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恐怖事件與地獄驚魂
“健康醫藥研究所,這名字多麼富有詩義,不幸的是專家實驗的失敗,馬上就會給毫無所知的無辜帶來災難與死亡,留下的將是痛苦的折磨與絕望中的呻吟聲,當然還會留下一具具非常難看的屍體。”這是薛霸心裏想的,此刻的他已經飛行了三十八公裏了,他估計也許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了。他在想著他是怎樣襲擊健康醫藥研究所的,是怎樣把那些粉狀的危險病毒毫無顧忌地撒向人煙密集的地方的。此刻的他仿佛聽到了因痛苦的折磨所發出哀號的呻吟聲了,還仿佛看到了一批又一批的屍體被嚴密保護起的、穿著白大褂的人拉向火葬場的情景。“這真的很恐怖。”有一個聲音在薛霸耳邊說。薛霸才不會管那個具有警世的聲音呢,他飛行的速度不但沒減,反而更快了。
當薛霸清晰地看到一座座高樓閃到身後,一條條街道留在了後邊,絡繹不絕的人流也被甩在身後時,他感到一種無來由的興奮。“這些人三天之後,便會因無藥可醫而引致全身潰爛,在痛苦與淒慘中變成一具令人惡心的僵屍。不,是數不清的、發出臭味的僵屍。而那些建築物,也將會成為這些數不清僵屍的墳墓,那一條條平坦而潔淨的街道,也將會成為許多人的停屍場。”薛霸自語地說,也算是對那個警世毫不留情的回應。
“這兒已經離那個倒黴的研究所不遠了。”薛霸冷冷地說,“那兒的景色一定很美,是死寂中的美,待會兒等我到了那裏,一定好好地觀賞一下那兒的山那兒的水。”薛霸說得一點兒都沒錯,當離健康醫藥研究所還有一千米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一條緩緩流淌著的小河,那座延綿開來的山上滿是青翠。叮咚的流水聲,發出沙沙的樹葉聲,林中百鳥的爭鳴聲,這無疑會給人帶來激動,可薛霸卻沒有感到。突然,頭頂飄來的一片黑雲似乎也在跟他作對,他的身上滿是陰冷的影子,而一隻鳥在無意飛至他頭頂時,湊巧把一攤鳥屎砸在他頭上。“媽的,真不吉利。”他氣惱地罵出聲來,並把身體落在一條幽靜的路上。這條路曲折而平坦,道路上零零散散的殘葉在微風中顫動,似乎這條路有好多日子不曾有車、有人經過或是走過了。“主人說得沒錯,那些專家已經撤回總部研究處置病毒的事宜了,而留下的看門人也被這病毒嚇得不知躲到哪兒去了,現在的健康研究所隻是一座空樓。”薛霸在得意之餘不由得說出聲來,這時他是毫無顧忌的。
看到沉浸在死寂中的健康醫藥研究所掛在院門右邊的大牌子,薛霸很是高興,因為在這座樓裏樓外沒有一個人存在,對他來說這無疑是個吉兆,吉兆同樣使他感到輕鬆。
好一座雄偉而壯觀的建築,可現在這座依山傍水的建築已是人去樓空,再美的環境,再好的建築,就因為有了傳染性極強的病菌,對這些存在已經毫無用處了。看到大樓大門的薛霸的心情自然是輕鬆而愉快的,這裏沒有人會阻止他,那死亡病菌也奈何不了他,他身上穿著盔甲的嘛。但他沒有看到院門右側貼著的“危險勿進”的告示。
大樓的門緊鎖著,院門的外邊還加了一道明鎖,大門的正中間貼著的告示與大門右側貼的告示一模一樣,這時的薛霸才對那張告示產生了興趣,並且輕聲念了出來:“危險勿進,緊急告示。
尊敬的女士、先生們
如果您是來遊玩或是來參觀的,請您千萬不要靠近這座建築一千米之內,因為這座樓裏麵存有一種非常危險的病毒菌,這種病毒菌傳播、感染的速度非常快,而空氣也是攜帶這種病毒菌的傳播途徑,人一旦感染上這種病毒菌,三天之內就會因無藥可治而導致死亡。所以貼此布告警示來此遊玩與來此參觀的人們迅速離開這裏,最好近期不要到這裏來。請原諒我們的疏忽。
謝謝合作
健康醫藥研究所”
念完告示的薛霸沒聽那個邪,上前伸手就拽開那把特號鐵鎖,又一腳踢開玻璃門,抬腳就向步行梯走去,他知道電梯沒有電就不能運行。下到地下一層,拐了一道彎,又在走廊裏走了一段很短的路,門楣上的數字告訴他已經到了存放死亡病毒菌的門前。薛霸試著推了推門,門卻沒動,他清楚這是研究所的人怕病毒菌感染人特意鎖上的,隻見他本能地一抬手,一道激光立時就燒壞了門的暗鎖,他打開門,由於沒有燈光屋裏顯得有些昏暗,可還能看清試驗室裏的一切。
薛霸沒有心情去觀賞試驗室裏的所有物品,卻徑直朝藥品櫃上那一排粉狀藥瓶麵前走去。這是一些試驗樣品的玻璃瓶。玻璃瓶上沒有標明藥的應用說明,卻醒目地畫上一個骷髏頭,還有兩個大大的“危險”的字樣,這一個玻璃瓶裏的白色粉狀大約有五百克。
薛霸很清楚,試驗室裏不可能隻有這一瓶致命的死亡病毒菌,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很快便發現了一個冷藏櫃,那冷藏櫃也是緊閉著的。薛霸隻得又抬起手向那冷藏櫃射出一道激光,還真管用,他用手一拉冷藏櫃的門便被打開了。他看到冷藏櫃裏冒出一股涼氣,還看到裏麵裝有好幾十瓶白色粉狀的死亡病毒菌安靜地躺在裏麵,這是研究所留下的唯一有電的物體。薛霸又審視了一下,感到確實無疑後這才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皮袋,並很快地把十四瓶死亡病毒菌裝到皮袋裏去。薛霸卻不急於離開,反而從隨身攜帶的另一個皮袋裏拿出一瓶二兩裝的白酒瓶來,又伸手從衣袋裏拿出一根肉腸,返身走到一張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獨自吃喝起來。
等薛霸喝完那二兩酒,肉腸也一掃而光時,他又用手擦了一下嘴,然後才拎起皮袋走出健康醫藥研究所的大樓。可他沒走幾步,而是轉回身望著大樓發起呆來,凝視了一陣,這才把拎著的皮袋挎在肩上,最後他才施展出飛行術,向億都市市中心的鬧市區飛去。
歸去的路與來時的路雖然沒有什麼區別,距離也基本相等,但薛霸歸去時所用的時間相對減少了近十分鍾,當他把所有的一切拋在身後,來在市中心鬧區時,他已經按捺不住興奮的心情。他知道,他對罪惡情有獨鍾,更有一種依賴心理,那些匆匆而過的人流無疑就是他所要獵殺的對象。“去死吧。”他一邊在心裏詛咒著,一邊從皮袋裏拿出一玻璃瓶,用手擰開密封蓋,毫無憐惜地把玻璃瓶裏裝的死亡病毒菌撒出去。白色的死亡病毒菌在微風中像霧一樣慢慢地飄向那流動中的人流,也許隻有這樣,薛霸才能夠看到痛苦而淒慘的場麵;也許隻有這樣,他才無愧於恐怖獵殺;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對他的主人說,“我完成了您的獵殺指令”。此時的薛霸根本就沒有想過因為他的舉動會帶來多麼嚴重的後果,他的這種荒謬而危險的舉動所帶來的災難絕不亞於他對正義的侮辱與挑戰。一旦死亡病毒傳播開來,他倒希望是這樣,這樣他就會看到許許多多無辜者的屍體就會橫躺在平坦而潔淨的街麵上,也隻有這樣他才會感到心滿意足。
薛霸才不會憐惜那些無辜的人們呢,那些無辜的人們同樣是他要獵殺的對象。想到這裏,不,是做到這裏,他把玻璃瓶順手向地麵扔去,接著又重新拿出另一瓶死亡病毒菌沿著街道,沿著人流撒向地麵。這樣的周而複之,直到他把第十四瓶白色粉狀的死亡病毒菌拋入空中,他竟得意地笑出聲來,這是兩個多月來他第一次發出這樣得意地笑聲,但那是狠毒、殘忍與可怕的笑聲……
笑過之後的薛霸突然把懸在空中的身體落在了地麵,麵對向他投來的、不知所以然的、帶有驚愕般的目光,他卻滿不在乎地站立在步行道上。這時已經開始有人從他身邊走過了,隻一會兒工夫,絡繹不絕的人流又重新從他身邊如潮水般地湧動起來了。也是在這時,他看到一位年輕的姑娘夾在人流中,從他身體的右邊走過來了,當這位姑娘走過他身邊時,他卻伸手攔住了那姑娘,強作笑臉地說:“姑娘,你好美啊,遺憾的是在三天之內你就會因全身潰爛而死去。”
姑娘還以為遇到了神經病人,可沒表現出驚慌,也沒有理睬薛霸,隻是馬上移動腳步,想從他的左側走過去。
“你逃不過這次死亡劫難的。”薛霸狡黠而陰冷地說。他已經看出姑娘誤把他當做了精神病人了,他的聲音帶著迄今為止未有的恐懼與可怕,指著漫天飄飛的白色物狀粉末向那姑娘,向圍在他周圍的所有人用惡狠狠的語調大聲喊道:“我告訴你們,我是一個很正常的人。我還要告訴你們,我撒向空中,正在隨風飄舞的白色粉狀物是一種由空氣傳播的非常危險的死亡病毒菌,你們所有的人都將會在痛苦和淒慘中變成一具具極其醜陋的僵屍。”
“你真是一個不可理喻的瘋子。”姑娘對麵前這個口吐狂言散布恐怖的人采取了對抗的形式:“讓開,再不讓開我可要喊警察啦。”
“你真是個倒黴的小乖乖。”薛霸一邊說一邊伸手乘機在姑娘的臉蛋上摸了一把,並裝出一副仁慈的樣子說:“真可惜了你長有這麼漂亮的臉蛋,三天之內你就會變成一個很醜很醜的女孩了。不,將是一具很醜很醜的僵屍,和許許多多被死亡病毒感染的人一樣的醜陋。看來,今天你實在不應該從這裏經過。”
姑娘意識到自己碰到的是一個色狼,而沒有想及其他,這時她顯得更慌張了,說出的話也透出了恐懼:“你……你不要亂來呀。”
“嘿嘿,看來你們都以為我是一個瘋子或是一個色狼。”薛霸的冷笑與說出的話是對逐漸圍過來的人說的,這使他感到一種從未感到過的激動:“你們錯了,所有從這裏經過的人都會傳染上一種無法救治的病。這死亡病毒菌是健康醫藥研究所在研製的新他命疫苗,由於配方被別有用心的人掉包,沒成想到倒研製成了傳播性很強的死亡病毒菌。在這裏我勸你們去找健康醫藥研究所總部算賬吧。對了,你們去也沒有用了,反正你們沒有生還的希望了。哦,還有一點,我希望你們把這種無藥可治的病毒菌傳往全國各地。”
這時,薛霸看到一名身穿警裝的人正向這邊走來,而且圍觀的人也為這名警察讓開一條通道。可薛霸並不想逃走,反而迎麵向逼近他的警察走去。
“先生,您的行為阻礙了交通。”這名警察對薛霸說:“您必須馬上終止您的行為。”
“他是個瘋子,他在散布謠言。”那位姑娘說。
“真的是這樣嗎?”警察問。
“是的,我能證明他散布的是恐怖謠言。”那位姑娘說。
“沒錯,他散布的是恐怖謠言。”一個男子附和著。
“把他帶到公安局去查查他的背景。”又一個男子大聲說。
薛霸不為眾人的指責所動,他看到麵前的警察朝周圍的人擺擺手,麵對平靜下來的人們,他搶先問警察:“你聽說過恐怖獵殺嗎?”
“地球人都知道。”這名警察本能地回答,回答過後才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右手迅速向腰間的槍摸去,左手指向薛霸,厲聲問道:“你是薛霸?”
