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繼續神聖的遨遊(1 / 3)

第十一章 繼續神聖的遨遊

在夜裏十一點的時候,夢龍和李可倆人才回到麥士博居住的別墅,兩人剛一進院門,就看到黃潔與麥士博正等著他們呢,而阿努方玉一個人在那裏東瞧瞧西望望,好像心裏一點也沒有掛念他們。

“你們到哪兒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麥士博說話的語調雖然溫和,但表情明顯透出擔心與掛念。

夢龍走到麥士博的麵前,敘述著他的經曆:“當我們登上飛行器向薛霸一夥追去時,薛霸的飛行器已經不見蹤影。隻有朗克勇跟祝希昊倆人駕駛的兩架飛行器糾纏著我們不放,還不時地向我們的飛行器射擊。最後我們實在忍無可忍,在被逼的情況下向他們的飛行器射出了四枚超微型磁力導彈,也算他們命大,飛行器的彈出裝置把他們彈出了飛行器。”

“他們逃走了?”黃潔驚呼道。

“怎麼會呢。”夢龍把臉轉向黃潔,平靜地回答說:“我和李可每人給了他們一枚超微型磁力導彈,那股強大的爆炸力和墜到地麵的巨大力量一下子就讓他們停止了呼吸。”

“真痛快。”黃潔與麥士博異口同聲地說。

“這段時間也就三十分鍾。”麥士博接著剛才的話分析道:“剩下的時間你和李可到哪裏去了?”

夢龍如實回答:“我忘得一幹二淨,我的記憶似乎出了問題,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今天也碰到一件奇怪的事。”黃潔說話的時候帶著一種神秘的表情,那種迷惑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到現在為止,他還是弄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種什麼原因,他說的也是實情:“當你和李可的飛行器分別升上空中後,我駕駛的飛行器緊跟在你們後邊,不知怎麼回事,我駕駛的飛行器剛飛出將近一百米,突然感到飛行器懸在空中不動了。這時我意外地發現飛行器被一道白色的光線圈住了,我不清楚那究竟是一種什麼光線,飛行器就這樣被那道白色光線圈住,飛行器也不移動也不墜下,隻在空中穩穩地空懸著。那時我心裏非常平靜,沒有一絲恐懼的感覺,直到十分鍾後,飛行器這才自動向前飛去,可卻看不到你們駕駛的飛行器的蹤影了。你們大家說,這事奇怪不奇怪?”

“我們的遭遇有些相同之處。”夢龍很自然地聳聳肩,接著說:“不過,您至少知道您被一種白色的光線圍了十多分鍾,我和李可到現在還不清楚那段時間究竟去了哪裏,又在那麼長的時間裏幹了些什麼,這是我和李可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

“好了,到客廳再說吧,你們可別忘了,明天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呢。”麥士博一邊往客廳走一邊說,黃潔則跟在其身後。

在夢龍與黃潔、麥士博說話時,李可也隻是同阿努方玉說了幾句話。實際上,李可在進到院子時就看到了阿努方玉,她對阿努方玉的不理睬感到有些不理解,遂徑直走到阿努方玉麵前裝作生氣的樣子說:“喂,你在做什麼,為什麼看到我不打招呼?”

阿努方玉漫不經心地回答說:“整天無所事事,隻好在這裏東瞧瞧西望望啦。”

“不會吧。”李可的臉上雖然掛著微笑,但她的話裏透著猜疑。

“你知道的,你實在不該用這種腔調問我。”阿努方玉故意向李可翹著嘴,一副氣人的樣子。

“做妹妹的竟然用這種態度對姐姐,我不理你了。“李可也故意裝出生氣的樣子,並欲離開。

“不會吧。”阿努方玉在重複李可曾說過的話。“我知道你不會這樣小氣的。”

李可臉上現出了微笑,伸手在阿努方玉的臉蛋上輕輕點了一下,說道:“你呀,我真拿你沒辦法。”

這時阿努方玉聽到麥士博說要進客廳,她用手連忙拉了李可一下,並朝夢龍使了一個眼色,夢龍當然明白阿努方玉的用意,遂停住了就要邁動的腳步。

阿努方玉見黃潔隨麥士博進了別墅的大門正朝客廳走去,這才拉著李可走到夢龍麵前,輕聲地問夢龍和李可:“下午你們所經曆的事還記得不記得?”

