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獨身,家裏有母親和孩子,如果我結婚,她們就是我的嫁妝。”夏洛將聲音壓得很低,就是不想讓那個男人聽到,孩子是她的,她不會讓那個男人知道,不想被他搶走。

秦空動作優雅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嗓音被浸的更加溫潤,“我知道初次見麵就談及婚事有點唐突了,其實我已經見過夏小姐數次,對你心儀已久。你的條件介紹人都已經告訴我了,我不介意,現在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到湖邊走走?”

秦空小聲邀請,聲音裏透著歡愉,但是夏洛心裏惦記著孩子,一到晚上,小家夥就特別的黏她,尤其是夜裏,醒來如果看不到她,就會哭鬧。

而且因為那個男人的出現,她已經完全沒了心情。

她語調委婉的拒絕,“今晚我還有點別的事,要不咱們另約時間再見。”

見她起身,秦空也不勉強,忙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正麵對著墨兮玨,因為她要從他的身邊經過。

“秦總這就走了?”才剛一邁步,墨兮玨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夏洛心裏咯噔一下,這兩個人竟然認識。

“如果不介意,向你介紹我一個朋友,這位是輝騰集團的墨總裁,今天剛到烏城,怕他與我坐在一起,將我比下去了,所以叫他在一旁等著。”秦空笑著說。

秦空是一個很出色的男人,相貌出眾,成熟內斂,但往墨兮玨跟前一站,他就變得黯然失色了,墨兮玨那副妖孽的皮相,那身氣度風華,沒有多少男人會願意跟他並肩。

“墨總裁好久不見了,什麼時候來了烏城?”夏洛盡量鎮定自若的微笑著向他打了一聲招呼,無論如何,都是她苦苦執戀了十年的男人,且不遺餘力的深深的傷害過她,如今麵對,她的確無法裝作不認識,又不能當著秦空的麵在這種公共場合對他指責發脾氣,那樣反倒顯得她毫無修養素質。

“你們認識?”

秦空疑惑的看著兩人。

“我曾經在A市生活過,那時跟墨總裁住在一個小區裏,算的上是街坊熟人。”夏洛朝他點了下頭就轉了身,不屬於她的東西,她不會糾纏下去,傷害過她的人,她不屑多看一眼。

“夏洛,我就隻是你的街-坊,熟-人?”墨兮玨的聲音低沉沙啞,一字一頓,一個字比一個字咬的重,竟聽出些咬牙切齒的陰狠。

不是街坊熟人,那還能是什麼,她總不能當著她的相親對象說,“好巧,你的朋友剛好是我的前夫。”

夏洛沒有回應他,因為不知道也怎麼答話,索性一言不發的離開,急亂的腳步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坐在回家的車上,夏洛透過車窗望著外麵絢麗的夜景,心神仍舊恍惚,剛剛的相遇就像一場夢,不似真實。

時隔三年,沒想到那個男人竟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偏僻的小城,她隱隱覺得,今天的見麵,似乎不是巧合,心下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忽而又覺得好笑,被她苦苦糾纏了十年,終於將她擺脫了,難不成他還會特意來找她?

隻是他咬牙切齒的質問她的那句話,她又的確是想不通。

下了計程車,她甩甩腦袋,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不管他此行是何目的,從三年前開始,他的一切就都與她再無關係。

小區裏路燈昏暗,她低著頭魂不守舍的往裏走,再抬頭,腳步徒然頓住,墨兮玨……

她家樓下的泊車路上,黑色賓利車旁,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如黑色的冰川一樣佇立在那裏。

昏黃的路燈光線打在他的身上,地上的影子落寞修長。

他在抽煙,逆光裏那深邃俊美的五官輪廓被清白的煙霧拉的有些模糊,看不清臉上的情緒,唯有那雙漆黑的眼眸,依然如寒潭般犀利幽冷。

她身體僵硬在原地,直直的站在那裏,心跳如鼓,大腦空白,與他無聲對視。

冤家路窄,狹路相逢,躲了三年,終究還是免不了相見。

墨兮玨,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他就站在哪裏,理她不遠不近的地方,穿過漆黑的夜色和暗淡的燈光,穿過縈繞在夜風中的白色煙霧,沉靜而淡漠的望著她。

一眼萬年,天地無聲,仿佛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短短幾分鍾,仿佛長過了一個世紀。

一支煙燃盡,男人動作優雅的撚滅煙蒂,然後邁開長腿,朝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