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如果還有這樣的情況,你們不要放過。”
費穆惡狠狠的說道,已然失態,不複白天被痛罵時的淡定。
“喏!”
副將小心翼翼的目送費穆離去,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暗暗感慨:這雍丘城的守將,真踏馬的會折騰。
……
幾百個稻草人,每個上麵都有幾十支箭,整整齊齊的擺在雍丘城內的校場上。一隊士卒在整理箭矢,各個都是喜笑顏開,對劉益守的手段佩服不已。
“這費穆,是傻子吧……”
王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稻草人都能騙回數萬箭矢,劉益守也確實是厲害,出招天馬行空,穩穩壓住費穆一頭。
“費穆不傻,相反,正是因為他聰明,他警覺,所以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他認為我們晚上一定會去偷襲大營,所以埋伏了一陣。我就是戲耍他一番。”
劉益守淡然說道。
“呃,萬一費穆不上當呢?”
王偉忍不住問道。
“不上當的話,我們把稻草人收回來就行了,也沒損失啊。”
劉益守略帶鄙視的看了王偉一眼,好像是在說:兄弟,這都是基操了。
“說得也是啊。”
“明天,到晚上還是把稻草人放下去。”
劉益守說了一句看上去很蠢的話。
“我們的箭矢,準備很充足啊,睢陽那邊的軍械輜重,大半都水運到雍丘了。”這件事是王偉親自督辦的,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似乎沒必要這般折騰,畢竟,他們又不缺箭矢,至少現在不缺。
“你不懂。”
劉益守看著將一捆又一捆箭矢搬運走的士卒說道:“我們就是要弄得費穆疑神疑鬼的,不知道我們下一步會做什麼。等達到這個目的,就可以了,剩下的,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
第二天,費穆繼續攻城,雍丘城的城防現場由宇文泰指揮。他調度從容,費穆攻打哪邊,就讓韓賢帶著預備隊,到哪裏去支援。
而彭樂和他麾下的一千精銳騎兵,繼續按兵不動。
一天下來,費穆這邊望城興歎,一點辦法也沒有!
到了晚上,王偉指揮士卒們將稻草人放了下去,結果再次遭遇費穆大軍的“伏擊”,這些稻草人再次被回收,王偉命人將一個插滿箭矢的稻草人拋下城頭,今日的鬥法又結束了。
費穆軍大營的某個軍帳內,費穆看著眼前那個插滿箭矢的稻草人,麵部肌肉一陣陣的抽動。
他心中有些疑惑,難道雍丘城的守將,不是先用虛招,再利用攻城一邊的鬆懈,去趁機偷襲?
“將軍,敵軍似乎……這次也是稻草人。明天我們還設伏麼?”
副將有些委屈的問道。
“不,明天他們故技重施,我們放過。等他們再次放人下來的時候,不要放箭,直接衝上去砍!”
費穆惡狠狠的說道。
“可是,他們那邊如果有騎兵從城內衝出來,我們很危險啊!他們也可以從城頭拋猛火油。”
這個副將基本功還是很紮實的,考慮問題很周全。
“除非他們在我們這邊有內奸!否則怎麼可能判斷那麼準!傳令下去,除了你帶領的隊伍外,其餘的人,離開大營斬立決!”
費穆其實也考慮過,是不是自己這邊有奸細,所以他要好好的判斷一下。
……
洛陽以北,黃河北岸,北中城的城頭。陳慶之眯著眼睛看著城下的大軍,估摸著判斷了一下,大約一萬人左右。
他眉頭微微皺起,總感覺好像是有哪裏不對勁。按道理來說,敵軍不應該隻有這點人馬吧?別人不知道爾朱榮如何,他心裏是明白的,這一路都做過功課了,知道魏國這邊軍界的情況。
爾朱榮振臂一呼,不說十萬人,起碼拉個五六萬的精銳隊伍過來決戰,問題不大。怎麼城下隻有一萬人呢?
“都督,魏軍主將派人想入城談判。”
馬佛念小聲說道。
陳慶之輕笑著搖頭道:“下麵那幫人,隻怕想把我們趕盡殺絕,談判豈不可笑。傳令下去,留一千人守城,其餘的人,隨我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