夢龍搖搖頭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似乎所有的一切經曆都從我的記憶裏消失了,我說的是那個特定的時間。”

李可也對自己的記憶產生了懷疑,但她的聲音依舊是甜甜的美妙而動聽的:“我也在懷疑我怎麼會變得這樣沒用,所有的一切就像從來沒有發生一樣。”

“這樣最好不過了。”阿努方玉如是說。

“什麼,你在嘲笑我的記憶。”李可的聲音變得突然大了起來。

“你不會是在看我們的笑話吧。”夢龍感到阿努方玉的表現實在令他不可理解,他接著說:“你可別忘了咱們三人是最好的朋友啊。”

阿努方玉並沒有因夢龍和李可倆人的不滿而表現出異樣,反而用微笑與溫和笑納了夢龍和李可對地底之旅的遺忘,她說道:“當你們的兒子長成一個男人之後,你們應該清楚我所說的男人包含的含義。到那時,你們還會見到那個使你們失去記憶那段愉快經曆的人。”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夢龍迫不及待地問。

“我說過了,隻有到那時,你們還會見到那個使你們失去那段經曆記憶的人。”阿努方玉強調說:“另外,到那時你們還會回憶起那段愉快的經曆的。”

“這可是個很不錯的回答。”這次李可沒有感到臉紅,也沒有感到心跳加速,她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明白,但她還是說:“我等著到那時揭開這個謎。”

“我們也進去吧。”阿努方玉對夢龍和李可倆人說:“麥老先生和黃叔叔一定摸不透咱們在說些什麼。姐姐,姐夫,你們還……”

“我看你還貧嘴不。”李可做出要打的樣子。

“打不著。”阿努方玉一邊笑一邊說,一邊急忙往客廳跑去。

當阿努方玉同夢龍、李可走進客廳的時候,黃潔正在說話,麥士博示意三人坐下,隻聽黃潔繼續說:“麥教授,情況就是這樣,為了負責監控基地人員的安全,我計劃把那四個點的監控人員全部撤回來,你看怎麼樣?”

“行,我沒意見。”麥士博馬上表明了他的態度。

阿努方玉心裏明白,黃潔和麥士博,當然也包括夢龍和李可,都已經在頭腦裏把她所說的一些話讓她用法力抹去了。

黃潔接著麥士博的話說:“我估計,獵殺風暴明天就該被我們徹底終結了,但還有一些細節我們還得再研究一下。明天我們的行動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具體的做法是先救出那些被劫持的科學家,然後再抓捕薛霸。當然,一切要隨機應變,切不可墨守成規。另外,我再派五百名戰士把基地包圍起來,再找一些記者把我們抓捕薛霸的所有過程彙報給關心終結獵殺風暴的所有的人。夢龍、李可,全部重擔都壓在你們肩上了,隻許成功不許失敗,這關係著千百人生命的大事,你們明白嗎?”

“您放心吧,我們決不辜負您的期望。”夢龍、李可異口同聲地回答。

黃潔滿意地點點頭,平靜地說:“明天出發的時候,我是說你們倆先出發,在出發前先把槍裝上壓滿子彈的彈夾裝進背袋裏,接下來下麵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那些意料不到的情況,一切就都靠你們靈活機智的應變能力了。你們要知道,沒有人能幫助你們,一切全靠你們自己,作為一名戰士,你們知道如何麵對突發事件的。”

“明白。”夢龍和李可又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也要去看看你們終結獵殺風暴的激烈場麵。”阿努方玉插話說:“你們能答應我這個要求嗎?”