“是又怎麼樣?”薛霸滿不在乎地說,他看到麵前的警察已經掏出了槍,而且槍口也已經指向他的胸口,可他並不驚惶:“嘿嘿,你也太無知了,你事前就應該明白我身上穿的是什麼,也許你是一個剛踏入警察行業的新人。”
“跟我去公安局。”這名警察對薛霸嚴厲地說:“你逃不掉的。”
“你實在不該讓我碰上。”薛霸譏諷地說:“你一定會後悔的。”
“跟我去公安局。”警察重複著他說過的話。
“你奈何不了我的。”薛霸一邊說,一邊抬手去推頂在胸口的槍。
“砰砰砰……”隻聽六聲尖利的槍聲,六發子彈全部擊中薛霸的胸口處,可薛霸連晃動一下都沒有晃動,胸口也不見一滴血淌出來,那名年輕的警察一下子就陷入驚恐之中,那張開的嘴,那兩道迷亂的目光都是毋庸置疑的驚恐。
“你是我今天獵殺的第一個人,想不到還是一個警察。”薛霸似乎是在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為了顯示我的仁慈與善良,對你的懲罰就輕一點兒吧,我用激光把你的腦袋切下來就行了。”
薛霸的動作快得出奇,他已經抬起手,就見一道光擊向年輕警察的脖頸,光束閃過之後,那名警察已經身首異處,頭顱在地上滾了兩滾才停下,而身體在地上立了三十秒鍾才砰然倒在地上。當薛霸再望向四周時,剛才還圍在身邊的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就連湧來的人流也被驚跑了,而且這消息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全城。
直到此刻,薛霸才覺察到自己確實是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不知怎的,他突然感到似乎遺忘了一個細節,這細節是哪個環節出了毛病他一時也弄不清楚,他才不想去費那腦筋呢。他又抬頭望了望身首異處的那名警察,並冷笑了一聲,遂走上前去,還用腳使勁踢了那警察一腳,幸災樂禍地說:“大規模的死亡就要開始了,你還不算倒黴,你是這次恐怖事件中第一個被獵殺的人。”薛霸說完又施展出飛行術,一直朝他藏匿的洞穴飛去。
對麵大樓懸掛的時鍾的鳴響正巧停止了,一個多麼令人恐懼、血腥而又可怕的白晝啊。
當薛霸剛剛離開洞穴時,夢龍、李可倆人隨同鄭功成很快就來到了鄭功成處於新開路一號的住所。這套別墅共有六個房間,一間客廳,一間廚房,一間冷藏室,外加洗漱室、衛生間各一間。這套別墅要比夢龍和李可想象的豪華氣派得多,兩人沒細觀察,隨在鄭功成身後,一直朝擺放古董的房間走去。
這哪是單單擺放古董的房間呀,除了古董還有很多有價值的藝術品,簡直就像一個曆史藝術館。房間的中央擺著的是一組八米長、五十厘米寬的展示櫃直通頂棚,從左右兩邊的玻璃處可以清晰地看到各層擺放的展示品,幾十件各式各樣的古董占滿展示櫃的所有隔層;在這房間靠右邊牆壁處,也是一組直通頂棚的展示櫃,各個隔層裏擺放的是各個朝代不同式樣的古幣,還有其他國家的一些古幣;而左邊牆壁立著的直通頂棚的展示櫃的隔層裏,擺放的則是各個朝代最有名的書法家、畫家流傳下來的真品;在房間靠門的桌麵上擺有三件古董,這無疑就是鄭功成讓夢龍和李可來鑒賞的三件古董了。
夢龍和李可倆人粗略地觀察了一下房間裏的擺設,最後才停在桌前,凝目注視起桌上的三件古董來。
那尊唐朝的彩畫瓷瓶高約九十厘米,大肚細腰,圓口直徑四十厘米,脖頸直徑三十二厘米,底部直徑五十厘米。瓷瓶上的畫麵是雄偉而壯觀的萬裏長城,長城被延綿不斷的山與山的綠色襯托著,那漫天的白霧,那飛流直下的瀑布,那傲霜欺雪的蒼鬆,那翱翔振翅的雄鷹。在烽火台邊還有一個古士兵守衛著,所有這些都是為長城而服務的一個點綴,整個畫麵把整個瓷瓶都占滿了。閉起眼睛想象一下那蜿蜒萬裏的長城就是抵禦外族侵略的見證,真可謂構思巧妙,匠心獨到,堅如磐石而又寓意深長,充分表現出這個民族不容欺辱的鮮明性格與時代相適宜的藝術風格,弘揚著那種壓不垮、摧不毀的生命活力與無限生機。
那把古代寶劍,雖然被埋入地下幾百年,甚至更久遠的年代。寶劍長七十八厘米,劍身五十八厘米,寬隻有三點六厘米,但劍刃仍是鋒利無比,至今依舊削鐵如泥。劍身鑄有一條騰飛的巨龍,龍眼、龍須、龍角、龍爪以及龍身的各個部位被表現得如在眼前般騰雲駕霧而栩栩如生,除妖斬魔而淋漓盡致。不說寶劍的鋒利與流傳年代的久遠,單說寶劍劍身上那條騰飛的巨龍。這條龍是刻上去的,龍的神韻從雙眼就可以看出這條龍的勃勃生機與充滿無限活力,那紋路清晰而明快,精巧而細膩,粗獷中張揚著文明與不屈。
而那荷花飲水杯,則更具匠心。這飲水杯是燒製的,呈扁圓形,杯體是由一片片如荷葉般的形狀組成,吸管是荷花圓徑式的,由杯底直通杯的邊緣,它的穿越巧妙而天成,形成了一個完整的杯體,那紋路,那色澤光豔而不俗,通體透出精美而獨到。
夢龍認真而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當他扭頭望向鄭功成時,看到的是鄭功成揚揚得意的神情,可他並沒有往別處想,而是讚歎不已地說:“真是曠世珍寶,每一件都含有珍貴曆史的那一刻,源遠流長的、曆史不朽的燦爛的文明文化。而且件件精美絕倫,歎為觀止,可見那個時代的人是多麼富有創造力和想象力。”
李可好像沒有聽到夢龍對三件古董的表述,依舊聚精會神地觀賞著,她從瓷瓶觀賞到寶劍,又把目光從寶劍處移到飲水杯,這樣來回地觀賞了好幾遍,最後才大膽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拿起飲水杯。盡管她非常地小心,盡管她非常地注意,或許是她實在是太緊張又太激動的緣故吧,那荷葉飲水杯卻從她手裏墜落下來。
一直死死地盯著李可的鄭功成注意到了這一突然的變化,不見他有何反應,但他卻以極快的速度躍向李可處,並用手接住了正在往下墜落的荷花形飲水杯:“好險哪。”鄭功成僥幸地說,看得出,他是很喜歡這三件古董的。
“真的對不起。”李可歉意地對鄭功成說:“我是由於緊張、激動而不小心才失手的,還好,您卻把這寶物接住了。”
“沒關係的。”鄭功成乘機又把目光盯向李可,並接著說下去:“它並沒有變成碎片。您看,它還完美無缺地在我手裏呢。”鄭功成邊說邊把荷花形飲水杯放回原處。
這時夢龍對鄭功成說:“她一向都是毛手毛腳的。”
“這算不了什麼,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鄭功成在替李可辯解:“有這樣那樣毛病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我看李可小姐就很完美,完美得像神一樣。”
“看您把我說的,簡直讓我找不著北啦。”李可微笑著說,她注意到鄭功成的神情在一瞬間的變化,也注意到了夢龍妒嫉的麵部表情,但她依舊說:“哎,你不會把我和夢龍囚在這兒吧?”
“囚字用在這裏不太恰當。”鄭功成在糾正李可的口誤:“你大可不必責怪我,我看你和夢龍已經觀察過了,我看我們不如到客廳再聊一會兒。”
李可順嘴說:“好啊。”
“我也正想聽聽您是如何評價這三件古董的。”夢龍對鄭功成說,“這方麵的知識您一定很精通。”
“我也隻是略懂皮毛而已。”鄭功成顯得很謙虛,可他心裏卻在暗說夢龍與李可倆人愚蠢呢,“這件瓷瓶創作於盛唐時期,表現的是一個士兵正站於蜿蜒山嶺中長城上的一處烽火台上,一邊感受著群山的壯觀與寂靜,一邊置身於微風與青翠的熏陶中。還有那士兵敏銳望向遠方的雙眼,透出機智與專注來,那神情裏透出堅強、無畏與不容侵犯的性格,這些惟妙惟肖的渲染有著很深刻的含義。據說這作品剛一問世,就惹來了一片譴責聲,但這幅畫的作者卻回答說:‘常常有人指責我的畫麵中隻有一個士兵,可是這唯一的一個士兵卻象征著大唐的領土不容侵犯的壯誌,它表現的是大唐人的無畏與堅強。’那些曾經指責過他的人頓時就啞口無言了。而這把寶劍,在曆經無數次廝殺後,被無情地埋入地下許多年,顯然它經過了太多年的寂寞,當它重新回到人間,呈現在人們視線時,它的利刃仍然削鐵如泥而鋒利無比。這把寶劍曾刺殺過許多的敵人,它的刃口也一定飲過許多人的鮮血,可這寶劍的價值並不在於此,它的鑄造文化才是令我們引以為自豪的。現在我再來介紹介紹荷花形飲水杯吧。”鄭功成望了夢龍一眼,緊接著又把他的目光定格在李可的臉上,隻聽他接著敘述道:“相傳清朝時,在一次視察八旗子弟訓練時,帶去許多這樣的飲水杯,當看過八旗子弟訓練後,以示鼓勵,皇帝發給每個士兵一個荷花形飲水杯作為獎勵和紀念。這件荷花形飲水杯體積雖小,但意義不同。你們看,這製作、燒製與顏色的搭配,還有這吸管,它顯示出的是清代的燒製藝術已達到了頂峰。這件作品顏色光潤,杯體光滑,曆經上百年而沒有一點兒破損,可見收藏者是一位有心人。”鄭功成停了停,死死盯著李可的兩道目光依然在盯著李可,他接著說:“這三件不同年代,不同式樣,不同用途的古董,散發著我們這個民族源遠流長的藝術魅力與曆史氣息的藝術精髓。在駐足觀賞的同時,幾乎使人產生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當我看到你們在觀賞的過程中,那種由衷的感悟和欣然的神情,我不得不承認,文化與藝術的魅力和它所產生的能量,真是無法形容,也是無法衡量的,那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潛移默化,一種不可替代的文化與藝術的熏陶。依我看,這三件古董,也可以說是藝術品,它們在曆經歲月的磨難,如今仍能發出熠熠光彩,當然是當之無愧的藝術珍品。您說我的表述有無不當之處?”
“您的講解與描述很貼切,也很精彩。”夢龍說。他一方麵在吸引鄭功成的目光移向他這邊,一方麵在心裏暗暗嘲笑鄭功成愚笨的良苦用心,可他一點兒妒嫉的成分也沒有表露出來,隻聽他接著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古董的真麵目,也是第一次聽人講這些古董創作的年代。這些古董是我們的驕傲,無疑也是國人的驕傲,時代的變遷並沒能隔斷我們同古人的交流與感悟,這是一種心與心的交流,心與心的感悟,也是我們的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鄭功成與夢龍的對話李可並沒有刻意去聽,她心裏明白薛霸去了哪裏,又去幹什麼的。她已看出鄭功成是在有意穩住她和夢龍,再過一會兒,或是在某時,這段時間不會很長,也許是在幾分鍾之內,對方就會讓她與夢龍陷入早已設計好了的地獄陷阱裏去。她還覺察到鄭功成對她有非分之想,想到這裏的李可倏忽注意到,鄭功成在用傾倒女孩子的眼神,那眼神露出捉摸不定的兩道光束再次盯著她看,這兩道光束裏一道光束包含著淫邪與貪婪,另一道光束包含著狡詐與凶殘,這兩道有著恐怖與可怕的光束合二為一使她產生出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恐懼感。如果李可不去認真地分析與觀察,如果李可不是認真地去解悟這怪異的目光,如果李可不是已經知曉了鄭功成確切的身份的話,如果——這裏的如果太多了,如果李可不是已經了解了鄭功成的為人,如果李可早已觀察到了鄭功成許多令人費解的反常舉動,她也絕不可能從鄭功成身上發現諸多的可疑之處。
這個曾經被她和夢龍救過的人,這個也曾經幫助她和夢龍脫過險的人,這個曾經在她腦子裏曾經留下過美好記憶的人,這個曾經在有限的時間給她帶來好感的人,這個本應該有著美好前景的人,當她確切地知曉了鄭功成真正身份的那一刻起,一切美好的印記都消失了,留下的隻是不解的憤恨與仇視,還有一絲的遺憾與惋惜。而最重要的是,鄭功成還在這麼年輕時就走上了與罪惡為伍的一條不歸路,這是李可怎麼也想象不到的,令人費解的是鄭功成還是神秘人眼中的一個關鍵性人物。
李可一邊想一邊在客廳的空地上走來走去,這一切夢龍都看在眼裏,他的想法與李可的想法沒有太大的區別,當李可再次走到客廳門口再往回返時,在經過他腳邊的那一刻,很自然地伸出右腳以緩解腳部的酸麻。李可已經知道了夢龍這個有意的動作,但她並沒有停止行走,似乎無意間被絆了一下,噔噔噔前衝了幾步,正巧衝到鄭功成坐的位置前,她本能地向鄭功成伸出求助的手。在鄭功成伸手接李可之前,李可乘機完成了一個準確的射擊動作——把光痕跟蹤器——光痕子彈射在鄭功成的腦門上麵。
“謝謝您扶我的雙手。”李可感激地對鄭功成說,她說完又把臉轉向夢龍,並埋怨道:“坐就坐唄,幹嗎把腳伸那麼長。”
“對不起。”夢龍先是道歉,然後就是強詞奪理:“你還踩了我的腳呢。”
“別鬥嘴了,都是無意的。”鄭功成在調解。
“對,都是無意的。”夢龍在重複鄭功成的話。
李可卻沒有抽回被鄭功成握住的手,反而就勢坐在鄭功成的身邊,嘴角湧動微笑,目光射出引誘的光彩,說出的話也極盡誘惑:“您的手很溫暖,仿佛有一種吸引力,我想如果您有了可心的人,您一定是位知冷知熱的模範丈夫。”
“您感覺到了?”鄭功成感覺自己的心跳得很劇烈,臉上不禁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目光中色迷迷、淫蕩蕩的成分更濃了:“我覺得您說得很符合我的性格,假如您能……”鄭功成並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的眼睛卻把沒有說出的後半截話說了出來。
“我會重新考慮人選的。”李可大方地對鄭功成說,並順勢抽回一直被鄭功成握住的手:“喂,算了,到此為止吧,對於這個問題,我要重新定位。”
“女人在遇到難以啟齒的問題時,往往都會采取這種模棱兩可的回避方式。”夢龍在用嘲弄的口吻譏諷李可:“但願你能找到比我更優秀的。”
夢龍已然看出鄭功成沾沾自喜、揚揚得意的神情了,眼睛裏又露出他見到過的那種深邃莫測的樣子,他心裏暗說:“想得到李可,你可沒那資格。”
“我會爭取的。”鄭功成很自信,他的目光再次盯住李可:“而且我還會給您帶來幸福和快樂,對此您可以用任何形式考驗我。”
“我會的,人生大事我可不會這麼草率決定的。”李可羞澀地說,說這話時她還適時把含情脈脈的溫情的目光給予了鄭功成,那是女人表達思想的全部。
“我要回去了,你呢?”夢龍把妒忌的目光從鄭功成身上移向李可,誰都能看出他的神情有些懊喪。
“我還想再待一會兒,意在考察考察這個朋友可交不可交。”李可說的是玩笑話。
“我們不妨到外麵去感受一下陽光的燦爛,我想外麵一定會有一種令你們想象不到的奇跡,那奇跡也可能會使你們感到一種別樣的刺激。”鄭功成對兩人說。
“對刺激的事情我一向都會感興趣。”李可聽完鄭功成的話一下就從沙發裏跳起來,她接著對鄭功成說:“有些刺激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夢龍,你真的想走?”
夢龍繃著臉,不帶任何表情,甚至壓根就沒看李可一眼,徑直走出客廳,又徑直向外麵走去,但他卻在外麵停住了腳步,不知他在想什麼,又想幹些什麼。
李可強忍住心中的竊笑,不然的話,這場戲會被她全砸了。看來事情的進展還算順利,鄭功成也已經向外麵走去,她也不再猶豫,一步不落地跟在鄭功成的身後。
外麵的陽光真的很燦爛,鄭功成越過夢龍,徑直向三十米處的圍牆走去,這圍牆是鐵柵欄式的,當他停住的時候才轉回身,對著向他走來的李可與夢龍說:“這回你們的麻煩可大啦。”
李可和夢龍倆人走到鄭功成的麵前,注意到離鄭功成兩米遠的一塊高低不同的地方擺著很多東西,其中大多都是用紙疊的東西,有紙人、紙房,也有很多平放的白紙,那些白紙上麵畫有各種各樣的圖案,當然,那座微型殿堂、木塔也擺在其中。這些物品的擺放很有規則,顯得雜而不亂,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些小而輕的紙在風的吹拂下竟然會一動也不動。夢龍和李可對這種奇怪的現象很是納悶,同時都想到“較量馬上就要開始了”。
鄭功成見夢龍和李可觀察完他擺的陣,對抬頭望向他的夢龍和李可平靜地說:“這是我新設計的陷阱,上次和你們說過的,二位想不想去親身感受一下地獄之行所帶來的刺激?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刺激經曆,這得需要膽識的。”
“地獄之行,好別致的比喻。”夢龍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迫不及待地問,“控製機關在那兒,我想見識一下地獄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你下地獄一趟不就全看到了嘛,肯定是很恐怖的。”李可回應著,看來她對夢龍所表露出的興趣視而不見:“光聽地獄兩字地獄裏麵肯定是特別瘮人,去趟地獄才能親身感受到別樣的刺激。夢龍,你不去可會後悔的。”
“你去嗎?”夢龍沒有正麵回答,卻反問李可。
“我當然去啦。”李可的好奇心很強,“假如你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會幫你的,若是你死在地獄裏我可不會掉眼淚的。”
“我設計的地獄是虛擬的,絕對不會死人的。”鄭功成對夢龍說,同時也在引誘李可:“隻要你們走進那些物品中,你們就會看到地獄實則是一個充滿快樂,充滿刺激的所在。那裏沒有恐懼與可怕,有的隻是人間不曾有過的場麵,那是一種別類的生存空間——一種由我設計的充滿刺激的生存空間。”
“哦,我明白了。”夢龍應了一句,不再說什麼,可他的目光卻移向李可,說道:“你要調整好心態,這是當前你最需要的,你明白嗎?”
