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決定,都關係到家族命運,而非是個人榮辱。
“劉益守聰慧異常,好像已然察覺到了我們跟羊敦有默契。”
徐紇不動聲色的說道。
羊侃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坐到徐紇對麵說道:“如果他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還真是讓我有些失望。邢杲也非泛泛之輩,居然會被劉益守這個人拿下,足以見得此人不凡。人也見了,他那邊怎麼說?”
沒有誰會認為空口白牙就能得劉益守數萬兵馬,羊侃派徐紇去,不過投石問路而已。有這麼一招,起碼兩軍偶然相遇,還不至於說見麵就殺!
如果連個招呼都不打,那就難說了。
“有幾件事。”
徐紇清了清嗓子,雙手攏袖,無意間摸到劉益守寫給他的那張字條。他腦子裏不自覺在想,黃金百斤,到底是多大堆頭來著,這可是老大一筆錢了啊。
比起一板一眼的羊侃,這劉益守出手詭譎大方,倒也真是一號人物。
徐紇心中不由得對劉益守的評價高了幾分。
“第一個,羊氏族人雖然被關押,但是並未受虐待,也無人漏網。劉益守似乎是無差別的將羊氏一族一網打盡,根本不問是不是與將軍有聯係。”
這個情況,羊侃之前還不知道,現在聽到,心裏石頭落地,看來劉益守似乎並不想把臉撕破。
“這麼說來,他其實也不想打?”
羊侃反問道。
“在下覺得吧,隻要是人,就肯定有價錢,沒有人會一條路走到黑的。
如今局麵已經很明朗,元子攸完蛋了,就算劉益守跟元子攸的姐姐有點什麼事情,那對他也沒有任何幫助,甚至還有害!
現在這個節骨眼,他肯跟我們拚死拚活麼?又是為了誰?”
徐紇這番話也不算是忽悠羊侃,隻是把明擺著的事實描述了一遍。
羊侃微微點頭,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長須,似乎比較認同徐紇的看法。
“再有,劉益守若是投靠梁國,目前看並無根基,也沒有可以庇護他的人。在下感覺吧,他應該還有很多憂慮,最大的便是,不相信我們,又沒有更好的出路。”
這話就說得更有道理了,羊侃連忙點頭道:“確實如此。”
“所以在下應該再去一趟泰山,一來確認羊氏族人是否依然安好,二來確認劉益守到底要怎樣,才能答應加入我們,一同南下入梁國。”
羊侃的計劃,是將青徐二州獻給梁國。但這並不是說,他們要成為梁國的藩鎮,釘在與魏國對抗的最前線!
想都能想到,南朝在與北朝對抗的這百年裏,其實是逐步丟失了青州徐州,或者叫丟的時候更多,奪回來的時候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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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由於地理條件決定的,從北邊殺過去更容易,並非人力可以改變。換句話說,梁國就算是奪得了青徐二州,也並不好守,需要耗費很多人力物力。
羊侃並不希望自己的家族成為鎮守青州或者徐州的主力!他的計劃,隻是將這兩塊地盤交給梁國的軍隊接管,至於後續如何……誰在乎呢?
他之所以會想拉攏劉益守,也是因為,羊氏過江之後,同樣會被南邊的世家所排擠疏遠,他也需要有其他人能幫自己分擔一些壓力!
能力強,沒背景,很年輕。劉益守幾乎滿足了羊侃所需要的所有條件,這種人物,此時幾乎找不到第二個同類的。
“那行,麻煩徐先生跑一趟了。”
羊侃客氣的說道。
他今年三十多歲,膝下隻有一獨女年芳十六名為羊薑。雖然是字待閨中,美貌卻已經是遠近聞名,而且性格豁達明理,平日裏非常乖巧。
這種掌中寶級別的小棉襖,那是不可能便宜劉益守這種豺狼虎豹的。
但是,聽聞這劉益守不過二十歲,尚未娶妻。就連元子攸的姐姐也隻是做妾,足以見得其誌向高遠,所謀甚大!
羊侃感覺,自家女兒配劉益守應該是綽綽有餘,可是對方卻未必會這麼想,說不定他還認為是屈就了!
要不要用羊薑去套路一下劉益守,吞掉這支部曲呢?
羊侃心中有些意動。
……
“主公,人在府衙大堂,要不要見一下呢?”
源士康小心翼翼的問正在書房裏寫信的劉益守。
今天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居然……是梁國那邊的一個侯爺,叫蕭正則。他還帶了一位據源士康說傾國傾城,絕不比劉益守後院那些女人醜的美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