“不行。”李可說話的聲音雖然是溫和的,但她說出話的意思卻是斷然的,“你已經幫了我們太多的忙,再說明天你還要繼續圓你遨遊宇宙的夢,同時你也說過,自己的事要靠自己去解決,我看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唉。”阿努方玉沒想到李可會這麼說,她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然後才說:“好吧,祝你們好運。”

這時麥士博從沙發裏站起身來,用慈祥的目光望了望夢龍、李可和黃潔三人,最後才把那目光望向阿努方玉,說道:“很高興你這兩天的陪伴,我知道我還會再見到你的。另外,在明天他們三人出發後,我會把三套精密的導航儀親自交到你手裏。還有,我在這裏預祝你遨遊宇宙之旅順利、成功,我一定等著你帶著你的丈夫和女兒再次光臨地球,我要看看你生的那個小李可是不是真的貨真價實。”

“麥老先生,請您放心。”阿努方玉一點兒也不害羞,也一點兒不拘謹,“回去後,我一定會為地球上最英俊的小夥子生一個稱心如意的好妻子。”

“太好啦。不過,你可千萬要把你的女兒親自送來喲。”麥士博像孩子似的一臉微笑。

“好,我一定遵守我的承諾。”阿努方玉簡直要陶醉了,她再次說道:“到那時,您的兩個學生可不要虧待我的女兒啊。”

“哈哈。”麥士博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笑過之後他才說:“不會的不會的,請你相信我們,你的女兒在地球,在我們地球人中間,將會得到美滿和幸福,她每天的生活旋律都會在快樂中進行。”

談話就是在這種嚴肅而快樂的氣氛中結束了,夢龍和李可還感到有許多話沒有說出來,兩人猶豫地望了望客廳裏另外三個人。這時,整個客廳暫時處於寂靜之中,兩人心裏有一種異樣的預感,這異樣的預感使得兩人的心房怦怦劇跳不已,兩人都清楚,其實那是一種渴望——一種對終結獵殺風暴行動的強烈渴望。

此刻,在安格圭山主峰南側山的盡頭,一處被利用來作隱蔽物的地麵下的基地裏,在薛霸的房間裏,有兩個狡詐、貪婪和危險的人正在密謀著一個非常恐怖、非常可怕的獵殺計劃,這個獵殺計劃毋庸置疑是針對夢龍、李可倆人的。此時,獵殺計劃已經設計完畢,就等著一小時之後運行了。

這時,薛霸走到窺視鏡前向基地的外麵望了望,頓時覺得擬就的獵殺目的即將實現,心情不免欣喜異常。此時此刻,他心裏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覺得離坐上人類之王寶座的日子指日可待了,這段距離無疑是非常非常短的,隻要一步。對,隻要一步,他薛霸就會坐到那用黃金製成的寶座上了。薛霸的確非常滿足,且不管這是憑空想象也好,還是癡心妄想也好,他還是想了。現在,他收回了朝外望的目光,重新走到沙發跟前,並且坐了進去。

“一切都將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薛霸在向紀恨天說。然而,即將到來的殘酷的場麵卻使得他驚詫得說不出話來了。不過,他的凶殘和狠毒的本性促使他很快便平靜下來。他要在這平靜之中,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注視著,在極端淒慘、極端痛苦中,兩個渾身淌著鮮血的光明鬥士在他的麵前變成兩具僵屍,這是何等快意的事啊。其實,他早就想目睹這一場麵了,但他的行動每每都以失敗而告終。“這一次決不能再失敗了。”薛霸還是對紀恨天說。

紀恨天在用骷髏臉上的兩隻眼睛望著薛霸,他的高智商,他的狡詐,他的毫無人性,在這個重新設計的陷阱上發揮了不可低估的作用,此刻他並沒有正麵回答薛霸的話,而是說道:“你把司馬嘯天早就布下的陷阱中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全都撤掉了,並運用你的智慧徹底改造了一番,我看這才是狼和狽的風格,你的設計比之司馬嘯天所設計的陷阱更有實效也更凶殘。依我看,在你設計的陷阱的頭半程就應該要了夢龍、李可他們的命,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更好看更刺激。”

