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初唐到盛唐之間人才選拔「兩條腿走路」的模式,卻有效抑製了一家獨大的局麵,在政治上達到了客觀平衡的效果。
製度的好壞,隻有實踐過才知道,劉益守可不敢光靠自己的腦洞去製定國策。
依照舊例籠絡一批功臣集團,用來穩固自己的基本盤,非常必要。
「主公,開恩科可以形成定製,然後在洛陽周邊劃一個地方,高價賣田宅……」
陽休之不動聲色的建議道。
嗬嗬,這踏馬都想一塊去了!
劉益守差點叫笑出聲來。
他之前就已經寫信回去讓陳元康擬定「洛陽新都房產銷售」的策略,準備靠搬遷新都的機會,狠狠宰那些有錢人一刀,讓他們好好放點血支援國家建設。
沒想到陽休之也是這麼想,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到時候根本不怕那些世家大戶們不來。
你不想來?沒關係,以後科舉沒你份了,將來把你們這些土財主當「土豪劣紳」嚴打,就看你來不來。
此策一出,可以想象將來洛陽是怎樣一副光景,這本身就是人才策略的一種。
「學區房」製度是對付河北世家的大招,非到萬不得已要掀桌子,那些人隻能乖乖的到洛陽來考科舉當官。
當然了,他們的優勢,絕對是遠遠超過寒門子弟的。這一招隻是將門閥勢力離散化,還遠遠不能消滅世家門閥。
正在這時,淋成落湯雞的源士康,拿著一個竹筒走進來。
「來,坐下喝酒,直接說什麼事,我不看了。」
劉益守邀請源士康喝酒。梁軍斥候回報的時候,會口述與信件同時進行,以便核對消息真偽。
「主公,高歡在清河岸邊的廣宗城以南(河北威縣附近),大破高敖曹部,將其部曲殺散,直奔脩縣而去!」
高歡這麼猛了?
劉益守有些不敢相信。
「戰況如何?」
劉益守沉聲問道,收斂笑容一臉正色。
「回主公,當時天降大雨,根本看不清周遭狀況,但……我們的斥候去查看的時候,發現高敖曹的人,似乎都未披甲,旗幟遍地都是
。」
源士康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他長期跟著劉益守混,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隻是心裏不太確定。
「高敖曹玩虛虛實實,沒想到撞上了鐵板,嗬嗬,這有什麼不敢說的。」
劉益守冷哼一聲說道。
脩縣的這一路兵馬是羊攻,吸引高歡注意力。高敖曹原本是想著高歡可能會深溝壁壘阻擊,沒想到高歡打著奔襲脩縣的主意,也是衝著高敖曹老巢而去的!
一邊是真精兵,一邊是佃戶偽裝成的精兵,誰勝誰負不是一目了然嘛。
高敖曹這波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想學劉益守當年在青徐戲耍魏軍的套路,完全不考慮實際的戰場情況。
當年劉益守敢那麼玩,是因為隔著一條泗水,根本不操心魏軍會過河。如果是現在高敖曹遇到的這種情況,敢這麼玩就跟出石頭剪子布一般,誰敢說自己玩石頭剪子布不輸的?
「這一次突襲脩縣,高歡大概能贏。」
劉益守喃喃自語一般說道。
這次高歡居然敢狹路相逢勇者勝,是他沒有料到的。或許,是因為高歡這次也是到了絕境吧。當然了,這隻是策略上的獲勝,要是高歡遇到高敖曹本部人馬,能不能贏就兩說了,這支軍隊隻是打著高敖曹的旗號而已,本質上還是未經訓練的民夫。
由此可見,高敖曹應該是把所有的精兵都集中起來奔襲鄴城了,厙狄幹的伏擊計劃,極有可能會打水漂。
那樣鄴城就危險了!
「於謹應該能行的吧,鄴城若是失守,樂子可就大了。」
劉益守輕歎一聲說道。鄴城若是失守,河北將會出現一個新的核心,這幫人就要徹底抱團了。此戰雖然是給婁昭君幫個忙,但卻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