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芸被叫到前廳見客。
幾位老先生俱是初見這位從北澹回來齊家五小姐,看麵前這個長相嬌美小巧的小女娃娃,一時都不大能把她和寫出《蘭若集》的蘭若居士聯係起來。
齊芸行完了禮,大家都還在發愣,過了片刻,才尷尬地笑了起來。
“齊五小姐,小小年紀,那《蘭若集》果然是小姐所作?”蘇子文微微皺起自己白花花的眉毛,他著實有些不信。
齊芸淺淺一笑:“蘇先生六歲便能作出《東風訣》,小女也不過十三歲完成《蘭若集》罷了。”
蘇子文沒想到齊芸會這樣說,吸了一口氣,“你讀過老夫的詩?”
齊芸微微頷首,然後抬眼看著麵前的四位老先生,“四位先生的文集,都是齊芸小時候的讀物,那時我的師父賈慎先生管教的嚴,讀記的不少。”
一旁老詩人柳青山點頭道:“若是既有天分有願意努力,確實有此成就,不算奇怪了。”
“你說賈慎先生是你的師父?”蘇子文抓住了關鍵詞問道。
齊芸點頭。
柳青山起先一愣,看了齊芸一眼,隨即歎了一口,“據說他是去了北澹,如今多年未見,你師父可還安好?”
“師父他如今還在北澹生活,一切安好。”
四位老人若有所思,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蘇子文才想起他們此行的目的。他歎了一口,對齊芸道:“《蘭若集》雖好,其後卻再沒有看見齊五小姐的詩作了,不知是何故?”
齊芸抿了抿嘴,才麵露天真地說道:“當初與師父遊曆北澹山水,興之所至,可文思泉湧,之後出門少了,便也無話可寫了。”
“那倒是了可惜了。”
“齊芸倒以為無甚可惜,寫詩寫文,俱是憑興而起,為了寫而寫出來的東西,無靈無性,隻為一時追捧,倒也沒有意思。”
齊芸話音落下,幾位老先生又驚異地看著她。
“芸兒,不可胡說!”齊彥在一旁聽見,低低地提醒她慎言。
蘇子文和幾位老先生哈哈大笑著忍不住拍手稱讚,“小姐說的極是!小小年紀由此見地,實在是不容易!賈慎教導於你,果然也不曾怠慢過!”
齊芸抿嘴笑了笑,又朝著他們欠了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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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巧為了及時拉攏齊妍,知道這兩天因為齊芸對她的誤會讓她心情不好,於是拉著她去九香居吃飯。
好巧不巧,走進九香居的大門,便聽見坐在一樓大廳的幾個食客在那裏高談闊論。
“你們剛進城,怕是還不知道,丞相家那位嫡小姐!竟然就是蘭若居士!”一個瘦弱的男子一邊喝酒,一邊將自己的聽聞來的事跟自己夥伴分享。
旁邊一個人問道,“蘭若居士?不認識。”
瘦弱的男子“嘖嘖”道:“怪道你沒文化呢!這位蘭若居士讀書人可都知道,寫的詩好,畫的畫也好!據說一幅畫可以賣上黃金前兩呢!”
“這麼厲害!不虧是丞相的嫡女啊!”
那瘦弱的男子立馬“欸”了一聲,“倒也不是嫡女不嫡女的事,你可曉得,丞相大人有兩位嫡女,不同的夫人生的,那衛夫人生的女兒,”他飲了一小口酒,“可就平庸的很了,頂了個嫡女的名號罷了,哪像現在回來的這位!”他用筷子往上指了指,“人家一回來,做的事可都是驚天動地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