薛霸意外地朝紀恨天笑了笑,那笑露出的是狡詐和凶殘,隻聽他說:“我見識過司馬那老家夥那些聲勢浩大的陷阱,那些陷阱對普通人來講確實能起到一些作用,而對夢龍和李可這種盔甲在身,又有超凡能力與毅力的人,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傷害作用。我說這話絕對沒有貶低司馬老家夥的意思,隻是他太自信了,看來過去我跟他的那幾年算是白瞎了。”

紀恨天用從未有過的目光審視著薛霸,他是在判斷薛霸意識的全部價值,就像是在狼群裏發現了一隻凶殘而又狡詐的公狼一樣,可他從麵前這隻公狼身上卻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實際上,這隻凶殘而又狡詐的公狼與其他的狼一樣具有吃人的本性。這時,他收回了認真審視薛霸的目光,緊接著笑了笑,然後才說:“我也聽說過司馬的那些聲勢浩大的陷阱,所以我也有同感,現在基地前的陷阱經你重新一設計,變成了一個更為實際的陷阱了。當然,這陷阱也不排除借用了他的一些設計理念,但最重要的是,在你設計的這個陷阱裏,能讓夢龍和李可他們倆見到閻王爺就行了。”

薛霸用眼的餘光斜視了紀恨天一眼,他在等待,等待在這個更具威力的陷阱裏獵殺掉夢龍與李可之後,就再也不想見到麵前這個長著骷髏臉的令人厭惡的小人了。想是這樣想,但他沒有把心裏的這些話說出來,卻重複地說:“我看司馬老家夥所設計的那些陷阱隻是用來供夢龍、李可倆人消閑用的,他那些所謂的陷阱對夢龍、李可他們而言,根本起不到任何的獵殺作用,我在北側斷魂嶺基地裏的經曆就說明了這一點,而經過你我改進後的基地外的這個陷阱,我知道,一定會把夢龍和李可他倆置於死地的。”

紀恨天對薛霸的話並不怎麼感興趣,事實上,他也在想著在夢龍和李可倆人死後如何除掉薛霸這個問題了。用什麼手段呢?隻有在薛霸脫下盔甲的時候動手,這種時候隻要向薛霸身上射出一顆子彈就行了,這個問題既有效又簡單。此時,他在岌岌不安中偷偷地望了一眼薛霸,正巧看到薛霸也在看著他。這時,他又變成了一個最卑賤最下等的傭人了,隻聽他恭維似地說:“大哥,我要同你一起親眼看到夢龍和李可在你設計的陷阱中,由充滿旺盛活力到迅速死亡的全過程。說句心裏話,我還從未親自感受過這個淒慘而痛苦的全過程到底是什麼滋味,這次我終於有機會親自去感受一下由生到死的全過程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親自去感受那個淒慘而又痛苦的,由生到死的全過程了,讓夢龍、李可他們倆去感受一次就行了。”薛霸好奇地打量著紀恨天,他在糾正紀恨天的口誤,他接著說下去:“我明白你要表達一個什麼意思,妙,真的很妙。我真想不出由被上帝百般寵愛一下子到閻王的百般折磨,不知道夢龍、李可對這反差會有怎樣的感慨。妙,妙,真是一個絕妙的全過程。”

紀恨天還在想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使他坐臥不安,他得不到確切的消息,所以他猶豫了一下,才對薛霸說:“我不知夢龍和李可他倆到底被熔化在礦井下那道裂縫中滾滾湧動著的岩漿裏了沒有。”

“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你這個問題才好,你曾經說你看到有兩個夢龍和兩個李可,這樣兩個有著影子的人站在一起不是太荒唐了吧。不過,我相信你所說的。”薛霸說完又好奇地打量起紀恨天來,然後他才接著說:“無論真的夢龍和李可死沒死,是死也好活也罷,明天在陷阱裏先獵殺敢於進陷阱的人。然後,我就……”