李可沒好氣地對夢龍說:“你調整好你的心態就行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你這人真的不可理喻。”夢龍心不在焉地說:“看到鄭功成擺的這些不倫不類的東西,我實在想不出這虛擬的地獄裏會有什麼可以引起我興趣,會給我帶來刺激的場麵。”
“您去親身體驗一次不就全知道啦。”鄭功成在慫恿夢龍:“地獄裏有您想象不到的刺激場麵,或者說是奇跡。”
“您不是要利用這虛擬的地獄暗害我們倆吧?”李可在用異樣的目光審視著鄭功成,仿佛她剛反過味來,語調也明顯透出不信任來:“我可不想以這種方式稀裏胡塗地真下地獄。”
“鄭功成才舍不得你變成一具僵屍呢,他要做你的男朋友嘛,我對他倒無所謂。”夢龍的表情很認真,表情呈現的是毋庸置疑的不信任,說出的話全都是猜疑與妒忌:“朋友,我說出的話還算在理吧?”
“李可小姐,您實在不應該對夢龍有好感,他這個人妒忌心太重,相信朋友就是相信自己,直覺不會騙人的。”鄭功成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計謀要落空,也意識到夢龍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在一刹那間梳理自己思緒的過程中的同一時刻,他還在心裏暗暗罵道:“好你個夢龍,我要讓地獄裏百般酷刑使你在極度痛苦與折磨中,在淒慘與絕望中變成一具僵屍。不,再加上李可這個萬人迷應該是兩具僵屍。”想是這麼想,可他嘴裏卻婉轉地說出另一番話來:“若是你感到了恐懼與可怕,不妨讓我先到這虛擬的地獄走一遭,你們在上麵看看我是怎樣完成地獄之旅的。”鄭功成說完抬腿就想往他自己設計的的地獄陷阱走去,臉部的表情似乎在告訴夢龍和李可倆人,其實這虛擬的地獄陷阱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怕的,隻不過是個很刺激的遊戲而已。
夢龍的反應奇快,為了不至於引起鄭功成的懷疑,暫時麻痹鄭功成,為了徹底終結恐怖獵殺,為了引出一直都躲在幕後的神秘人,他和李可必須要主動走進鄭功成為他和李可所設計好了的地獄陷阱裏去。第一,走進地獄陷阱為的是展示他與李可超凡脫俗的技藝和不死的精神。第二,從意識上給鄭功成一個令他膽寒的精神衝擊。想及此,夢龍伸手攔住鄭功成,噗哧一下笑出聲來,笑過之後臉上露出真誠的微笑:“您看您,您怎麼這樣沉不住氣。”夢龍的話盡是玩笑,他對鄭功成一直都是這樣子的:“我說鄭功成,對於感情這東西,男人總是多疑的,說起來我早就想進入這虛幻的地獄陷阱了,今天能親自下地獄體驗一次別類的刺激與快樂要多爽就有多爽,李可以前總是這樣刁難我,我可不在乎她這種小把戲。”
“哈哈。”李可在一旁獨自笑了起來,那笑聲傳出的都是狡黠與得意,還有一種幼稚與嘲弄在裏麵,待笑聲過後,她才用甜甜的、美妙而動聽的聲音對鄭功成說:“鄭功成,我看您要想做一個真正的男人還需要曆練一段時間,剛才我的舉動隻是對您的一次小小的考驗,您的舉動通過了我的第一次考驗,就算及格吧。不過,您得記住,以後這樣的考驗還會有的,但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您,我的一些反常的舉動可沒有什麼惡意的。”
“讓我說對了吧。”夢龍在顯示他對李可的相知,隻聽他接著說:“俗話說得一點也沒錯,女人的臉就像變化無常的天一樣,說變就變,您看李可的天空轉晴了。”
夢龍的話極大地刺痛了李可的自尊心,臉上馬上就布滿了陰雲:“少說兩句誰也不會把你賤賣了,真是沒教養。我可告訴你,你別跟著我,我要自己做一次愉快的地獄之旅。”
“哎,你別這麼小氣嘛。”夢龍一把就把李可的胳膊抓住了,用近似於哀求的聲調說:“你說過的,我們從來就沒分開過,你該不會是也在考驗我吧.”
鄭功成一見他的計劃就要落空,急忙上前勸李可:“夢龍是錯怪您了。當然,他與您一起去做一次痛快淋漓的地獄之旅何嚐不是一件美事,一起去吧。”鄭功成說到這裏猛然停頓了一下,但他馬上又接著說:“其實下去親身體驗一下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不如讓我先來做個示範吧。”鄭功成一邊說著一邊向他說的那個地獄陷阱走去。可他心裏卻說:“我下去一會兒就會重新回到地麵來的,而你們去到那裏,恐怕就永遠也不會回來啦。”
但見鄭功成一走進他說的那個所謂的地獄陷阱陣的邊緣,人立時就不見了。李可見此嘴一撇,還用眼白斜視了夢龍一下,又哼了一聲,這才說:“你看鄭功成已經在那片擺滿物品的地方消失了,我想他肯定是到地獄裏去了。好吧,衝鄭功成這個不怕死的勁,索性就與你一起去做一次地獄之旅吧。”
夢龍與李可手牽著手麵露微笑,一起向那擺滿微型造型與字畫,以及還有許多紙人的地方走去。這時兩人才看清,被鄭功成吹得神乎其神的所在竟然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東西同夢龍與李可有什麼關係誰也說不清,夢龍和李可倆人的微笑裏,沒有流露出對這地獄陷阱任何值得懷疑的表情,毫無猶豫地向地獄陷阱走去。
夢龍和李可一邊往前走,一邊想象著已經先他們倆進入地獄陷阱的鄭功成,也許鄭功成嘴裏正念著咒語,也許鄭功成已經打開了控製機關,不知哪種也許更符合實際。反正當夢龍和李可還沒有踏進那些擺在地上的、掛在樹上的那些高矮不一的物品時,頓時有一股超能量把還手牽著手的夢龍和李可同時吸進由鄭功成所設計的地獄陷阱裏——那是一種無形的、不由自主的和被動式的行走,還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把夢龍和李可向地獄陷阱吸去。
突然,在這個突然出現之中,夢龍與李可同時分別看到一個人影,那個人影一定是早就隱藏在樹幹後麵的。當夢龍與李可被那種無形的力推向地獄陷阱的當兒,那個人這才閃出來,但他卻沒有停留,人一走出樹幹就向別墅的外麵奔去。那人的奔行速度無疑是飛速般的,與夢龍和李可倆人的快速奔行毫不遜色,甚至比他們倆人奔行的速度還要快一些。
這裏的地獄陷阱與夢龍、李可在吉州司馬嘯天的密室裏看到的地獄陷阱,在司馬嘯天設在紀康年家的地獄陷阱中所經曆的,有著本質的不同,更有著形式、結構和細節的諸多不同之處。在吉州司馬嘯天基的密室中,李可所看到的地獄陷阱是漆黑的萬丈深淵,在萬丈深淵的最低部才是進入地獄陷阱的入口處。而在紀康年家司馬嘯天所設計的地獄陷阱,夢龍與李可倆人在剛墜下時,周圍是一片黑暗,及至看到金碧輝煌的地獄殿堂時,這才看到光明,那是萬盞燈光映照下的光明,但鄭功成所設計的地獄陷阱,則與司馬嘯天兩次所設計的地獄陷阱有很大的區別。
當夢龍與李可倆人向下墜落的那一瞬間,兩人分明注意到身邊無處不在的光明,那是頭頂上的太陽發出的。兩人還清晰地看到在身邊飛速閃過的房屋、樹木、高山、田野與河流等等。當然,從兩人身邊飛速閃過的還有一些人的影子。然而,兩人誰也沒有感到恐懼與可怕,也沒有感到有什麼可奇怪的,兩人心中十分清楚,這些飛速閃過的,都是有形的虛無,其實它們毫無奇特之處,更談不上有什麼刺激,兩人當然明白,這是鄭功成在故弄玄虛。
夢龍與李可還在繼續往下墜落,誰也不知道這飛速的墜落何時才能停止。雖然夢龍和李可執意、好奇與探究的心理在作怪,還有那與生俱來的無所畏懼,使得夢龍和李可在飛速墜落的過程中非常冷靜,但那飛速的墜落是在旋轉般的氣流中進行的。雖然現在的夢龍和李可不在手拉著手,但那一直向下旋的旋風般似的旋轉似乎被一種魔力控製著,任憑夢龍和李可怎樣想保持平衡,卻怎麼也做不到,那股下旋的旋風氣流一直把夢龍和李可向更深的下麵卷去。然而,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太陽熾熱的光線不知鄭功成是利用什麼方法把四周的光能聚在了一起,在下旋的旋風氣流的中心形成了一股上千度的高溫,似乎想把夢龍和李可倆人身體裏的水分與血液熔盡、把肉烤成肉幹、骨頭弄成骨粉,或者是把兩人軀體裏所有的一切都熔進它的光線裏了。即使夢龍和李可身上都穿著盔甲,還是被熾熱的光線烤得汗流浹背,像被瓢潑大雨一直在衝刷一樣,卻不痛快也不舒服,感覺到身上黏乎乎的,還有一種突如其來的不安在裏麵。
李可使勁強忍住難受,心裏暗想:“可不能讓夢龍瞧到自己很不適應這種糟透了的環境,不然的話,他會認為我膽怯了,那樣他就會抓住自己懦弱的把柄,就會經常把這件不光彩的事掛在嘴上了。”想到這裏的李可借著下旋的時機把她的臉扭向一邊,不讓夢龍看到她的表情,以免他嘲笑她的堅強受到了傷害。但是,夢龍卻借著旋風下旋之力,很輕鬆地繞到李可的麵前,而且把拉到李可的手舉到自己的眼睛麵前望了一眼李可的手腕處,李可當然明白夢龍的用意,可她也用眼睛望了一眼夢龍的手腕處,但並沒有吭聲。
但是,隻過了五秒鍾,突然傳來李可一聲驚恐的喊叫聲:“啊,媽呀,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這回我可死定了,鄭功成你不能袖手旁觀吧?”
夢龍馬上明白了李可的意思,因此他說:“不用怕,我們很快就會經曆鄭功成所說的地獄裏所呈現的刺激了,單就墜落速度這一點,地獄中的場麵一定會很精彩。哎,你再堅持一會兒,鄭功成說過地獄裏很好玩的,即使我們在獄陷阱裏遇到什麼危險的話,他一定會幫助我們的。”
“作為朋友,我想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李可在刻意給鄭功成戴高帽。
“你們真是我的知心朋友。”鄭功成的聲音不知用什麼方法傳到夢龍和李可倆人耳中的,“當你們遇到危險時,我不會袖手旁觀而無動於衷的。”
“這旋向地獄的旋風的中心怎麼會有太陽熾熱的光線呢?我想您不會利用太陽熾熱的光線把我和夢龍烤成人肉串吧。”李可的聲音有些慌張:“您還是讓我們上去吧。”
夢龍也大聲說:“鄭功成,李可她受不了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若是你們真的遇到危險,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鄭功成如是說,“你們說過要親身感受一下地獄裏的刺激的,怎麼一開始就要回頭啦?不過,我要為你們的堅強和無畏負責。”
在急速的翻滾中,夢龍和李可一直保持著近距離,那是手拉著手的緣故,兩人心裏同時也明白了鄭功成真正的用意——把兩人變成兩具僵屍。處於非常冷靜中的夢龍和李可,此刻的意識也是非常清醒的,因此,夢龍和李可誰也沒有再吭聲,任由下旋的旋風在超自然的力量推動下,一直向下墜落而去。
大約過了二十九分鍾的時間,夢龍和李可倆人的眼前突然變得黑暗起來。突如其來的黑暗,使得夢龍和李可在近距離之內誰也看不清誰了,看到的除了黑暗還是黑暗,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到,隻是感覺到翻滾著的身體依舊以極快的速度向下墜落而去,這有限的二十九分鍾就像二十九年一樣漫長。
突然,又一個突然,突然夢龍與李可倆人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這次夢龍與李可真的感覺到了。
夢龍和李可這才明白,墜落總算停止了。然而,無邊的黑暗仍然沒有消失,周圍依然被黑暗籠罩著——死一樣的黑暗。
事實上,夢龍和李可用不著犯愁,盔甲內存的光束鏡完全會給兩人帶來光明。在夢龍與李可眼裏,看與不看結果都是一樣,唯一能覺察到的是,鄭功成是一個非常令人討厭的壞東西。
幸虧這種感覺與想法沒有持續多久,但有一個聲音,一種過於尖利的聲音正以排山倒海的氣勢湧動起來,那聲音似乎快要達到一千六百分貝了。顯然,這種發揮到極致的聲音簡直要把夢龍和李可倆人的耳膜震裂。兩人誰也沒有想到,這地獄陷阱的外圍竟會有這等氣吞山河的宏大氣勢,這氣勢如虹的聲音仿佛在為這不盡的黑暗助威一樣,夢龍和李可誰也想不出地獄裏麵究竟又是一種什麼聲音,又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呢?
