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麵上的房子很破,後街的小巷如蛛網般縱橫交錯,與灰鴿子街完全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安東尼輕輕一彈指,一道雪亮的金光飛向鍾表店的老板。
中年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接過,那是一枚金幣。
“親愛的小少爺,歡迎光臨小店,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老板扶了扶夾在鼻梁上的單片眼鏡,點頭哈腰。
“我來參加一場比賽。”
安東尼對著鍾表店老板遞出了一張簡陋的邀請函:“就是您正在組織的那種。”
“抱歉,我沒聽清您剛才在說什麼。”
鍾表店老板接過邀請函,但還是挑了挑眉,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我想參加一場,你現在組織的那個地下拳賽。”
安東尼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語,並強調道:“不是觀戰,而是參賽。”
“遵命,親愛的小少爺。”
老板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他還是從背後拿出來紙筆,遞給這個看上去清瘦的小少爺,讓他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並在另一本上簽下免責書。
有貴族想要參加地下決鬥,這還是頭一次,如果將其當做噱頭的話,應該能夠讓那群賭徒們眼紅瘋狂!
“這裏的人都叫它地下城,到了晚上,來這裏找樂子的人很多。”
鍾表店老板收起年輕人簽完的文件,笑著領他進屋,關上門後,拉開黑色帷幕,露出了生鐵鑄造的大門。
大門上雕刻著獅子搏鬥的畫麵,它們的利爪洞穿彼此的心髒,利齒咬住對方的咽喉。鐵門在蒸汽機的驅動下向兩側打開,前方是條漆黑的甬道,濃密的白色蒸汽從甬道盡頭湧來,其中夾雜著狂呼與尖叫。
那個瞬間,安東尼有種錯覺,仿佛地獄之門在他麵前洞開,但他隻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要維持自己所創設出來的“貴族”人設,隻有這樣,在取得勝利以後,他才能大搖大擺地走出這個充滿血腥味道的地方。
而來到這裏的理由也非常簡單——他需要金幣,除去今天5個金幣的房租以外,他全身上下加起來,一共隻有21個金幣附帶幾個銀幣了。
他走進場子,環視了一圈,觀眾席上座無虛席,滿滿當當,甚至看不到一絲空隙,人群甚至排隊到了門口。
從他們的眼睛裏,安東尼看到了無盡的嗜血的興奮和對賭資的欲望。
老板把安東尼安排在了下一場格鬥,他覺得這孩子在自己手下的成名鬥士麵前隻是一道開胃菜而已。
“怎麼稱呼您?”
安東尼笑著問道。
“叫我‘炮手’就好,我退役前在船上做事,並且現在也是相當不錯的炮手,當然,我指的是另一方麵。”
預感到自己馬上就有一筆收入的中年男人心情顯然非常不錯,他吹了吹口哨,笑道:“小少爺,你需要什麼特殊的衣服麼?比如麵具之類的?”
“不用。”
安東尼的視線聚焦在鬥獸場的中間,那裏的搏鬥比賽已經落下了帷幕,赤裸著上身的簡裝男人對麵,敵手的牙齒已經被打碎了,滿地的鮮血觸目驚心。
“現在退出已經來不及了哦。”
“炮手”低下頭,想從少年的眼神中找到驚懼或者慌亂,然後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提出高額的違約金。
“你隻要告訴我在哪裏下注就好了。”
年輕的男人脫下外套遞給“炮手”,然後又將一個包裹扔到了“炮手”的手上:“算了,你幫我下注,10個金幣,買我贏,沒點彩頭的比賽總是很無趣。”
“炮手”點了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拍安東尼的肩膀:“小少爺,希望你的拳頭能匹配得上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