紀恨天弄不明白薛霸為什麼隻把話說了一半就不往下說了,其實他才不關心這些呢,他站起身順手拿起經過修改後的陷阱圖紙,也同薛霸剛才的舉動一樣,走到窺視鏡前向基地外望了望,轉回身才對薛霸說:“大哥,基地外麵漆黑一片,這肯定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我現在帶一些人出去,把你設計得更完美的陷阱在原有的基礎上再重新布置一下,你先睡一會兒,一個半小時我準回來。”

“你們小心點兒,去吧。”薛霸囑咐道。

就在紀恨天帶著人到基地外麵去布置陷阱的時候,在麥士博居住的別墅的客廳裏,黃潔突然接到麥安平打來的電話:“黃潔,按照你的指示,有三組負責監控的人員已經撤回總部,另一組也隻剩下左不凡一個人,他表示不管發生什麼意外,也要把任務完成。”

“你不會命令他撤回來嗎?”黃潔很生氣。

麥士博、夢龍和李可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阿努方玉卻坐在那裏,用不以為然的目光望著黃潔。

“我下過命令。”麥安平說。“可他堅持要留下來,他還把接收器和傳輸器也留下了。”

“我明白了。”黃潔說完就把電話掛了,他已意識到阿努方玉所說的正在應驗。黃潔歎了口氣,並把目光投在阿努方玉的臉上:“你說得沒錯,左不凡是我們局最優秀的一個戰士,我們需要這樣的戰士,上帝也需要這樣勇於獻身的人,可我真的舍不得呀。”

“對不起黃叔叔。”阿努方玉也有些傷感,她說道:“對這種事我也無能為力。”

夢龍在寬慰眾人,他說道:“也許會有奇跡發生。”

“這種奇跡隻會發生在你跟李可身上。”阿努方玉含蓄地說。“這種奇跡不會發生在左不凡身上,但他有更離奇的經曆。”

“真是太遺憾了。”麥士博輕輕地說,並慢慢站起身來沉吟了一會兒,這才接著說:“我們不能總是停留在這一個問題上,我們現在是不是再細致地研究一下關於明天行動的各個細節,現在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四十分了,明天很快就會來到。”

李可抬頭望著麥士博,她看到麥士博臉上有一絲憂鬱,這使她感到不安,遂馬上向麥士博送去一個同情的目光,然後才說:“教授,我想左不凡的留守,也許會給我們明天的行動帶來很大的幫助,這是我的直覺。”

阿努方玉點點頭,沒有吭聲。

夢龍則驚異地望著李可,他也沒有吭聲。

麥士博和黃潔相信李可說的話,但同樣也沒有吭聲,他們從李可所說的話裏得出了既有哲理又有寓意的含義。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李可再一次說道:“終結恐怖的獵殺風暴不隻是在座幾個人的事,它需要所有崇尚正義的人民的支持和努力,無論奇跡會不會發生,我在左不凡身上看到了一線光明,正是這一線光明在給我們指引一條通向成功的路,我欽佩他無畏的的舉動。”

“不錯。”黃潔激動地說。“他一定會給我們鋪出一條通向成功的路的,我堅信這一點。”

由於左不凡的堅決留守這一突然的變化,使得黃潔心裏很是不安,甚至還帶來幾分恐懼。現在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怎樣的補救工作,到這時他才感到自己是多麼的無能,明知左不凡即將離他而去,可他卻無能為力。此刻,他的目光穿透別墅厚厚的牆壁,一直望向左不凡所在的監控點,那目光裏既有遺憾又有佩服所交織起的奇怪的光彩。在左不凡所在的位置,可以通過我方安裝在那些野花野草中的高清晰度和高靈敏度的成像、擴音設備,並通過左不凡身邊的接收和傳輸裝置,直接把基地附近所有的一切傳輸到反恐信息處理中心,也可以直接傳輸至任何有接收係統的地方,隻要知道接收處的密碼就可以。黃潔當然明白這一切,他也明白左不凡這樣做的道理。

