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周以汀和韓楚臨都是學校的尖子生,應當在同學們中間做出優良表率,但這次事件帶來了不太好的影響,尤其是對兩位同學本人也造成了影響,周以汀這次期中考退步了兩名,韓楚臨退步了三十二名。”
周以汀掩鼻不屑地笑了下,聲音很輕,隻有離她最近的江辻烈聽到,男人瞥了她一眼,周以汀回瞪他,又若無其事地重新坐好。
江辻烈大致了解了,就是兩個小姑娘在廁所門口打了起來,一個把人臉抓破了,一個把人鼻梁打腫了,把人臉抓破的韓楚臨首先跳出來說是周以汀無緣無故見到她就打,跟瘋子一樣,她不過是在抵抗中不小心抓到她,這事給她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害得她好幾天沒睡好,考試成績也下降了。韓的父母要求學校嚴肅處理,不能縱容這種暴力行為。
“我們要求周以汀同學公開向我女兒道歉,並且賠償醫藥費,學校按照規章製度進行處分。”韓楚臨母親堅決道。
周以汀不假思索地回了兩個字:“做夢。”
江辻烈在邊上看著,心道:脾氣真不小。
韓楚臨媽媽拉著女兒的手,氣憤道:“老師,你們看看她什麼態度,我們好好來和解。”
教導主任剛想說什麼,丁好搶先一步說:“以汀,做錯了事就應該道歉,更何況你到現在都不肯說明原因。”
周以汀垂眸,盯著自己的手,下意識地摳著大拇指的指甲蓋,冷漠道:“她做了什麼自己清楚。”
老師和家長都把目光轉向韓楚臨,女生一臉無辜,不住地搖頭:“我不知道。”
江辻烈想起進門前,周以汀提醒他的一句話:他們說的,我都不認。
韓楚臨這麼一來,就又把矛盾的箭頭指向了周以汀。
江辻烈進門後沒怎麼開口,靠在椅背上,神情平靜地觀察現場狀態,他先是打量了番韓楚臨父母,衣著樸素,麵容的痕跡符合年齡,母親握著韓楚臨的手骨節粗大,並沒有佩戴首飾,儼然是經常勞動的人。他們從一開始就很維護女兒。韓楚臨表現得很弱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摸樣,鼻梁骨上貼著紗布,其他地方看起來沒什麼問題,這麼一比較,周以汀臉上掛彩顯得更加慘烈。
“以汀的叔叔,怎麼稱呼?”丁好終於把注意力放到江辻烈身上。
江辻烈身體稍稍前傾,拿開一些擺在麵前的茶杯,笑道:“免貴姓江,叫我小江就行。”
丁好當然不會這麼稱呼他:“江先生,不知道以汀來之前有沒有跟你溝通過,兩個孩子都是好學生,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如果孩子們之間有什麼誤會,今天也是個好機會把事情解釋清楚。”
江辻烈從剛才就發現了,這個丁老師竭力想化解矛盾,估計把父母叫來並非她的本意。
“如果周以汀你還是不肯開口,那麼學校隻能按照規章製度,根據已有的證據進行處罰。”邊上的教導主任可比丁好嚴肅多了。
江辻烈思忖片刻,很快做出決定,他擺出謙和的姿態,公式化的笑容,環顧一圈在場的人,說:“我們家以汀給大家添麻煩了。”
周以汀倏然回頭,一雙眼睛裏全是惱火,神他媽我們家,神他媽給大家添麻煩了。
江辻烈當作沒看到,在桌下拿腳踢了下周以汀,叫她稍安勿躁。
周以汀憋下這口氣,不甘示弱地踩回去。
江辻烈猛地挑眉:“你……”
丁好疑惑道:“江先生,你想說什麼?”
江辻烈忽略掉疼痛,保持禮貌的微笑,繼續說:“先動手肯定有錯,醫藥費我們會賠償,以汀的醫藥費就不用你們賠了。但學校查不出緣由就處罰,我也不會同意。”
周以汀怔了怔,不由自主地鬆開腳。
丁好緊了緊交握的手,不禁朝江辻烈看去,這個叔叔,按照以汀的說法,從小在國外長大,家裏出事後,他回國幫著照顧她。年輕男人看起來很有禮貌,言語平靜,但說實話,這人長得並不平易近人,說出來短短一番話,語氣不緊不慢,言簡意賅,先禮後兵,十分不好應付。
“你又不是她父母,我覺得還是要把這孩子父母叫來才能談。”韓楚臨母親很不滿意江辻烈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