在這陣氣吞山河般吼聲的氣勢中,夢龍和李可卻沒有感到一絲的恐懼與可怕,那是人與生俱來的一種心理反應的本能,此時的夢龍和李可就處於這種令人難以承受的喧囂之中,根本享受不到一絲的安寧與平靜,因此,夢龍和李可的心境才有一種別樣的感觸,實在不願在這種鬧心的環境中呆下去了。但是,那個被鎖定的目標,那對狡詐的大眼睛和那種得意詭秘的陰笑,所有的這些更激起夢龍和李可躍躍欲試的決心。夢龍和李可在想方設法拋棄麵臨的這一切,而與此同時,又極想把這地獄陷阱踏平。盡管夢龍和李可信心十足,但是在兩人心底某處,確實有一種好奇的心理在作怪,在快捷躍起的一刹那,兩個身影竟會傾注於近在咫尺的地獄之中了,極想看那虛幻地獄的迫切心情即將開始體驗了。
此刻,李可真想借助光痕跟蹤接收器的小屏幕看看此時的鄭功成是在什麼地方,又是在同哪些人在一起,可她忍住了,唯恐鄭功成看到她在耍陰謀,這還好說,如若讓他得知光痕跟蹤器的妙用那就糟了。她覺得她與鄭功成之間已經有了很明顯的距離,她與鄭功成所走的道路恰巧是逆向而行的,這是因為鄭功成這個人太狡猾太殘忍了。
此刻,夢龍心裏似翻江倒海一樣極不平靜,那常駐的平靜暫時遠離了他,雖然他一直都在懷疑鄭功成,可他不敢毫無顧忌地越雷池一步,那是會壞事的。既然想把鄭功成穩住,又不使鄭功成察覺到他與李可心中所想。夢龍這樣想是有原因的,雖然在地獄陷阱裏看不到鄭功成,鄭功成未必看不到地獄陷阱裏的一切。看得出,夢龍並不在乎鄭功成,而是在原地觀察著李可,雖然他看不到也看不清李可,因此,他隻能用心去感受李可的心態,他感受得出李可唇邊依舊掛著燦爛的微笑,還不時地向他招手、鼓勵,那目光裏充滿的也是堅強。
有時,也許是在危險關頭,人才能相互信任,而且也會想到一起,在這類問題上,夢龍與李可也不會有別於其他人。在以往經曆同樣的問題時,兩人都是相互勉勵,攜手共闖神秘人為他們所設下的陷阱的。因此,夢龍和李可之間的感情日漸成熟,每逢這種時候,李可則每每被一些奇怪的現象驚得發出第一聲驚恐的尖叫,夢龍當然明白那是她裝出來的。
看得出來李可很會做戲,而且做戲的功夫還很到位,往往令人感到,她的那聲尖叫與臉部表情幾近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絕對看不出任何的疑點來。在剛剛那樣氣吞山河的氣勢剛出現時,她的驚恐的尖叫聲衝破了驚天動地的氣勢,一直傳向外麵冷笑著瞄向地獄陷阱中的鄭功成的耳朵裏。鄭功成的顏麵是冷酷的,目光也是非常可怕的,內心裏恨不得讓這地獄陷阱永遠留住不知深淺的、枉自狂傲的夢龍與李可。
“啊。”李可驚恐的尖叫聲回蕩在地獄陷阱中,那聲具有穿透力的、驚恐的尖叫聲,很快就越過、壓過那股驚天動地般的聲勢,一直傳向地獄陷阱外平靜的地麵。
“怎麼會這樣,這個超自然的聲音簡直要把我的耳膜震裂。”已經走出地獄此時正在向地獄陷阱窺視的鄭功成被李可那聲驚恐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原來他已上到地麵有一段時間了。
“你說什麼,再大聲點行不行。”夢龍裝出耳膜受損的樣子,詫異地問著李可,那神色認真而真實。
李可暗中竊笑,可她的表情也現出疑問來,現在她正用手捂著耳朵呢,也就那麼五秒鍾,她放下手的同時拉過夢龍的手,並在夢龍的手心裏寫道:“你和我的耳朵好像都出了問題。”
夢龍雖然看不到李可,但從李可逆向傳遞過來的堅強與無畏,對他無疑是最大的安慰和鼓勵,他不禁放下心來,並抓起李可的手,用李可的方式在她手心中寫道:“沒關係的,這隻是暫時的現象,或許一會兒你我的聽力都會恢複正常的。鄭功成說過的,這虛擬的地獄陷阱中的一切都是虛無的,我們的遭遇當然也是虛無的了。”
這就是夢龍和李可,在這氣勢宏大的氛圍裏,兩人正在上演一幕活劇——人生獨有的活劇。
然而,夢龍和李可墜落地獄過程的所有的一切舉動,都被地獄陷阱外的鄭功成看得一清二楚,當他再次聽到李可驚恐的尖叫聲,當他讀出夢龍和李可相互寫在對方手心中的話時,他第一次感到,他所設計的地獄陷阱發揮出了相當可怕的作用。狂喜之餘,他又啟動了一個機關,隻見在地獄陷阱的邊緣,徒然聳立起一座刀劍之山,這刀劍山把夢龍和李可團團圍住。這還不算,但見刀劍山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夢龍和李可倆人近前移來,而在這時那股氣勢恢弘而怪異的吼聲卻停止了。
鄭功成清楚地看到夢龍用手捂著耳朵,臉上重新露出驚喜的神色,興奮地對李可說:“我的聽覺已經恢複了正常,你的聽覺怎麼樣?”
李可強作笑顏,卻沒有即時回答夢龍的問話,她隻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反差,一種無法控製的反差,那種說不出的激動與驚奇,以及有一種像做夢一樣的感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先前的那種無畏與堅強,在鄭功成所設計的地獄陷阱的邊緣就被擊得一塌糊塗,簡直成了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這會兒那種十幾年養成的微不足道的自控力,卻被鄭功成在舉手投足之中被擊得靈魂出竅,套用她自己的話那簡直就是不堪一擊,這是鄭功成從李可的表情中所讀出來的,
“我卻感到非常的可怕。”李可沒有正麵回答夢龍的問話,卻莫名其妙地說出這句懊喪的話來:“我與你曾經闖過無數次的陷阱,而鄭功成用魔法所設計的這陷阱倒別有一番味道,真是有點刺激。”
“依我看,我們別在這裏尋找什麼刺激了,這裏實在不好玩。”夢龍邊說邊從頭到腳打量著李可,隻聽他接著說:“這是真正的地獄,還有,我們極有可能把命丟在這兒。這樣吧,幹脆讓鄭功成把機關撤了吧。”
“這哪是什麼地獄呀,如果這是地獄的話咱們哪裏還會有命在,你看你我不都是活蹦亂跳的。假如你認為這就是地獄也無可厚非,鄭功成說過這是一個被虛擬了的地獄,實在沒有什麼可畏懼的。”李可在向夢龍講解地獄陷阱的來曆,接著她才回答他的問話:“隻要你不介意,我可不在乎。”
“李可,咱們找找鄭功成吧,他可是同我們一起陷進來的。”夢龍故意說。
“我說夢龍,你腦子是不是灌鉛啦?”李可直接對夢龍說,然後她又解釋道:“你想若是我們破了這陷阱,鄭功成不是也會脫離出去嘛。”
夢龍望著李可說:“說不定他已經早已出了這虛擬的地獄,他同我們一起陷進來隻是一種假象。”
就在兩人處在危險中而爭論不休的時候,夢龍看看就要逼近的刀劍之山,有些驚恐地說:“我的天哪,這四麵超過千米的刀劍山馬上就要把你我埋葬了,這還隻是一個開始,我想憑你我之力絕不會闖出這另類的地獄陷阱的。”
鄭功成又把夢龍和李可倆人的對話全都聽去了,他是不會讓夢龍和李可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走出這地獄陷阱的,這時他很適時地把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傳進地獄陷阱裏來:“夢龍,在我的想象裏,你不該是一個懦夫的,請原諒,隻要這地獄陷阱一啟動,任誰也無法控製這陷阱。我看目前隻有靠你和李可超凡脫俗的技藝闖過這十八層地獄啦。唯有這樣,這地獄陷阱自然就會消失了。在這裏,我勸您還是向李可學學吧,臨陣退卻可不是男子漢的性格。”
“刀劍山已經把我們圍起來了。”夢龍顯得有些慌亂,他清楚地看到刀劍山就像一堵巨型圍牆正迅速地把他和李可包裹起來,此時他的聲音無疑帶著一種迄今為止從未有過的無可奈何與恐懼,右手也在不自覺中拉住了李可,顫抖著說:“既然我們的朋友都控製不了這地獄陷阱,我們也隻好試著闖闖啦。”
“這正合我意。”李可故意說,“我也讓我們的朋友見識一下你非凡的技藝,要不然我真的要屬於他啦。”
夢龍完全讀懂了李可的心思,他像是突然找回了自我,無所畏懼地說:“就讓我們像從前一樣,在較量中,真正瀟灑地闖出這地獄陷阱。”
“我們不如施展飛行術飛過這刀劍山吧,我看用不了半個小時,我們就可以飛到刀劍山的那邊。”李可對夢龍說。
“不。”夢龍回絕了李可,並鬆開了握住李可的手:“我們就從刀劍山的底部闖吧。”
這時刀劍山的最低部已經臨近兩人的腳邊,夢龍旋轉起身體,從刀劍山的邊緣開始,一直向刀劍山的頂端旋去。凡夢龍經過之處,刀劍的刀身與劍身全部被夢龍的腳與小腿部外麵穿著的盔甲從手柄處折斷。而李可則悠閑地跟在夢龍的身後,臉上還現出了微笑呢。
“我自然希望你瀟灑地闖出這地獄陷阱,實話對你說,你的確很令我欣賞,不過,嗯,請原諒。我卻認為,你正在犯一個初級性的錯誤,即使你非常瀟灑地闖過了這刀劍之山,你還有力氣再去闖後麵數不清的關卡嗎?”
“這的確是一個初級性的錯誤,可我曾經對你說過,我要一生一世嗬護你、愛護你和保護你,怎麼能忍心讓你去闖陣呢。”
李可很受感動,她看看已經連在一起,並停止移動的刀劍山,用輕蔑的口吻說:“此時的刀劍山蠻像一隻巨型大碗。夢龍,我想把它摔碎了,你看行嗎?”
“這主意不錯,隻有這樣你我才能緩解一下緊張而又疲憊的身心。”夢龍邊說邊停下來。
李可見夢龍停下來,馬上補了上去,隻見她也采用了夢龍攻擊刀劍的方法,一路向上飛旋而去。
鄭功成所設計的刀劍山有一個很大的缺陷,刀劍山上所有的刀劍都是倒插在陡斜的山峰上,這些鋒利的刀劍都是處於靜態之中,而沒有一把刀一把劍會移動會飛旋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付普通人,這刀劍山絕對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關卡,而對於即身穿盔甲又身懷絕技的夢龍和李可倆人來說,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此刻,夢龍與李可倆人已經輪換了三十多次了,看去兩人有些微喘,體力也有所下降,攻擊的速度也明顯地慢了下來。這時已經離山頂不是很遠了,正在飛旋著的夢龍猛然看到在他身體右側十米處有一把巨型劍倒插著。見此他心裏不覺暗喜,直覺告訴他,那把巨型劍也許控製著這刀劍山,想及此的夢龍停止了向上的飛旋之力,改用橫向攻擊法,一路飛旋而去。
鄭功成在地獄陷阱的上麵已經看到了夢龍與李可的舉動了,不由變得驚慌失措起來,但地獄陷阱已經形成威力,短時間之內實在是無法改變這地獄陷阱的走向,他隻得當機立斷並閉上了雙眼,默默地哼起咒語來。在他默念咒語的同時,但見刀劍山上所有的刀劍在一瞬間全部飛旋了起來,而那把巨型劍卻置身事外,原地旋轉著劍身,把劍身的寒光,在黑暗中晃向千千萬萬把飛旋著的刀劍。
夢龍和李可當然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誰也沒有說話,隻是互相對望了一眼,雙雙躍起,迎向飛旋而至的刀劍,而且是分兩個方向一直向延續不斷攻擊而來的刀劍迎去。
但是,千千萬萬把鋒利的刀劍卻分別阻住了夢龍和李可的去路,仿佛這無數的刀劍是被什麼控製著一樣,一撥一撥地、延續不斷地、很有規律地伴著節奏攻向兩人。然而,夢龍和李可依舊以極快的飛旋速度,向那把飛旋著的巨型劍衝去,因為那把巨型劍一直在旋轉中,把劍體自身發出的寒光射向這刀劍山上所有飛旋中的刀劍。所以,這把巨型劍沒有能力,也沒有機會飛旋起離開,它的飛旋範圍隻是在原地上空直徑一米處那個固定的空間,因此,夢龍和李可很快就從兩邊包抄過去。
“我手中若是握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利劍該有多好。”此時李可腦中突發奇想,她想試試她身穿的盔甲會不會如夢龍在神龍洞所遇到的奇遇一樣,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也會給她送來一把利劍。真是如人所願,李可的想法得到了盔甲的回應,當她這一奇異的想法剛一成立,她的手中果真就有了一把劍。這把劍小巧玲瓏,非常精美,但見劍身發出一道刺眼的寒光卻令人生畏,更神奇的是這把討李可喜歡的劍還對李可說話了呢:“李可小姐,我來助您斬斷那把被施了魔法的巨劍。”
“謝謝您的突如其來。”李可興奮地朝那把精美的劍說,還把嘴湊上去吻了劍一下呢。然後,她臉上露出燦爛的微笑,一邊欣喜若狂地向那把飛旋中的巨型劍飛旋而去,一邊大喊著:“我來了。”
當李可快速逼近巨劍時,手中的劍奇快地向巨劍的劍身擊去。嘿,真的不可思議,當李可感到手臂一震時,隻聽一聲輕微的,似乎又像是切西瓜一樣的動靜,等到兩截斷劍落在石頭地麵時,她還聽到發出的叮當的響聲了呢,那是從中間被斬斷的巨劍碰擊岩石地麵所發出的聲響。
奇怪的是,當那把巨劍被李可斬斷兩截時,刀劍山上空飛旋著的無數把刀劍頓時就消失了,甚至連刀劍山也隨之消失了。因為沒有了刀劍的閃光,夢龍和李可兩人的周圍又變成了漆黑一片。
在黑暗中,夢龍和李可隻能憑著直覺與感覺去感悟對方所在的位置。
“我看這兒還有那麼一點兒意思,但味道太淡。”夢龍說。
“要不要打開光束燈?”李可接著又極力安撫夢龍急欲尋求刺激的心情:“我想接下來的經曆一定會使你感到某種視覺和感官刺激的。”
“我看這樣不錯,我們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黑暗中感悟過對方呢。”夢龍對同樣處在黑暗中的李可說,他還朝黑暗中的李可微微一笑,接著又說:“但願能遇到某種令我感到一種別樣恐懼的刺激。這樣說來,我還真得謝謝鄭功成啦。”
李可雖然看不到夢龍的微笑,可她能感受得到夢龍心中的微笑,並循著夢龍發出聲音的方向走過去:“你別動,我過去啦。”
夢龍連忙說:“我為你打開光束燈吧,我想你不會有意見的。”
“我不讓你打開光束燈,其實這也是一種別樣的刺激。”李可執拗地說,說著話的當兒,她很快便來到了夢龍的身邊,並用手親熱地拍拍夢龍,接著問道:“你還感到恐懼嗎?”
“恐懼是什麼東西?”夢龍反問著,“在我的意識裏從來就沒有恐懼這兩個字存在過。”
李可又問:“現在我們向何處去?”
