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耳力很好,雖然聲音不大,他還是清晰地聽清楚了那邊的每道聲音。
陳默微微地皺起了眉頭,有時候劫難對一些人來說,是重新開始,是一個新的成長,對有的人來說,則是崩潰墮落的開始。沒有熬過去的話,可能會走向另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陳默輕輕地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瓣。
“白浩,你姐姐把你父親受傷地事情告訴我了。”
“嗯……”
現在是沒有視頻,如果視頻的話,陳默則會發現,白浩相比於幾個月前他見到他的時候的樣子,瘦了一大截。
如果說之前還有嬰兒肥,整個人胖乎乎的,因為皮膚白,有種奶呼呼的讓人想rua的感覺,一看就是個孩子,此時整個人都清瘦了很多,因為抽條,個子高了些,人一下子看上去瘦了很多。麵部和白伊彤如出一轍的小奶膘此時已經沒了,清冷的骨像露了出來,棱角分明。
從可愛變成了帥氣。
但是眼底那種一直帶著光,瞳孔漆黑,大大的,折射著光,一直亮晶晶的感覺沒了,有時候也說不出來眼睛是哪裏的變化,但是不一樣了就是不一樣了,成熟隻是在一瞬間。
哪怕看不出來有什麼變化,但是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眼底的成熟、戒備和頹唐,一雙和白伊彤相似的桃花眼像是睜不太開的樣子,一直耷拉著,睫毛將整雙眼睛都籠在了陰影裏,眸子裏一點光亮也沒有或者說他自己也完全拒絕了光的注入。
這算是一個酒吧和KTV混搭的一個地兒。
酒吧裏燈紅酒綠,動次打次的打碟聲環繞在每個進入這裏顧客的耳朵,音樂無孔不入的灌入每個角落。紅色的紫色的黃色的白色的,各種各樣的燈光在昏暗的環境下,隨著音樂,隨著人們擺動的身體瘋狂的閃爍。
裏間的一個VIP包廂裏,有七八個青年人在小KTV裏麵K著歌,大的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中間的有十七八歲的,還要一個最小的就是白浩,才十五歲不到,此時安靜的挨著一個莫西幹頭的青年,坐在沙發的角落裏,戴著耳機低頭看著手機。
這都是一群A市各大家族還有圈子裏麵的那些二代們。
正在小胖子接電話的時候,旁邊那個莫西幹頭的青年開了一易拉罐的啤酒,給白浩遞了過來。
“來來來喝一杯。”
“暫時不喝了,我酒量不好,一喝多了就容易犯渾,江哥,我有事出去接個電話。”
“白少,我說你這是做什麼呢?KTV裏麵玩兒,接什麼電話啊!你不嫌聽不見那頭的聲音啊?!今天可是你求我帶你過來的啊,別抓不住機會啊!來來來,別幹坐著,喝一點,參與進來,我跟你說啊,你要是這麼沒存在感,下次李棟他們聚餐可不會再帶你玩了。
你不是想要接觸葛家嗎?想接觸就別走,我圈子裏認識唯一和葛家非常熟的就是李棟了,別沒加入圈子,還把人給得罪了。人家在唱歌,你現在走算是怎麼回事?聽說今天葛少會過來,應該過會兒就到了,你別打個電話的時間錯過了。外麵一群人擱那蹦迪呢,比這裏麵吵多了,別出去了,非要打的話,就在這打吧。”
聞言白浩垂眸思索了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看了眼通話中的手機,點了點頭應下了。
“好,我就在這打。”
“這就像話了。”
“姐夫……我這邊有事,就先不和你聊了……”
“白浩!”
“姐夫。”
“你姐姐很擔心你。”
白浩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頓住,撲簌簌的睫毛顫了顫,微微抬了抬眸,一雙眸子裏以往澄澈的眼白,此時布滿了血絲。
“嗯……我知道。”
“你……我知道你想擔負起一些事,但你現在還小了,有些事不需要現階段的你硬扛起來,你還有你姐和我……如果有什麼困難,你可以和我說,你叫我一聲姐夫,我就一直是你姐夫,有什麼事可以找我。”
白浩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但很快就被黯然和陰鬱重新布滿,拿起桌子上之前莫西幹頭的男生遞過來啤酒,對拿到嘴邊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