黃潔總得找幾句話說說,不能老是自己想:“我很感激左不凡。”黃潔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甚至他都聽得到自己心髒劇烈的跳動聲。“我很讚同麥教授的提議,我們一起把明天的行動計劃再周密地研究一下,我感到……”

又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黃潔的話,他一邊拿起手機,一邊對大家說:“這一定是麥安平在通報敵情。”

“黃潔,請你們馬上打開大屏幕,左不凡要求把他所接收到的基地外麵的圖像直接傳給你們。”果然是麥安平來的電話。

黃潔等五人趕緊來到麥士博在另一個房間裏的工作室,並打開大屏幕。

雖然外麵是沒有月亮的漆黑的夜,傳遞過來的影像還是非常清晰的:那山坡上的綠色,那樹下茂密的小草,那隨處可見的奇石怪岩,還有那一叢叢的灌木叢。當然,總在大屏幕上晃來晃去的還是基地敞開著的大門。基地大門的上方被一塊巨大的鋼板托起的地皮,還有那些正在忙碌中的一個個歹徒,其中最顯眼,多次出現在大屏幕上的,還是那個一直在指手畫腳的骷髏臉紀恨天。原來他正在領著這些歹徒在原有陷阱的基礎上作了一些較大的改動,把經過薛霸設計的更完美的東西融合進去。

“這是一個圓形陷阱。”李可輕聲說:“這個圓形陷阱大約有十三萬平方米,而陷阱外圍的周長卻隻有五千米左右,真的很奇怪。你們看,在陷阱的中心有一個直徑約十米的空間被圍起來了,還有十二個方形的小陷阱在中心空間的外圍,把那個直徑約十米的圓形空間圍起來。你們再看,這陷阱有四個進口直通中心的空間,這是剛改動的。”李可搖搖頭,依舊用輕輕的聲音說:“這陷阱看上去很簡單,還真看不出有什麼凶險。”

夢龍也附和道:“是這樣的,我也沒看出這陷阱有什麼凶險。”

黃潔朝夢龍、李可擺擺手,示意兩人不要說話,他卻沒回頭。

麥士博卻說話了,他說話的同時扭過頭對著夢龍和李可倆人說:“不要說話,你們隻管把這陷阱的走向記在心裏就行了。”

李可與夢龍倆人互相伸了下舌頭,又互相對視了一眼,接著便專心致誌地把目光盯在大屏幕的圖像上。

可能是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黃潔等五人看到那些歹徒正在紀恨天的指揮下把撤下的東西在朝基地裏麵搬,又過了大約四十分鍾,那些歹徒進了基地後就再也看不到了,可是基地的大門卻依然敞開著。

這時,大屏幕上還在閃動著左不凡接收到的,並傳輸過來的圖像,奇怪的是黃潔等五人剛剛看到的一切在突然間全部消失了,隻剩下一片空蕩蕩的很長很寬很平坦的長滿鮮花和野草的土地。

突然,紀恨天領著十幾個歹徒又從基地裏急匆匆地跑出來,並向左不凡所在的監控點撲去。在大屏幕現出紀恨天和那些歹徒的同時,也映出了天空墜落的一顆耀眼的流星,阿努方玉在看到這顆閃耀著光芒的流星墜落之後,便獨自從李可的身邊站起來,什麼也沒說,一個人默默地朝外邊走去。

夢龍和李可倆人發現了阿努方玉反常的舉動,一起向阿努方玉的背影投去驚詫的一瞥,但誰也沒有說話,扭頭繼續觀看大屏幕。

這時,黃潔、夢龍、李可與麥士博等四人看到,紀恨天和那十幾個歹徒手裏都端著微型衝鋒槍,正在悄悄而迅速地向左不凡的監控點逼近。

突然,傳輸機晃動了一下,左不凡英俊的麵龐在大屏幕上也晃動了一下,緊接著他們又看到紀恨天同那些歹徒射出一陣緊似一陣尖嘯的子彈。

大屏幕顯示出在左不凡倒下的那一瞬間,還朝黃潔四人送來一個燦爛的微笑,接著就倒在了鋪滿鮮花的大地上。奇怪的是,黃潔等四人在左不凡倒下的大地上,並沒有發現左不凡的屍體。不光黃潔等四人被弄糊塗了,就連基地那邊的紀恨天和那些歹徒更被弄得恐懼和慌亂起來。