夢龍不無幽默地說:“鄭功成說過的,我們這次的經曆應該叫做地獄之旅,既然被稱作地獄之旅,我們當然得逛遍地獄裏所有的地方啦。”
“好吧。”李可說。但奇怪的是,當李可說完這兩個字時,曾在一瞬間模糊出現的一座地獄之殿堂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地麵上出現了一片燃燒著大火的汪洋大海。夢龍和李可前麵一百米處的地方也被燃燒著的火海映得通明瓦亮,盔甲內存的顯示器顯示的溫度是零上一千三百度。夢龍與李可不敢再猶豫,分別施展出飛行術,飛行在地獄的空中。在空中兩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很遠的火海中有一股很高的火柱,孤獨地在那裏衝天而起,那無處不在的火浪自然也如真正的大海那樣,正以一種排山倒海般壯觀洶湧澎湃著,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向夢龍和李可滾滾湧來,那毀滅一切的氣勢當真是駭人聽聞,甚至連鬼魂見了都會犯愁,這無邊無際的火海似是要把這地獄陷阱毀滅一樣。可是,這漫天火海並不是要燒毀這地獄陷阱,而是在助燃這地獄陷阱的可怕。
夢龍望了一陣火海燃燒的勢頭後,轉回身對李可說:“剛才刀劍山中那把巨型劍是刀劍之神,我想在這火海中那股衝天火柱,極有可能也是火海中的火神,我想我們……”
“直接向那燃燒得最厲害的火柱攻去。”李可打斷夢龍的話,並說出了兩人共同的的想法:“盡快闖過這片火海,首先得把火神料理了,我們要在實踐中學會運用我們的大腦。”
身在空中的夢龍穩住身形,並靠近李可,關切地問道:“是不是有一點怕的感覺?”
“說句心裏話,這裏是很恐怖,可我隻是有一點點怕。”李可如實地說。“可我也明白,因為這些都是虛擬的,一想到這是由人控製的陷阱也就不再感到可怕了。”
李可一邊說,一邊朝腳下望去。火海就在腳下三米的地方,火苗正迅速地向她懸在空中的整個身體卷來,這高度要比她想象的要低很多,隻一眨眼的工夫,火海現在就在腳下二十厘米處咆哮著、奔騰著,還可以聽到火浪拍擊巨石所發出的驚天巨響。
這時李可才明白,自己與夢龍的處境有多麼危險,此時的火海無疑是要把她和夢龍的肉身燃成灰燼。一點兒沒錯,在空中臨近火海之處確實能看到漫無邊際的火浪拍擊巨石的整個過程,她甚至想象得出,地獄中之火海可能會衝出地獄,燒毀房屋,燒毀所有的文明,危及生命財產,甚至連空中的飛禽也逃脫不了。因為這時的火勢更猛更狂了,周圍的溫度也更高了,李可也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燥熱,因為火勢並不是借助風勢而被掀起的衝天火浪,而是憑借自身的燃燒就可以啟動十二級的強台火,這強台火無疑使得火海更具危險性。在李可看來,火海似乎永遠也不會熄滅,仿佛她和夢龍就是火海勢在必得的獵物似的。火海自燃的奇妙與火海竄行的速度之快令李可不禁心驚肉跳,但這驚險的一幕卻給她帶來一種別樣的快感,因為她還未曾領略過這種另類的、痛快淋漓的壯觀場麵,極想跳入火海當中親身感受一次別樣快感的刺激,這刺激無疑會令她終生難忘。
“哈哈。”李可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那笑聲頓時把周圍聚集了好長時間的恐懼驚走了,但當她把目光移向夢龍時,竟意外地發現夢龍已經潛入火海當中。李可馬上收斂起笑聲,把得意的意識裝進她自己的驅殼,立時躍身投入火海,一直向夢龍身處的方向遊去。
在夢龍潛入火海的一刹那,立時就感到一股奇熱湧遍全身,他不由抬手看看手腕處的顯示器。“一千四百一十二度。”夢龍驚愕般地說出聲來。這超常的高溫確實使他感到驚詫,可他又想象不出鄭功成是用魔法中的哪種咒語使得這虛擬的地獄裏的溫度竟會高得這樣離奇,但夢龍不怕,這還不算,還有更稀奇、更厲害的等著他呢。此刻他已經感到正有一股很強的吸力在引動他的身體向火海的更遠更深處,那股很強的引力像龍卷風一樣的湍急火浪正在裹著他飛快地運行。在運行中,他的頭腦發暈,意識紊亂,整個身體也在無助地旋轉中,但他也隻有讓浮躁起的心態強行心神合一,很快便把紊亂的意識平息了下來,頭也不暈了,清醒過來的他又一個橫躍,突地一聲便竄出旋轉火流的挾持。他接著又是一個飛躍,躍上火海海麵的夢龍悠然懸浮在火海的上空,然而,他卻看不到李可的影子了。這時他不知李可去了哪裏,抑或是遇到了什麼意外,也可能是她追他去了。總之李可不見了,他心裏著急,也來不及細想,又重新躍進翻卷著火浪的火海裏。
李可遇到的情況與夢龍遇到的情況大致相同,從她越入火海的那一刻起,便見一條火龍怒吼著向她攻來,她穩定了一下心神,滿不在乎地迎了上去。
這條火龍與魔法學院假山下龍洞裏的神龍有所不同,火龍的攻擊是單一的,而攻勢卻是無法阻攔的,尤其是挾著一千四百度高溫的威力更是非同一般,這使得李可束手無措,這種不適應的狀態也是由另外的原因促成的。火龍一邊利用氣流的高溫擾亂李可的心神,一邊舞動著火龍頭、火龍爪與火龍尾,變著花樣地向李可發起連續不斷的攻擊,那氣勢無疑令人心驚膽跳、失魂落魄。
李可沒有時間觀看顯示器,可她情緒的鎮靜依然如舊。當她正想向火龍反擊時,這才發現手裏還握著那把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劍呢,但她不清楚這把劍對火龍是否有殺傷力。想是這麼想,李可反擊的速度不減,看看火龍臨近,她一邊躲避火龍的攻擊,一邊抓住時機本能地揮劍就向襲來的火龍爪砍去,但見一隻火龍爪像實物一樣被砍落火海中,還發出撲通的一聲響呢,李可見此不由心中大喜,不退反進地繼續她的反擊。這時,隻聽一聲悶吼,火龍似乎感到了疼痛,企圖躲避李可的反擊,李可哪容得火龍逃竄,竟在火海中施展出飛行術,以奇快無比的速度追上火龍,照著火龍的尾部就是一陣沒有章法的亂砍亂刺,這條火龍頓時就失去了戰鬥力,可火龍依然仗著燃燒的烈焰妄想以餘威把李可變成灰燼。
李可卻不為所動,用嘲弄的口吻對火龍說:“雖然我有仁慈之心,卻也容不得你這樣猖狂。”
哪知李可的話音剛落,那條傷殘的火龍居然依靠火勢的繼續燃燒,竟然在一刹那,把被李可斬去的那隻爪子以及殘缺的尾部幾近完美地聚攏在一起了,更奇怪的是火龍竟還說出人話來了:“女娃娃,你想不到我的生命是無限的吧?碰到我,你死定了。”
李可一個斜飛飛出十英尺有餘,火龍的再生使她感到驚愕與茫然,但她的鬥誌未減,以十倍的勇猛再次迎了上去,與虛幻的火龍纏鬥在一起。這時的火龍變得異常靈活,招式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剛才單一的打法,現在變得有章可循了。火龍以燃燒的形式進攻,在攻擊的過程中,以角頂、爪抓和尾掃,並兼有前後左右上下的攻擊。
在這種突變的情況下,李可變得隻有招架之功而沒有還手之力了。就在這時,夢龍如飛一樣趕到了,當他看到李可正處於危險之中,沒有任何的猶豫,馬上加入到纏鬥之中。
夢龍的手中也握著一把劍,這無疑也是盔甲的賜予。但纏鬥並沒有因夢龍的加入而稍有緩解,李可與夢龍倆人依然處於被動之中。夢龍也感到壓力越來越大,不過,他剛一看到不利的苗頭,即刻對李可說道:“李可,快撤。”
李可有心再與火龍博一博,夢龍的話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因此她回應道:“我們到火海那兒去。”
李可的話音剛落,夢龍已然脫離了纏鬥,並首先向火海最深的方向飛去。而先前與李可、夢龍纏鬥的那條火龍飛行的速度也相當快,可它的飛行卻在指定的區域裏,當它飛至所轄區域的邊緣時,就停止了飛行。而接力的火龍繼續尋找機會向李可和夢龍發起猛烈的進攻,但這條火龍的進攻顯得蒼白無力,躍起的身體甚至連李可和夢龍的鞋底也夠不到,這第二條火龍很快就被李可和夢龍甩掉了。
雖然火海裏的火龍有千千萬萬條,卻無法阻攔夢龍和李可的飛行,有趣的是,在夢龍和李可飛行的過程中,偶爾有針對性地向阻路的火龍刺出銳利的一劍。火海的燃燒一如從前,火神也許被激怒了,整個火海在火神的驅動下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聲。但見那火浪洶湧澎湃、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氣勢簡直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摧毀,可火海對夢龍和李可神速的飛行也無可奈何。
夢龍和李可在火海高溫氣浪下飛行了將近兩個小時,火海中的火神就在前方十米處。
原來火神是一條巨型火龍,因為火神能調動火海裏所有的火龍,也因為火神的光體能夠使其他的火龍更具殺傷力,因此閻王就委派這條火龍當了火神。然而,火神唯一的專長就是體大,天生就有號召力與指揮才能,但所缺少的是沒有實戰經驗和超凡的技藝。事實上,火神充其量也隻配做一般的火龍而已。
火神還在那裏指揮著火海裏千千萬萬條火龍圍剿夢龍和李可,而夢龍和李可已經順利地到了火神的麵前了,兩人的四道目光馬上望了望火神,又望了望左右後三麵護衛火神的火龍。當夢龍和李可倆人在兩秒鍾做完這一切時,夢龍首先向左側闖去,而李可則向右邊迎去。雖然夢龍和李可這時誰也沒有說一句話,雖然夢龍和李可倆人之間沒有任何語言的交流,可夢龍和李可的交流已經在心裏交流過了。
這時火龍隻顧在那裏指揮周圍的火龍,完全沒有注意到夢龍與李可倆人的到來,這無疑給夢龍和李可提供了靠近的機會。當夢龍和李可同時向火神發起第一次攻擊時,在一霎間,火神身上的爪子已經被夢龍和李可手中的利劍都削掉了,火神一下就跌落進火海海底火神宮前,翻滾著殘缺的軀體。火海海麵千千萬萬條火龍全都傻了眼,數不清的火龍沒有了光源,也沒有了指揮,火海海麵的火勢頓時就降了下來,可是火海依舊燃燒著烈焰。而夢龍和李可也隨著火神的跌落潛入火神宮門前,李可用眼示意了夢龍一下,夢龍的目光也望了火神心髒的位置一下。俗話說心有靈犀一點通,夢龍讀懂了李可的示意。這時夢龍和李可同時躍起八英尺,腳上頭下一起舉劍向翻滾著的火神的心髒刺去。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兩道寒光一閃,鋒利無比的利刃一起刺中火神的心房,但聽火神啊的一聲慘號,火神即刻就消失了,隨之火海中所有的火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火海中的餘火也熄滅了。而在夢龍與李可倆人眼前呈現的依然是黑暗,漆黑中的黑暗能見度甚至連自己伸出的手掌也看不清了。
現在夢龍和李可又遇到了一個難以適應的難題,那就是黑暗與寂靜。由於這裏黑暗到了極點,夢龍和李可如同盲人一般無所適從,由於寂靜,這種別樣的寂靜不如叫做死寂更為恰當,這種別樣的死寂生發出的是恐懼與可怕,死寂中甚至連自己的喘息聲與心跳聲都能清晰地聽得到。
李可對這種別樣的死寂籠罩在周圍感到很驚奇,這驚奇之中也包含有一種孩童般的好奇。於是,她先是望了一眼正在沉思中的夢龍,雖然她明白夢龍根本看不到她在望他,但她不自覺地又望了他一眼,並說道:“這兒的黑暗有些反常,處處透著魔法的邪力。”
然而,夢龍卻沒有聽到李可所說的話,在黑暗中他一直都在望著黑暗中的李可,他心裏明白李可決不會在這黑暗之中看到他在望著她,但他還是對李可說:“我們不能總是待在這兒,得想辦法闖出去。”
但李可也同夢龍一樣並沒有聽到夢龍的回應,她感到很納悶,:“莫非夢龍到別的地方去了,還是沒有注意到我在和他說話?”就在李可這樣想的時候,在她前方驟然出現了一道閃動著的微弱的光,那道微弱的光線對李可、對夢龍來說無疑是一種希望。
“我們的想辦法闖出去。”夢龍再次說。
李可終於在模糊中看到了夢龍,還注意到夢龍的嘴在動,可她卻沒有聽到夢龍說的是什麼,還以為夢龍在自言自語呢,她隻得朝夢龍大聲說:“現在有了一道微弱的光線,我們循著這道光線去尋找出口吧。”
夢龍也看到了李可在與他說話,可他怎麼也聽不到李可說話的聲音,他猶豫了一下,朝李可擺擺手,並向那透出微弱光線的地方走去。而李可心中感到奇怪,但她沒有細想,緊跟著夢龍朝閃動著光線的地方走去。
走到近前,夢龍和李可才看清楚,那道微弱的光線是從一個洞穴裏發出來的。但見夢龍探頭向那洞裏望去,他看到的隻是一個洞而已,洞裏有一條小路一直向裏麵延伸開去。
夢龍並不知道這洞中的小路通向何方,與其在洞外猶豫不決,還不如走進去碰碰運氣。想及此,夢龍這才小心翼翼地向洞口射出一枚激光炮。奇怪的是激光炮換來的隻是一股彌漫開來的煙塵,而沒有傳來一絲一毫的聲響,就連激光炮擊碎石塊紛紛落地的響聲也聽不到,隻是看到洞內煙霧彌漫灰塵四起的場麵,別的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是他與李可露出驚愕目光的眼睛與兩個木訥的活人。
“你我的聽覺遇到了麻煩,此刻任何響動對我們來說都毫無意義了。”李可對夢龍說。
夢龍從李可的口型看出了李可在說些什麼,他獨自搖搖頭,這種離奇的事情還真是頭一遭遇到。他一邊沉思,一邊自言自語地說:“不知鄭功成用什麼方法設計出了這種有反常規的陷阱的,一切的聲音在這裏都失去了存在的價值,隻有那些平時不會說話的東西卻成了這裏的主宰。”
李可走過去把夢龍拉到身邊,關切地望著迷惑中的夢龍,又指了指身穿的盔甲,即便夢龍聽不到她說話的聲音,但她還是對夢龍說:“你覺得很奇怪是嗎?此時的情景我也感到不可思議,這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不過,我們的盔甲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幹擾,這對我們來說是一個走向生存的最大的一個保障,讓我們一起麵對這虛擬的地獄陷阱吧,鄭功成不會難倒我們的。”
夢龍點點頭,他的思緒從一開始就被李可打斷了。這時,他用平靜的表情微笑了一下,然後才對李可說:“我看這鄭功成比司馬嘯天和薛霸厲害多了,可他不敢真正地麵對我們,這說明他是懼怕我們的。可是,我現在極想弄明白,他是怎麼把這有聲同無聲倒置起來的,我要找出原委,以解我心中的迷惑。”這是夢龍用腹語對李可說的。
