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不是死了麼?”大腳睜大了眼睛,她分明聽舅舅說有一次發現了一小股土匪,解放軍用小鋼炮轟他們,死掉的土匪中其中就有李長工,怎麼他又活過來了。
她把孩子放好,扣緊衣服,到了廳堂上。
看到李長工衣衫襤褸的樣子,大腳覺得李長工變了。這難道就是當初在野豬坳鄉村裏不可一世的李長工?
李長工看到李大腳,他的心提了起來。
“你沒死?”
大腳不知說什麼好,隻好問了這麼一句。她不知怎麼辦才好,對於李長工這樣的人,她是不能藏他在家的,因為他和她們不是一路人,但李長工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李大腳的事,還接濟過她,她矛盾極了,不知怎麼辦才好。
“大腳,有沒有吃的?”
李長工可憐兮兮地說。
因為中秋節,又是剛解放的第一個中秋節,每家每戶都做了節日的糯米蒸果,七嫂就拿出了蒸果給他吃。
他的確餓壞了,吃完一塊又一塊,直到填滿了肚子,他才一抹嘴巴,說了聲:“唉,好久沒這麼吃了,死了也甘心了。”
七嫂說:“長工,你走吧,我們家裏容不得你。”
大腳沒說什麼,她在想一個問題。
長工問:“還有蒸果麼?”
七嫂說:“還有。”
“能給我帶上一些麼?”
“能。”
七嫂就拿了幾塊蒸果放在一個布袋裏交給了他。
李長工提著那個裝著蒸果的袋子要走。
大腳突然說:“你要到哪去?”
“上山!”長工說,他狐疑地看著大腳。
“你不如自首了吧?”大腳誠懇地說。
“自首?”
“對。”
“不行。”
“為什麼?”
“我害過你舅。”
“可你也幫過他。”
“我幫過他?”
“是呀。”
“我記不起來了。”
“你忘了當初我讓你買的鹽巴?”
“忘了。”
“你沒忘。”
“忘了。”
“唉。”
“我走了,如果藍細牯肯放我一條生路,我就自首,我在竹坑坳裏。”
說完,李長工就走了。
大腳在沉思。
不一會兒工夫,大腳就聽見了槍聲和嘈雜的人聲。
她心裏想,壞事了。
是的,李長工和巡夜的民兵遭遇上了。
這個中秋節對於上官猴子而言是不幸的一個中秋,他沒想到會在這月圓之夜裏喪生。一切似乎都是定數,他無法逃脫。對於上官猴子而言,他初嚐了生活的甜頭,分到了田地,過上了有飯吃的好日子。中秋佳節的這頓晚宴,他一家人吃得腸子都要破了,因為他多喝了兩碗山雞湯,身體受不了,到半夜時分鬧起了肚子。
他急忙地穿起木屐。開門跑了出去,沿著村巷往村外的茅坑裏跑去。
他不知道有人從他麵前跑過去了那是李長工跑過去了。
他沒跑幾步,就聽到身後的急促的步伐聲和叫喊聲。
“站住!”
“不站住就開槍啦!”
“開槍啦——”
“……”
上官猴子莫名其妙,像是在夢境裏一樣,他上個茅坑還有人在後麵開槍。他認為是鄉裏一些無聊的青年吃飽喝足了沒事幹了開他上官猴子的玩笑咧。
“什麼,他不是死了麼?”大腳睜大了眼睛,她分明聽舅舅說有一次發現了一小股土匪,解放軍用小鋼炮轟他們,死掉的土匪中其中就有李長工,怎麼他又活過來了。
她把孩子放好,扣緊衣服,到了廳堂上。
看到李長工衣衫襤褸的樣子,大腳覺得李長工變了。這難道就是當初在野豬坳鄉村裏不可一世的李長工?
李長工看到李大腳,他的心提了起來。
“你沒死?”
大腳不知說什麼好,隻好問了這麼一句。她不知怎麼辦才好,對於李長工這樣的人,她是不能藏他在家的,因為他和她們不是一路人,但李長工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她李大腳的事,還接濟過她,她矛盾極了,不知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