“這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他被我擊中了。”這是紀恨天的聲音。“快把那機器給我砸了。”

大屏幕中顯現出那些歹徒在發泄。

突然,麥士博工作室裏大屏幕的接收中斷了,這段不同尋常的接收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黃潔等四人默默地站起身,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這段接收持續了兩小時五十七分五十八秒。”這時阿努方玉出現在工作室的門口,她接著說:“天已經亮了,我想再過兩三個小時薛霸可能會請夢龍和李可到基地去,我建議你們在這段時間休息一下吧。”

此刻,在安格圭山南側的山腳下,薛霸一夥盤踞的最後的基地外麵一片平坦的草地上,紀恨天正領著人在緊張地忙著修改司馬嘯天早已設計好了的陷阱,他這兒看看那瞧瞧,還不時指點著那些忙碌著的歹徒幹這幹那,總之這些亡命之徒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讓這陷阱具有更大的威力——而這更大的威力是要最終達到獵殺夢龍和李可的目的。

紀恨天就是紀恨天,他比他自己想象的要聰明得多,他在薛霸重新設計的陷阱出了不少陰損的壞點子,現在他又在把這陷阱變成一個虛無的實物,安置在基地前麵這塊巨大而又平坦的草地上,而他就像是一個貪婪的獵手,在焦急中等待著獵物,在不知不覺中步入他所設下的陷阱裏。他憧憬著那個值得慶賀的那個時刻的到來,他想象著抓獲獵物時狂喜的心情。不,他不希望抓獲想象中的獵物,他要親自去感受,在極度痛苦中獵物由拚命掙紮,一直由生到死亡的全過程。另外,他也不想永遠做薛霸名副其實的、被隨意呼來喚去的最卑微最下賤的那個傭人,他也想象著親自去感受一下,在極度痛苦中薛霸由拚命掙紮一直由生到死亡的全過程。事實上,要說紀恨天的腦瓜夠用一點也沒有虛假的成分,他一邊忙中偷閑地指揮那些歹徒如何安置陷阱,一邊憧憬著,一邊想象著那些已經逝去的不盡如人意的日子,他忘不了在司馬嘯天與薛霸倆人手下的那些被訓斥、被呼來喚去的身不由己的生活;忘不了從來沒有自己作主的日子,或許再有一個月,不,再有半個月,這種令人厭惡的生活就要被自己的行動徹底改變了,而這半個月,隻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感受淒慘的體驗而已。一想到這些,他就欣喜萬分,又不禁在心裏說:“人類之王的位置非我莫屬,因為我是有非凡智慧的天才紀恨天。”

經過重新修改,經過重新設計的陷阱大約用了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完工了,最後紀恨天又用骷髏臉上的兩隻眼睛望了望改進後的陷阱,又望了望那座罪惡幽靈集聚的基地,他設法讓自己相信,這裏所有的一切確實應該屬於他。在所有的一切實實在在地屬於他之後,他還想重新修改一下還不具備凶殘程度的獵殺風暴,他要讓恐怖的獵殺行動更血腥、更具震撼力,因為他是長著一張骷髏臉,並具有狠毒、凶殘、狡詐和沒有人性的紀恨天。

紀恨天在想著這些的時候,正同那些歹徒一起朝基地裏走去。

要說紀恨天具有超凡的智慧一點兒都不假,就當他走進基地的時候,他忽然想起那擱置了近三個月沒敢用的最先進的雷達,為了避免有人發現雷達,從司馬嘯天和薛霸被抓,再到逃竄外地,又潛回億都的這段時間,他們就把這雷達降回到基地內,也沒有人再敢使用。現在,紀恨天要暗中把雷達升到地麵上去,以解除心中多日來的疑慮。同時。紀恨天又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隻要他想到的,就會馬上去實施。