李可何等聰慧,夢龍的無聲表述與沒有表述出的她全都讀懂了,她首先回應給夢龍一個感知的微笑,那微笑代表著關切、體貼與無所不在的愛戀,雖然她的甜甜的、美妙而動聽的聲音在此時他聽不到,可他卻能感受得到,他能讀懂她的表情,她的聲音,以及她心裏的一切活動。她說:“別費心思了,我們不會弄明白的。”李可知道夢龍讀懂了她的腹語,她在安慰夢龍的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的迷惑:“隻有抓住鄭功成,我們才能弄清其中的奧妙。”
“現在我們繼續我們的地獄之旅吧,你說過的,我們的運氣一向都不錯。”夢龍依舊用腹語對李可說。
正向李可所想的那樣,她也讀懂了夢龍內心的全部情感,她再次送給夢龍一個微笑,並用手挽住夢龍的胳膊,一邊朝洞內揚了一下頭,一邊用腹語對夢龍說:“這地獄陷阱實在沒有什麼可怕之處,隻不過是有點小麻煩而已。我知道,好運一定會相伴我們的。”
夢龍一邊與李可往洞內走,一邊扭頭對李可說:“你應該跟在我後邊的,一切麻煩由我去應付。你盡管放心,我們一定會闖出去的,鄭功成對堅強和無畏沒有任何辦法,除非他能除掉我們,但我卻認為,他辦不到。”
雖然李可很快就會成為夢龍的妻子,雖然她就要擁有這個魂牽夢繞的人,她的始終不渝的愛就要成為現實,她的全部不僅有愛與期待被愛,這是她愛的一部分。而她的全部還包含著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最令她傾心的,還是對罪惡的不屈不撓的鬥爭,這當然也包括終結恐怖獵殺,這是毋庸置疑的。想到這裏,她依舊用腹語對夢龍說:“這地獄陷阱絕不是十全十美的,它必然存在缺陷,我們進到洞裏要注意觀察,千萬別漏過一處可疑的地方。”
夢龍輕輕地把李可的手從他的臂彎處拿下來,緊接著對李可點點頭,卻沒有吭聲,兩隻眼睛卻向洞的深處望去。忽然,他發現在前麵十米處立著一塊寫有“死魂洞”的木牌:“這兒是死魂洞,是隻有死者靈魂必須經過的道路,隻有通過這條道路才能到地獄。”
“這實在沒有什麼可怕的。”李可的腹語相當厲害,“我們今天就破破這個千古不變的死規矩。”
夢龍非常認真地朝洞的深處望了望,那道微弱的光線正是從裏麵彌漫過來的,腳下高低不平的石路也在轉眼間變得泥濘不堪,一切都呈現出撲朔迷離,恐怖的氛圍不由得使人毛骨悚然,即恐懼又可怕。
這些雖然僅是夢龍和李可倆人各自的所思所想,但夢龍和李可正行走在泥濘、狹窄而又曲折的小路上。腳下的小路黏糊糊鬆軟軟的,一腳下去會馬上帶出一腳泥來,陷進去的感覺實在是不舒服。夢龍和李可就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一邊前行,還得一邊時時注意提防著可能隨時出現的不測,還好,一路並沒有出現異常。就這樣,夢龍和李可在微弱的光線中走過一段泥濘的路,拐過一道彎,又走上一道向上傾斜的漫坡。夢龍不禁有些急躁起來,抬手就向身邊的石壁射出一道激光,那道激光延續了足有兩分鍾,他看到洞壁被溶化了,在被溶化洞壁的邊緣露出一根導線來,這並不奇怪。但見夢龍雙眼一亮,用腹語對李可說:“鄭功成在窺視我們的行動,這回他可能要變成睜眼瞎子啦。”
“不,您錯了,這條隻有死魂通過的路,有很多的攝像頭隱蔽在洞壁裏,你們的一舉一動我看得十分清楚,你們的腹語我雖然不懂,可我能猜出個大概來,倘若這陷阱困不住你們,往後更厲害的陷阱正等著你們呢。”這是一個融合了四五個人的聲音被合成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水池陷阱裏被困時夢龍和李可也曾聽到過這聲音。
“你是誰?”李可一邊把她的聲音傳出去,一邊偷偷地把這個聲音錄在盔甲內存的虛無的光盤裏。
“我是誰這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要把你和夢龍變成兩……不,連同黃潔和麥士博教授應該是四具僵屍才對。”那個傳過來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們吧,我是你們認識的一個人,一個讓你們信任的人,但你們絕對不會想到我是誰,你們就會敗在我手裏啦。哈哈哈。”那個聲音狂笑了幾聲就再也沒有說話。
夢龍與李可不再感到迷惘,從地獄陷阱的設計來說,鄭功成這個人一直深藏不露,夢龍與李可對鄭功成的懷疑在這時已達到極至,鄭功成就是薛霸所說的,他是神秘人手裏握著的那張王牌,也是那個劫走薛霸的神秘人。鄭功成不但精通十幾種語言,還精通用魔法設計陷阱,心思縝密。然而,他的不服輸的性情卻漸漸暴露在夢龍和李可的麵前,這一點是確定無疑的。
“孤高是此人獨特的個性,我相信,你和我完全有能力擺平他。”李可依舊用腹語對夢龍說。
“真糟糕。”夢龍說。過了片刻,他又接著說下去:“我看咱們得盡快闖出這地獄陷阱,這陷阱裏實在沒有刺激可言。”
“說不定後邊會有精彩的刺激呢。”李可接著說:“我有這種預感。”
夢龍頓時就來了精神:“那還等什麼,我們繼續前行吧。”
夢龍說完,伸手拉起李可的手,繼續兩人的共同前行。在艱苦前行的過程中,夢龍與李可必須得不時地停下來,用力甩幾下沾在腳上的爛泥巴,這點困難算什麼,兩人繼續著他們執著的前行。
突然,洞內一個穿透力極強的聲音擾亂了夢龍的意識,那是一個不曾謀過麵的人在借用司馬嘯天的聲音:“把電腦攻擊源的密碼用一種特殊的語言詞彙,使夢龍的大腦陷入一片混亂的狀態之中。”然後,這個人又利用司馬嘯天發明的絕密武器密碼,還是以一種特殊的詞彙,為夢龍迅速地重新編織好腦細胞,使夢龍的意識在一瞬間被整個地改變了。就在夢龍腦意識在發生質的變化的那一瞬間,他用異樣地目光望了一眼李可,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向李可發起一陣連續不斷的攻擊。
李可一邊招架,一邊驚愕地審視著突然變得狂躁的夢龍,她實在弄不明白夢龍怎麼會在極短的時間裏連她都當做敵人的人:“夢龍,我是李可,快告訴我,你這是怎麼啦?”
夢龍清晰地說:“我不管你是誰,因為你幹擾了恐怖獵殺的正常運行,我必須得讓你變成一具僵屍,這是主人的意思。”
夢龍不可思議地被改變,使李可既感到迷惘又感到一種別樣的詫異,她一邊躲避著夢龍的強勢攻擊,一邊在狹窄的空間裏想著對策。很是無奈,這對策李可實在想不出來。
就在夢龍和李可倆人打得難解難分的時候,隻見一道影子非常迅速地來到夢龍的身邊,隨著夢龍與李可倆人之間的遊鬥,一隻手準確地把夢龍摁倒在地,同時蹲下身,又用那隻手製住夢龍的手按在夢龍自己的天靈蓋上,一條腿的膝蓋抵住夢龍的雙腿,另一條腿的膝蓋抵在夢龍的小腹處,這一連串的動作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再看夢龍隻見他眨眨眼睛,似乎對麵前的一切昏然未知,但當他醒過來時,那個送給他意識,送給他新的生命的人的影子卻不見了,他所看到的隻有麵前的李可,還有身下泥濘不堪的小路。這時夢龍狼狽地站起身,朝走近身邊為她擦去盔甲黏上的泥巴的李可送去一個歉意的微笑,又一次重複說:“我們繼續前行吧。”
李可在自言自語:“剛才的那道影子有點麵熟,究竟是誰我卻淡忘了。”
洞內的道路依然是泥濘難行的,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艱辛的努力。奇怪的是,在夢龍和李可倆人的麵前三米處突然現出一道微弱的光,這道微弱的光同夢龍和李可剛進洞時看到的光有所不同,這道光是由懸在洞內空中的一個亮點發出來的,夢龍和李可每前行一步,亮點就隨著飄前一步的長度,以致精確到分毫不差。
夢龍和李可被這種奇怪而又離奇的現象弄糊塗了,夢龍和李可把專注的目光分別從那亮點處移過來,滿懷狐疑地對視了一眼,仿佛對這不可思議的亮點充滿了迷惘。
夢龍和李可這時卻不想回到地麵上去了,也不想重新捕捉那已逝去的、數不清的、值得紀念的那段刻骨銘心的、值得留戀的許多時刻,甚至也不在去想同麥士博、黃潔在一起的那些快樂、緊張而有意義的日子。現在,麥士博或許正在思考再送夢龍與李可他們倆什麼禮物的事情了,而此刻,黃潔或許還在苦思冥想如何終結恐怖獵殺的對策呢。但此時的麥士博根本想不到此刻的夢龍和李可正在經受磨難,這種想法多少讓夢龍與李可感到寒心。而黃潔也許正在為夢龍和李可倆人擔心呢,這無疑讓夢龍和李可感到欣慰和溫暖。夢龍和李可又望望前邊那個懸在空中的不再移動的白色光點點,又過了兩分鍾,那個亮點還是沒有動,李可試著往前走了兩步,令人驚異的是,那個亮點向前移動的是夢龍和李可倆人走出的距離同樣的長度。
夢龍也向前走了兩步,並靠近李可說:“若是教授能發明一種東西,這個東西能把我們所有遇到的,而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錄下的,都保存在記憶裏該有多好,這樣,當我們需要回憶的時候,就會像放電影一樣,重新回到那些難忘的日子裏。”夢龍說到這裏,用請求的目光望著李可,希望對方能說點什麼,而李可並沒有扭過身來,而是照樣盯著前麵懸著的那個亮點和前麵的路。夢龍知道李可在思索,可他還是說:“我曾經聽老人講過,人死後,人的靈魂就會從軀殼裏飄出來,而這飄出的靈魂必須要經過一段泥濘不堪的路,這樣才能看到一道微弱的白色光亮,指引人的靈魂進入地獄。我可沒有聽說過還有這懸著的白光,對這一點我就無從所知了。”夢龍用的還是腹語。
“那是因為我們是活人,不知是天上的上帝還是地獄裏的閻王在顧盼我們的到來。”李可終於說話了,她的話讓夢龍感到一陣由衷的激動,那是傳遞過來的一種堅強與無畏。“但我知道,那些都是沒有根據的傳說。據我所知,那個傳過來的聲音完全是鄭功成所設計的,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讀懂了鄭功成的邀請。我現在敢確定鄭功成就是那個劫走薛霸的神秘人,你若想抓住他,隻有破了這地獄陷阱。否則,你我的那些豪言壯語都將變得毫無意義。”李可沒有停頓,她繼續說:“你是與我一起同闖這地獄陷阱,還是站在這裏研究前麵的亮點是怎樣形成的呢?”
“闖出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路。”夢龍果斷地說。這時他才明白自己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他感到李可的話不無道理,隻見他微微仰起頭,接著說:“那個移動的亮點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分析可研究的,我很想親身體驗一次地獄之旅給我帶來的刺激與快樂,親眼看看地獄裏到底有哪些令人恐懼的嚴酷刑法。”
李可微笑著對夢龍說:“那我們就一起去親身感受一下刺激與快樂吧。”
李可的豪情無疑深深感動了夢龍,隻聽他猜測地說:“我想這虛擬的地獄陷阱所展示出的刺激與快樂一定會非同尋常。”
“你們在搞什麼呢?”那個合成了四五個人聲音的聲音很清晰地在洞裏傳播開來:“我想你們不是在回憶在陽光燦爛下走在幽靜小路上談情說愛時的情景吧,那個令人留戀的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這地獄陷阱倒是有一些刺激人的事情,你們親身去感受一下其中的味道吧。不過,我得事先告訴你們,那些刺激是由數不清的酷刑組成的。另外,我還忘了告訴你們,也許你們聽說過地獄有十八層,可你們不知道這座虛擬的地獄陷阱有二十層吧,我想這虛擬的地獄陷阱肯定會引起你們極大的興趣,因為你們是技藝超群的光明鬥士嘛。”
夢龍和李可根本就沒理會這突然而至的聲音,因為那個聲音讓人感到惡心。
此時,夢龍和李可倆人正一前一後地前行呢,這是一條隻有死魂飄行至地獄唯一的一條通道,如今卻前行著兩個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在泥濘難行的小路上。但這是事實。
在夢龍和李可身上、表情與內心裏,看不到也感覺不到有絲毫的畏懼與可怕,有的隻是執著與無畏。此刻的夢龍和李可簡直成了兩個神人,兩人自己也弄不明白會有如此的勇敢與堅強。
夢龍和李可內心想是這麼想,可前行的路並不因為想而停滯,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艱苦跋涉,又拐過七道彎才走完了這段泥濘不堪的路。俗話說天下的路沒有盡頭,可這地獄陷阱的路卻有終點,而且這中間的距離還不算長。
夢龍和李可滿以為走到路的盡頭了,也該看到控製這陷阱的機關了,但是,到現在為止,夢龍和李可連控製機關的影子也沒有看到,卻在前麵十米處,倏然現出了一座宏大的、陰森的、透著恐怖的殿堂。抬頭望去,但見金殿門楣上寫有“閻王殿”三個朱紅大字,殿門兩邊分別站著八個冷酷麵孔的衙役,還能聽到從殿堂裏傳出的慘號聲。緊接著這一陣連一陣傳出的慘號聲也戛然而止了,似乎被一種神奇奪走了——永遠地奪走了。
也許殿堂門兩邊的十六個衙役發現了夢龍和李可,也許閻王算出有人闖進了地獄,也許閻王的死亡簿上此時正有死人的魂靈要進大殿經曆死亡後的第一次庭審,短暫的死寂場麵卻被十六個衙役威嚴的喊聲衝淡了:“威武。”
此刻,夢龍和李可已經雙雙走至殿堂沒有門的門前,夢龍卻注意到左右兩邊的十六個衙役好像沒有見過世麵似的,驚恐的表情上全都呈現出驚訝與驚恐,甚至都沒有對夢龍和李可表現出應有的禮貌來。
“這才是真正的地獄。”夢龍對李可說。
“我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李可回應著,接著又問道:“你說吧,我們用哪種方式去闖這地獄陷阱?”
“我暫時還想不出具體的辦法,我們現在先大搖大擺地走進大殿,看看閻王老家夥是用什麼方式迎接咱們的,反正從現在開始,你我都要隨機應變,墨守成規不是你我的做派。”夢龍說,但他說完並沒有向殿堂走去,而是扭轉身用疑惑的口吻問:“不對呀李可,傳說到地獄或是到閻王殿必須得經過奈何橋的,可我們為什麼沒有看到奈何橋呢?”
