大殿一向都是商議朝政的地方,若無政事,您從不讓兒臣進入這裏,可是兒臣思來想去,兒臣唯一能參與的政事,便是婚姻,也隻能是婚姻,想來父皇又要迫不急待的,將兒臣遠嫁了吧?“
麵對楊玉瑩的質間,楊廣再次沉默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會如此輕鬆的,談起自己的婚姻大事,看來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而自己卻總把她當成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想來自己對於女兒的了解,還是不夠。
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那就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了,可楊廣依舊不敢說出,那個將與她結婚人的身份,.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希望能再往後拖一下.。那怕隻有一會兒,他都想讓女兒開心一點,至少暫時開心一點。
見楊廣選擇了默認,卻不說將與她成婚的人,是誰。這讓楊玉瑩,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看來事情,要比她預想的還要糟。
最後,在漫廣長久的沉默中,父女二人都選擇了安靜。一個不敢問,而另一個不敢說,因為這個結果,很有可能讓兩人都無法接受,可這安靜又能維持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