紀恨天獨自一人快步走進雷達控製室,推開門就直奔啟動開關而去,他隻按動了一下啟動按鈕,就聽一陣輕微的聲響,他知道在另一處山腳下長滿野草和鮮花的地皮被巨大的鋼板移到了一邊,雷達探上了地麵。接著,他又打開接收裝置,然後就一眼不眨地看著掛在牆壁上的大屏幕。突然,他看到在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晃動中的圖像,在這圖像裏看到了他所帶領的那些人在安置陷阱的全過程。他不禁感到一股寒氣由腳底直衝腦門。但是,紀恨天沒有慌亂,趕緊又按了一下搜索按鈕。這時他發現了一個能夠接受並能夠發射傳輸的監控點,看到這裏,他又為薛霸愚蠢的固執而感到羞愧,他曾經提醒過薛霸不止一次,可薛霸就是不聽他的一再警示,現在……一切都晚了,夢龍、李可和黃潔這些人已經完全控製了局麵。

要說紀恨天做事雷厲風行絕對沒錯,他不想再請示薛霸了,那樣隻會壞事,他親自經曆了許多……薛霸的種種不切實際的舉動,他不想再為薛霸勞心費神了,那對他將是莫大的恥辱。現在,他有十分的把握抓獲——或是除掉那些窺視基地秘密的人。

已經沒有時間再想下去了,紀恨天快速奔向那些歹徒居住的房間,喊了二十幾個人,又以極快的速度趕到基地的外麵。在基地一片平坦地的邊緣處停下後,紀恨天朝那二十幾個人揮了一下手,又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然後,紀恨天同那些歹徒一起彎下腰,像賊一樣悄悄地向左不凡所在的監控點移去。

紀恨天他們用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終於接近了正在傳遞信息的左不凡。實際上,左不凡已經發現了這些向他湧來的那些歹徒,因為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所以他一直在堅持著,當他非常清楚地看到那些歹徒的時候,他仍然坐在機器旁操縱著機器。這時,一聲嚎叫夾帶著一陣猛烈的槍聲,他趔趄著飛身躍起想護住正在運轉的機器,但極度的傷痛使他跌倒在長滿鮮花的土地上,他看到他的靈魂,不,是他的身體被一種超自然的神力托著向天空飛去。

看到這一切的那些歹徒傻眼了,紀恨天也傻眼了,這種神奇的事他們可從來也沒有見到過,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但他們卻親眼看到左不凡經曆了這種神奇。

紀恨天實在不想說什麼了,他隻是喊道:“去幾個人把那機器搬到基地去,剩下的人跟我再搜尋搜尋還有沒有監控基地的人。”

有八個人上前抬起那幾台接收與傳輸設備徑直向基地裏走去,餘下的人則分散開,形成一個扇麵,在朦朧中,一步一步寸草不落地搜尋起來。當那些歹徒走到離基地不到一百米的時候,突聽一個歹徒大叫著:“軍師,我發現了一棵塑料花。”緊接著又聽一個歹徒也大聲喊道:“我這裏也發現了一棵塑料草。”

當兩個歹徒把塑料花和塑料草送到紀恨天手裏後,他認真地觀察了一下,當看到這棵塑料花和這棵塑料草如真的野花野草沒有任何區別時,非常氣憤地把塑料野花野草扔在地上,一邊朝基地走,一邊冷冷地說:“這東西比司馬嘯天的發明更高一籌,我真佩服麥士博那個老家夥。”

有一個歹徒走近紀恨天問道:“軍師,我們還繼續搜索嗎?”

“搜尋個球。”紀恨天罵道:“咱們的一舉一動早就被他媽的那兩個光明鬥士夢龍、李可和那個該死的黃潔知道了。走,回基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