李可看到夢龍的臉上有一種疑問,見此她先是笑了笑,然後才說:“看你那認真勁,那隻是一種毫無根據的傳說。現在真正的地獄就在你的眼前,事實告訴我們通向地獄的路上根本就沒有奈何橋。哦,對了,或許設計這地獄陷阱的人沒有親身經曆進地獄的過程吧。夢龍你看這樣行不行,不如我們把這設計陷阱的人打入地獄,讓他親身體驗一下下地獄的全過程。”
“這主意不錯,我看行。”夢龍對李可的建議非常讚同,隻聽他接著說:“另外,我看這個設計陷阱的人實在是孤陋寡聞,怎麼會對流傳了幾千年的傳說都不知道呢,雖說這傳說有點迷信還有點胡編亂造之嫌疑,既然他能設計如此可怖的地獄陷阱,就應該把這地獄陷阱設計得像模像樣才對。”
“這地獄陷阱設計得確實是與傳說的相差太多,也許後麵給我們的呈現將會彌補這一切也說不定呢。”李可想象似地對夢龍說。
當李可剛說到這,突然在地獄陷阱的外麵傳來一陣對話聲,對話的人是一男一女,男的是鄭功成,女的是司馬嬌。
現在讓我們隨著那段對話重新回到地麵去觀察一下鄭功成與司馬嬌是如何較量的……
其實,黃潔一走出麥士博的別墅,司馬嬌就得到了消息。待她趕到麥士博居住的別墅外一家酒店時,一邊喝飲料,一邊望著窗外,過了也就二十多分鍾,恰好看到夢龍與李可陪同鄭功成從別墅裏走了出來,她馬上走出酒店跟蹤而去。用了不長的時間,她看到夢龍和李可隨同鄭功成一起走進一棟裝飾很別致的別墅裏,她在外麵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也不見夢龍和李可倆人走出來。她心裏牽掛著夢龍,當然也牽掛著李可,她不再猶豫不決,當機立斷地做了一個大膽地決定——潛入到別墅的院子裏,從別墅玻璃窗外窺視夢龍、李可同鄭功成在做些什麼。原來夢龍和李可正在一個房間裏,在一個裝滿古玩的房間裏,正在欣賞三件古董呢,她不禁感到,這次的跟蹤有些意外。
當司馬嬌感到意外時,她看到夢龍和李可在鄭功成的引領下,又進了客廳。在客廳裏,夢龍和李可又與鄭功成談了很多有關那三件古董的問題。在外麵窺視的司馬嬌不禁輕輕地歎了口氣,在這裏她沒有找到她要找的人。正當她感到惋惜的時候,夢龍和李可同鄭功成之間最後一段時間的對話吸引了她,她要觀察一下鄭功成的地獄陷阱是怎樣設計的。
雖然司馬嬌並不認識鄭功成,卻背鄭功成的建議引動了好奇心,她現在不想離開了,並找了一個很隱蔽的地方藏起身,她要看看夢龍和李可會在地獄陷阱裏遇到那些恐怖而又可怕的事情。
隻一會兒的工夫,夢龍和李可終於先後從客廳裏出來了,兩人的身邊還伴著鄭功成。在地獄陷阱的一邊,她還聽到夢龍和李可兩人與鄭功成說著一些她聽不太懂的話,然後看到鄭功成首先墜入他自己設計的地獄陷阱的情景,緊接著夢龍和李可不知怎麼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入地獄陷阱裏去,並聽到夢龍和李可倆人墜入地獄陷阱時傳出地麵的驚恐的聲音。她的心不禁咯噔一下,並感到一種無來由的可怕,她不清楚夢龍和李可在這虛擬的地獄陷阱裏會遇到哪些不可預知的危險,但她明白,這虛擬的地獄陷阱將會變成實際意義上的真正的墳墓。就在她想到這裏,就在她感到更可怕時,她突然看到鄭功成在墜入地獄陷阱不到五分鍾時,仿佛像幽靈似的又從地底下回到了地麵,她還看到回到地麵的鄭功成很快就拿來一小型控製器,並把控製器對向地獄陷阱,她覺察到這個笑麵虎式的人狡猾而狡詐,她還覺得,這個陌生人對夢龍和李可所采取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玩笑,而是真正意義上的陰謀謀殺。
就在司馬嬌這樣想的時候,她已經從隱蔽處滿不在乎地走了出來,她的重重的腳步聲無疑驚動了鄭功成。隻見鄭功成扭轉頭,望著她厲聲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潛入屬於我的庭院裏來,你想幹什麼?”
鄭功成的三個問題並沒有嚇住司馬嬌,司馬嬌即倔強又執著,她注意到,鄭功成對她向對待仇人一樣死盯著不放,臉部的表情表露出狡詐與狠毒,當然,還有一種霸氣與可怕在裏麵。她稍稍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好使自己冷靜下來,但她還是回答了鄭功成提出的所有的三個問題:“我的名字叫司馬嬌,是逝去的司馬嘯天的唯一的女兒。我來到屬於您的庭院實屬無意,因為我聽說神秘人讓薛霸殺了我的父親。我要殺了神秘人和薛霸這兩個惡魔,為我的父親報仇雪恨。”
雖然鄭功成所提的問題司馬嬌全部都回答了,他還是感到很意外,他看出了司馬嬌性格中的衝動與倔強,看出了司馬嬌內柔外剛似男孩一樣的個性。他當然明白,這種豁出一切的女人甚至比男人更可怕。“我這裏怎麼會有薛霸呢。據傳說,神秘人和薛霸他們都相當厲害,我看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這無所謂。”司馬嬌聳聳肩,滿不在乎地說,“即使我會因此而獻出生命,我也絕不後悔。真的很可惜,我在這裏沒有看到我要找的神秘人和薛霸。另外,我要下去看看我的兩位朋友。”
“不行。”鄭功成斷然回絕了司馬嬌,“這地獄陷阱是很危險的,您一個女孩家是經不起地獄陷阱裏那些酷刑折磨的。”
“李可就不怕那些酷刑的折磨嗎?”司馬嬌針鋒相對地說,“我希望你能允許我下去看看。”
“不行。”鄭功成再次斷然回絕了司馬嬌的要求。“怎麼這樣不聽話,我可是看到你報仇心切的麵子上才阻止你的,假如你持反對態度而變成一具僵屍,像您這麼漂亮的姑娘,我會感到惋惜與可惜的。”
司馬嬌才不會聽鄭功成的那一套呢,她對這個看似很同情她的陌生人產生了懷疑,作勢要躍入地獄陷阱。
鄭功成哪容得司馬嬌這樣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隻見他快捷地攔住了司馬嬌,並伸手向司馬嬌的胸前點去,可司馬嬌並沒因此而受製。
“嘿嘿。”司馬嬌冷笑了一聲,望著鄭功成不無得意地說:“我身上穿的是盔甲,您的點穴是奈何不了我的。”
“那可不一定。”鄭功成在一步一步地戳穿司馬嬌,“我猜您根本無法發揮盔甲的諸多功能,即使會一點點,也不是很熟練。另外我也看出,您身上穿的根本就不是盔甲,說是一種很特殊的防彈衣還差不離。”
“這個陌生人的眼力很毒。”司馬嬌心裏說,可她嘴上卻說:“您要不要再試試?”
“我很想領教領教。”鄭功成一邊說,一邊向司馬嬌奔去。
司馬嬌看到鄭功成奔行的速度奇快,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鄭功成鎖住了咽喉,任憑她怎樣掙紮也無濟於事,最後隻得說:“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這樣對我?”
“您在妨礙我,我不得不這樣。”鄭功成對司馬嬌說。
司馬嬌覺得鄭功成說得合情合理,不過,她從對方表情上看到的卻是狡詐與狠毒:“我不會聽您的,我要幫夢龍和李可他們。”
“他們對地獄陷阱產生了興趣,是主動下去的,再說您也幫不了他們,您去隻會添麻煩。”鄭功成說。在控製住司馬嬌,不見他有任何舉動,但見他嘴裏嘀咕了一陣後,奇怪的是他手裏居然憑空多了一根繩索,司馬嬌很快就被綁了起來:“您要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我決不會為難您的,否則……”
司馬嬌動彈不得,加之她身上穿的並不是真正的盔甲,現在隻能讓想象隨同夢龍和李可去感受地獄陷阱所帶來的刺激與快樂了。
而與此同時,夢龍與李可麵對陰森中的閻王大殿,都微微展顏一笑,那種微笑是樂觀、無畏與毋庸置疑的勇敢。笑過之後的夢龍和李可幾乎是在同時邁動了腳步,滿懷信心地向閻王殿裏走去。
殿門兩邊的十六個衙役簡直被驚呆了,他們還從未見過有活人這樣大搖大擺滿不在乎地往閻王殿走呢。也許是這些衙役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反正誰也沒有阻攔夢龍和李可前行的腳步,一個個隨在夢龍和李可的後麵也進了殿堂。
走進閻王殿的夢龍和李可先是朝四周觀察了一番,一看之下兩個人都感到有些失望。閻王辦公的殿堂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金碧輝煌,裝飾得有多麼華麗,倒顯得有些淒涼與破落。殿堂正麵的牆壁掉了一塊牆皮,地麵經過千萬年的踩踏也坑坑窪窪,閻王辦公的桌子少了一條腿,另外三條腿的油漆也掉得差不多了,桌麵上擺的生死簿明顯看出有些破舊,甚至生死簿的扉頁還缺了一個角呢。閻王麵前桌案前麵兩側站著的是剛從殿門外進來的那十六個衙役,每個衙役手裏都拿著似棍不像棍,似刀又不像刀的一個四不像的刑具。而這些衙役的殿服——工作服卻不能令人恭維,其中一個衙役殿服的膝蓋處還有一個破洞呢。再看兩邊衙役的麵前,在大殿的中間,並排擺著八件刑具,一排是沸騰著的油鍋、幸運床、化魂鼎和梳魂箅子,另一排的四件刑具的名稱都在側麵而沒有看到,按說這閻王殿處處都透著恐怖可怕倒是絕無虛言。
夢龍和李可在殿堂裏沒有注意到任何一種特殊的刑具,失望之餘兩人同時輕蔑地冷笑了一聲,最後才把目光投向閻王。細看之下,這閻王的形象倒真像傳說中的那樣,身材高大而威猛,高鼻梁、獅子口、頦下無須。而耳朵和眼睛卻有點特別,兩隻耳朵向左右兩邊橫長著,耳朵長有二十厘米。閻王的眼睛則更顯特別,他有八隻閃著金光的眼睛,因為這時閻王坐的金椅轉了一圈,才使得夢龍和李可倆人看到了這一切,說閻王有三隻眼睛實在有誤,三隻眼的是天上的二郎神楊戩。
夢龍和李可不再對看到的一切感到驚奇,同時分別從衣袋裏慢慢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那種能看清一切的、特殊的眼鏡戴上。
此時,夢龍與李可的眼前又出現了另一種別樣的殿景——慘不忍睹的殿景:殿堂的四壁、殿堂的頂棚與地麵上,都倒插著無數的刀劍。殿堂的頂棚倒插著的刀和劍與地麵上倒插著的刀和劍的尖部相對應,四壁倒插著的刀劍都是橫向相對的。在這一點上,鄭功成所設計的地獄陷阱與司馬嘯天所設計的地獄陷阱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各種姿勢的鋒利的刀劍之刃把那些死者的魂靈穿胸而過。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閻王坐的金椅下、金椅的扶手和椅麵上,大殿下那十六個衙役的腳下,甚至於閻王麵前又長又寬的審判桌桌麵和桌子下,也有許許多多這樣死者的魂靈被刀劍的利刃穿胸而過。夢龍和李可在殿堂外聽到的慘號聲,正是從這些不死的魂靈嘴裏、忍受著極度的痛苦而發出來的。而那大殿八件酷刑中各有一個不死的魂靈在經受極端痛苦的折磨。油鍋中翻騰著的油裏正幹炸著一個不死的的魂靈,這魂靈已經沒有力氣喊叫了,隻有一陣又一陣的呻吟聲傳出來;化魂鼎中間凹進去的空間裏裝有大半截水,裏麵裝的水以前可能是靜止的,隻因有了不死的魂靈在水中痛苦地掙紮,才使得化魂鼎裏的水現出一陣陣劇烈的翻騰,從那連續不斷快速湧動的水花來看,那個在化魂鼎裏麵不死的魂靈已經經受了很長時間的煎熬了。顯然那個可憐的、不死的魂靈已經到了油幹燈滅的程度了,可以不負責任地說,看來那個不死的魂靈很快就要在陰間永遠地消失了;幸運床,顧名思義應該是躺在很鬆軟很舒適的、專門用來解乏休息,或是用來睡覺用的工具而已,而在這裏,實在不敢令人恭維。幸運床是張長兩米,寬一米二十,厚三十厘米的鋼板,鋼板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直立著的、似乎是用鋼做的錐子,這些錐子的直徑約為一毫米,長度則在十厘米,但這種錐子越往上就越細,錐子的頂端恐怕隻有一微米粗細,這就是所謂的幸運床。幸運床上躺著一個不死的魂靈,在痛苦滾動的魂靈似乎被放大了一樣,這個不死的魂靈要比油鍋裏那個不死的魂靈要大上好幾倍,而且鋼板製作的幸運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錐形體仿佛被什麼東西燒紅了似的,這是夢龍和李可通過從幸運床錐形體的顏色來直觀判斷的,但見那個不死的魂靈極度痛苦地在幸運床上翻來滾去。然而,那個不死魂靈掙紮的頻率逐漸慢了下來,它的魂靈在地獄裏的生命即將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梳魂箅子看似靜靜地豎在那裏,自從夢龍和李可倆人戴上那種特殊的眼鏡開始,兩人這才看清那梳魂箅子一直在運動著,在運動中用超自然的力量在狠狠地梳理著那個不死魂靈的心房,看來這也是一種別類的酷刑。夢龍和李可在驚恐中看到,那個不死魂靈的軀體被撕裂在梳魂箅子周圍,梳魂箅子正在專門梳理不死魂靈心房的外層。也許這種別類的懲處基本達到了目的,不死魂靈的心房心包膜已經不見了,此時被梳理得隻剩下心房內裏僅僅一點點殘存的東西了。但是,那個不死魂靈心房僅存的那一點點東西還在梳魂箅子殘忍的梳理下,作著最後一刻的拚命反抗。令人遺憾的是,那個不死魂靈的心房已經沒有能力掙紮了,它的呻吟,它的呼吸,以及它的微弱的反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唉,看來這個不幸的不死的魂靈在地獄裏的生命也快到了死亡的邊緣了。
事實上,其餘的四件刑具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不死魂靈的生命,絕對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這就意味著,這八個不死魂靈的生命,即便不幸地在人間死去,不死的魂靈從軀殼中飄出來,在昏暗中又從必經的那洞穴中的那條泥濘的小路,經過艱難的跋涉來到地獄,遺憾的是這地獄也容不下這些不死魂靈的生命在地獄裏存在下去。那麼其餘的那些無數的不死的靈魂遭遇的又是怎樣的一種境況呢?
