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酒樓經過前麵連續幾次的打擊,客流量確實下降得非常厲害,但卻仍舊有不少非富即貴的人出入其間,而且都帶著自己的機關人。
在長安城內,機關人也是上流人士的攀比之物,這些機關人一個比一個精巧,一個比一個風雅,有些機關人甚至還穿著全身的錦衣華服,帶出門很長麵子。
在肴天客棧那邊,雖然偶爾也有這種富貴人士,但不論從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不如太平酒樓。
可能是因為底層的食客都被肴天客棧吸引過去了,所以此時太平酒樓內的上流人士人來人往,顯得尤其顯眼和醒目。
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往這邊瞥了一眼,特意看了看虞衡司的兩個捕快,可能是因為比較少見。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帶著自己的機關人往樓上的雅間去了。
“哢哢。”
機關人走著走著,步伐突然變慢了,有點像是哪裏卡住了。不過很快,它就恢複了正常,繼續跟著那個公子哥往樓上走。
“喂。”
公子哥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兩個虞衡司的捕快。
其中一個捕快說道:“看你的機關人好像有點壞了,找個時間去修一修吧,否則可能會壞得更厲害。”
虞衡司主管與機關人有關的案件,所以捕快們多多少少也都懂一點機關之術,看到公子哥的這個機關人似乎有點小故障,好心出言提醒。
公子哥點了點頭:“多謝大人提醒。”
說罷,繼續上樓了。
兩個捕快吃著酒菜,也是有些百無聊賴。他們明顯很想聊一聊關於虞衡司行動的事情,但客棧內畢竟人員複雜,最終還是忍住了,隻是悶頭吃飯。
很快,酒足飯飽。
公孫離來到兩名捕快身邊說道:“兩位大人,我們已經考察完畢了,頗有收獲,現在打算返回客棧了。兩位大人還有公務在身,不如……”
兩名捕快站起身來,互相對視一眼:“我們職責在身,必須遵守命令把各位護送回客棧,請吧。”
……
一刻鍾後,肴天客棧再度開門營業。
公孫離在櫃台,一個勁地給弈星使眼色,然而弈星隻是悶頭下棋,不作回應。
這事鬧的,也真是夠無奈的!
本來打算今天開始踩點、完成任務,沒想到又被李麟撞了個正著。
那兩名捕快在跟著堯天小隊考察完了太平酒樓之後,並沒有歸隊,反而就在客棧附近轉悠,顯然他們是受到李麟的命令,將肴天客棧給監視起來。
對於堯天小隊來說,事情就變得麻煩起來了。
客棧內,有不少慕名而來的食客,客棧外,還有虞衡司的人在巡邏。
更要命的是,大街上經常能看到虞衡司的捕快們紛紛調動,目標就是之前裴擒虎一直在盯梢的那個時常有混血魔種進出的深宅大院!
顯然,虞衡司已經等不及了,今天就要對那個神秘機關師的藏身之處發動總攻。
公孫離正在著急,弈星突然從棋社中走出來,衝她使了個眼神,然後來到後廚。
火工正在忙碌著,在各種食材中穿梭,一份份的水盆羊肉和胡餅烹製出來,裴擒虎挨個端著去上菜,忙得不可開交。
看到公孫離和弈星來了,裴擒虎還有些驚喜:“咦?難道你們看俺太累了,打算過來幫忙?”
弈星翻了個白眼:“忙你的吧,我們有正事要說。”
裴擒虎:“……”
公孫離有些好奇地問道:“是想出了怎麼離開客棧還不被虞衡司發現的方法了嗎?”
弈星搖了搖頭。
公孫離有些失落,但還是在思考著對策:“既然如此,我們也隻能鋌而走險了。”
“兩個虞衡司的捕快,如果我們手腳利落一點應該能在不驚動太多人的情況下把他們打暈。但這件事情也瞞不了太久,肯定會有客棧的食客去報官,這附近就有很多虞衡司的人手,這個消息會很快傳到李麟那裏。”
“我們既要躲開虞衡司的糾纏,又要在虞衡司的捕快大舉出動、搜尋那個機關師的情況下,先一步找到那個機關師,並將他打敗、獲得他身上的機關核心……”
“難度很高,但隻要我們齊心協力,應該還是有希望的!”
弈星說道:“這個方案失敗幾率太高了,是下下策。”
公孫離發愁道:“可是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弈星沉吟片刻:“我雖然沒有想到脫身的方法,但卻對這個神秘機關師的身份和藏身之處有了猜測。”
公孫離不由得很是驚喜:“真的?快說說?”
弈星表情專注,顯然是大腦高速運轉,進入了深度思考狀態:“你還記不記得老虎說過,火工時常會有卡頓的情況?時間很短,但很快就會恢複正常。”
“其實現在也能看得出來。”
公孫離盯著後廚正在忙碌的火工看了一會兒,發現它確實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動作遲滯的卡頓現象,隻不過非常細微,並不明顯,如果不是觀察力敏銳,很容易忽略。
而且,即使注意到了也不會多想,畢竟機關之術本來就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機關人身上可能會出現各種千奇百怪的故障,像這種並不影響使用、也沒什麼太大危害性的小故障,並不值得注意。
但公孫離自然地聯想到了今天在太平客棧見到的一幕,突然靈光一閃,說道:“咦,我們在太平客棧遇到的那個機關人似乎也是……”
弈星點了點頭:“對,它們兩個的問題完全一樣!”
“而且,疑點還不止這些。”
“太平酒樓原本生意興隆,可以說是整個懷遠坊最火爆的酒樓之一,三教九流彙聚其中,也不乏很多身家億萬的巨富或是精通琴棋書畫的雅士。”
“隻是,我們肴天客棧火爆之後,太平酒樓的生意一落千丈,很多食客都比我們客棧給搶了過來。”
“可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太平酒樓中卻仍舊有許多帶著機關人的富貴人士出入,似乎其他人都受到了影響,唯獨他們還是對太平酒樓始終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