……
夢龍和李可不敢想下去了,兩人也會在這裏遭遇到如此的下場嗎?兩人不敢想,也不去想,兩人要直麵這殘忍。
夢龍和李可被殿堂裏那些無數被刀劍穿胸而過的不死的魂靈的慘狀感到驚悚,對殿堂裏的八件酷刑上八個不死的魂靈所遭受到的折磨感到憤憤不平。兩人誰也不知道,殿堂裏所有被刀劍穿胸而過的不死魂靈的肉體,在陽世究竟做了哪些傷天害理,連閻王也不放過的壞事。
夢龍與李可誰也不去深究這裏麵的原因,他們才沒那心情呢,兩人不想再見到這些被穿胸而過的不死魂靈在自己麵前永遠地消失,也不想再見到八件酷刑上,在痛苦的折磨中走向死亡的過程,兩人到虛擬的地獄陷阱來,並不純粹是為了尋求感官的刺激,也不是為了見識被鄭功成惡意設計的地獄被描繪成現在這種樣子,兩人想借此對鄭功成的懷疑做一次最終的評定。另一方麵還想測定一下鄭功成的技藝——所施出的魔法到底有多麼厲害,隻有這樣,待兩人闖出這地獄陷阱,或許就是鎖定鄭功成的時候了。夢龍與李可痛快地接受了鄭功成的邀請,一方麵與黃潔的推測有關,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夢龍和李可想徹底弄清楚,鄭功成到底是人還是鬼。
“這是真正的地獄。”夢龍又重複了一句。
“一個被魔法真實化與惡搞化的地獄。”李可更正著夢龍的用詞。
“閻王的兩隻耳朵太長了,而眼睛也比正常人多了六隻。”夢龍對李可說,緊接著又問:“李可,你可猜得出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不知道。”李可說。說過之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隻聽她又急切地說:“你該不會想把閻王耳朵揪下一截,再把它多餘的六隻眼睛剜出來吧?”
“我不會那麼殘忍的。”夢龍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緊接著又說出一些帶有哲理的話來:“我隻是想把閻王的耳朵卷起來,然後再用紙或是布蒙上它多出的六隻眼睛而已。另外,我認為它應該是一個正常的、堅持正義的閻王,而不是摧殘不死魂靈生命,令不死魂靈感到可怕的閻王。”
“哇,真想不到你竟然這麼偉大。不過,閻王它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有同情心,因為它是閻王。”李可說。她說得很有道理,因為閻王就是閻王。
可是,夢龍卻胸有成竹,對三百米之外的閻王並不放在心上,他決心撕下閻王臉上總是冷酷、殘忍而又恐怖的麵具,當他在想這些的時候,突然看到三百米外審判桌後的閻王正把憤怒的目光盯向他。他滿不在乎地向閻王揮了揮手,隻見閻王已把那狠毒的表情掩去,改用一無表情的樣子睜大眼睛望向他,看來閻王對夢龍說的話很生氣,既又裝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又要裝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來,這是他想不到的:“原來閻王的臉是由兩張皮做的。”夢龍心裏說。對此,他並沒有做出任何有損人格的舉動,仍然把疑問的目光投到閻王臉上。
李可的想法無疑更細膩,她一直都把善意的微笑掛在臉上,還時時把那微笑送給閻王,看來閻王對她很有好感,她乘機向閻王擺擺手,但見閻王真的又掩去了一無表情的神色,見到她的舉動閻王居然還露出愉快的笑容。這時的她甚至喜歡上了閻王,覺得閻王並不像她看到的那樣專門殘殺不死魂靈的閻王,她反而覺得閻王平庸之中也有隨和的一麵,正像她一樣也是一個平庸的角色,可她實在不明白閻王是怎樣坐到閻王這個位置上去的。
夢龍已經看出閻王對李可很有好感,而對他卻冷若冰霜,他一邊仍然不把盯住閻王的目光撤回來,一邊用漫不經心的語調,若無其事地調侃道:“閻王,看來你並不喜歡我,哦,當然啦,你是閻王爺嘛。不錯,毫無疑問,自從這地球上有生命之時起您就是掌管陽世所有生死的閻王。另外,還兼管不死魂靈的生死,我所說的是所有的死亡,這也包括陽世飄向地獄裏不死魂靈生命的死亡都是您造成的。”
“啊,這個嘛。”閻王一度變得語無倫次。“製造死亡這簡直算不了什麼。”
“是的,您說得沒錯。”夢龍對閻王的回答很不滿意,他沒有把話停下,接著說:“您把製造死亡當做責任與義務,這聽上去多麼令人不可思議,簡直是一種不健康的嗜好,不,是令我感到厭惡的嗜好。哦,對了。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怎麼還被稱作閻王。“
李可接過夢龍的話說道:“依我看這閻王該稱作老板才對。”
“小娃娃,我每時每刻都會接到死人魂靈帶來關於地球人的發展信息,現在我管理的這地獄也在與時俱進。實話告訴你吧,我現在的職務是董事長。另外這地獄的買賣是隻賺不賠,天天有進項,年年都有盈利。噢,我反應過來了。”隻見閻王板著麵孔接著說下去,“這麼說你們這一次的地獄之旅是來改造我的啦?”閻王板著麵孔說。
“這個想法是從我們進到這裏才有的。”夢龍說。他看到閻王臉上又現出不快與殘忍來,可他並不示弱:“如果可能的話,我會幫助您改變一下您的狠毒心腸的。”
“這種壞脾氣和這種狠毒的性格是我幾千年來形成的,而且這也是我一貫忠於職守的表現。”閻王並不示弱,看樣子有一種要發泄的跡象:“到地獄殿堂來見我的都是死魂,就是指陽世死者的魂靈,俗稱死魂。當然,稱作不死的魂靈也可以,而你倒是一個例外,既然你想死,我不妨連隨你而來的這女娃也留下,正巧這死亡簿裏有你們倆的名字,哦,不過我得先翻翻看。”閻王把死亡簿打開,並低下頭看了看,一厚本死亡簿看完了,閻王納悶地搖搖頭,當他抬起頭望向夢龍時,他才說:“對不起,我好像把你們倆的名字遺漏了。”閻王說到這裏有意停頓了一下,但他緊接著對夢龍說:“你想死那很容易,地獄裏有數不清的酷刑。臭小子,你是選擇這殿堂裏擺的八件刑具呢,還是選擇同我搏殺?臭小子,不妨說出來我聽聽。”
閻王說的兩次臭小子惹怒了夢龍,不由得被激起萬丈豪情,隻聽他堅定地回答說:“您這個大我幾千歲的老家夥怎麼這樣小氣,你也太瞧不起我啦。臭閻王你聽明白了,我不僅選擇了經受這殿堂裏八件刑具考驗,我和李可還要選擇這地獄裏所有的酷刑都要親身經曆一番。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在我與你較量時,不許你傷害我的李可,閻王老家夥,你看怎麼樣?”
李可見夢龍與閻王各不相讓,她也想與夢龍一起轟轟烈烈地,在這虛擬的地獄陷阱裏真正地見識一下鄭功成的魔法功夫到底達到了何種程度,她最想得到的是有關神秘人的情況,因此她並沒有吭聲。
“你很有膽量,也很有個性,你不稱我閻王爺倒算了,居然連您的稱呼改作了你字,尤其不能令我容忍的是你居然敢叫我老家夥。臭小子夢龍,你知不知道你所說的話意味著什麼?”閻王對夢龍說。
“是死。”夢龍讀懂了閻王的話,他可不是被嚇大的,隻聽他朗聲回答道:“可我不怕,我準備先同你較量一番,等我勝了你,還會主動讓這殿堂裏的八件酷刑折磨我,假如我僥幸經受住了酷刑嚴酷的考驗,我要跟李可,”夢龍用手指了指李可,接著說下去,“我要跟李可一起去闖地獄陷阱,不知你意下如何?”
“你知道地獄有多少層嗎?”閻王在所問非所答。
“傳說是一十八層,地球人都知道。”夢龍說,“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活人真正地到過地獄,我和李可除外。”
“你錯了。”閻王倒很直率,“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地獄,你們現在所見識到的這座地獄是用魔法變幻而來的,這座地獄有二十層之多,這殿堂裏的酷刑嚴格來說算是輕的。讓我來告訴你吧臭小子,地獄是分層次的,越往下酷刑就越殘忍。小娃娃,依我看,你們連一層也闖不出去的,居然還想重新回到陽間,簡直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哈哈哈。”夢龍不禁大笑起來,就連李可也被閻王的藐視引得笑出聲來,但她笑過之後還是沒有吭聲。夢龍忍不住了,隻聽他不以為然地說:“我卻不認同你所表述的,你說的話有些杞人憂天、危言聳聽,我和李可雖然技藝不精,但我自信我們一定會闖出這變幻來的地獄陷阱的。”
“好狂妄的臭小子。”閻王對夢龍,當然也包括李可實在瞧不起,在一定的條件下,人是沒有能力左右生死的,也絕對左右不了主管生死大權的閻王的。想到這裏,他接著說:“既然你們想做一次愉快的地獄之旅,所幸我就成全了你們吧。不過,我得告訴你們,這地獄陷阱內決沒有刺激與快樂可言,有的隻是恐懼、血腥與可怕。”
“你也錯了老家夥,這也正是我們要尋求的刺激,當然還有快樂。”李可突然說,“有刺激的生活才更有意義。”
閻王用詫異的目光盯向李可,繼而又把相同的目光移向夢龍,他怎麼也想不到人世間竟會有這種無視生死的人。突然,他的詫異的目光轉換成饒有興趣的光束,並且用這種光束來回掃視著夢龍和李可,還一邊大笑不止,待笑過之後,他才向夢龍和李可說明:“小娃娃,我必須得告訴你們,地獄可是沒有起死回生的藥物,你們的狂妄將會使你們的生命終止,甚至連你們倆人不死的魂靈也會在這虛擬的地獄陷阱裏消失。”
然而,夢龍與李可卻不為閻王的話所動,也許閻王說的話有些過頭,也許夢龍和李可正在追逐一種完美,也無論是雙方的哪種也許,閻王被惹怒了,夢龍和李可也被莫名其妙地燃起了骨子裏的堅強。
此刻,麵前的形勢一觸即發,不,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閻王在說話的同時,已然向夢龍和李可倆人發起了攻擊。
夢龍和李可一直都在把堅定而執著的目光投向閻王,可兩人的目光也一直在注視著閻王的一舉一動,當看到閻王像一道光一樣,以不可思議的超快的速度越過審判桌攻來時,兩人在瞬間分別連換了兩個位置。
“小娃娃,你們快捷的動作讓我感到很是驚愕。”閻王停在殿堂中一根圓柱旁,膛目結舌地望著夢龍和李可,在驚愕中又獨自搖搖頭,迄今為止他還從未遇到過這種令他丟麵子的事情,鎮靜了一下,他接著說:“人的名字一旦被寫進生死簿,而變成一個沒有肉體的死魂是毋庸置疑的。另外,根據你們所表現出來的囂張,我要把你們不死的魂靈放到化魂鼎或是放到梳魂箅子上化掉,讓你們連極度的痛苦與可怕的孤獨也享受不到。小娃娃,認命吧。”
“你做不到的。”李可回敬道:“像你這樣晝夜目睹痛苦,傾聽慘號,讓一個個魂靈的生命在地獄裏消失,你當然不會感到孤獨了,今天我和夢龍要讓你改變一下殘虐的本性。”
“好一個伶牙俐齒自以為是的女娃娃。”閻王再次被激怒了,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他哇哇地大叫著:“我要……”
“等一等。”夢龍止住了閻王,他注意到李可的言辭銳利,也注意到了閻王流露出的暴躁,由此看來,李可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他繼續添著火:“老家夥,你生性殘忍,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心,千百萬年以來,一直重複著製造死亡,讓無數陽世的生命和無數地獄魂靈的生命在你麵前消失,我實在看不慣你這種近似於瘋狂的本性。”
閻王實在想不到夢龍和李可都直呼他為老家夥,如今夢龍居然還把閻王兩字省略了,這無疑使得他大動肝火,於是他氣急敗壞地大聲說:“真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閻王爺我有八隻眼睛的白癡,你們當這裏是遊樂場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閻王,你別生氣嘛。”李可故意笑著說:“你想你從開天辟地時起就坐在這個位置上,如今都做了幾千年甚至是萬萬年的閻王了,我看你早就應該讓位了,正好今天我和夢龍給你當個公證人,你就在無數不死的魂靈中挑選出一個賢明的閻王吧。像你這種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濫施酷刑,甚至於隨心所欲地就化掉一個不死魂靈的生命,這是非常殘忍的事情。從心裏講,我實在不喜歡你的這些作為。”
“他就這德性。”夢龍挖苦地說,也意外地送給閻王一個微笑,他扭轉頭繼續對李可說:“李可,任憑你怎樣規勸他,他也是無動於衷。讓陽世的人死,讓地獄裏不死魂靈的生命從地獄裏消失,這是他隨心所欲樂此不疲的事,現在我們不如替無數不死的魂靈把他從閻王的位置上拉下來算啦。”
“好啊,我也這樣想。”李可不由得拍起掌來:“我們現在就該讓他知道,作惡是要付出代價的。”
“事實上,我的手早就癢癢了。李可,你還等什麼,咱們一起給那個執迷不悟的老家夥一點點教訓吧,我想那老家夥一定會很感激我們的。”
“人的死亡那是天意,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不知死活的小娃娃,我要把你們永遠留在這裏。”閻王憤憤地說,夢龍和李可倆人的一唱一和的詆毀使閻王八眼冒火,十三竅生煙,他一邊大步流星地向夢龍和李可倆人站的地方撲來,一邊狂叫著:“讓地獄裏一百六十件酷刑和無數的攻擊折磨得你們生不如死,也好讓你們明白放屁摻沙子連諷刺帶嘲弄閻王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在套用我們的話。”李可一邊做好迎擊的準備,一邊對夢龍說:“不過,他氣呼呼的樣子很可憐,倒像是一隻奄奄一息的昆蟲一樣,也像是在對黑暗的夜空說夢話一樣。”
“而是可悲又可憐。”夢龍補充說,他的目光無疑也在注視著閻王的一舉一動,準備隨時降服自高自大又自傲的閻王:“我想他實在沒有能力管理好這地獄裏無數不死的魂靈的,幹脆免去他的閻王頭銜算啦。”
閻王額前的三隻眼中的三道金光射向夢龍,右邊的兩隻眼睛也緊盯著李可,這一突然的變化使得夢龍和李可感到驚訝,都感到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但這個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卻在兩人的眼前發生了,而且閻王已經快要奔行至兩人的麵前了。然而,閻王快捷奔行的身影卻在突然間消失了。但是,夢龍與李可並沒有慌張,那是因為特殊的眼鏡使得兩人很清晰地看到閻王已經變幻成一道影子,正飛速地衝過來,而且一隻手抓向夢龍,另一隻手同時抓向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