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也不等和尚反應,就將一個包裹輕輕拋向和尚。
觀音菩薩:“此物可約束那潑猴的凶性,你便與他說,這是你少時衣著,與他穿了,緊要的是那帽子,一定要與他帶上,你是他契合之人,他定會信你。
我再傳你一段清心法咒,可助那潑猴暴躁之時以靜心。
玄奘,切記要按本作說的辦,莫要因那潑猴凶性大起,而做了短命的和尚。”
靜心咒?緊箍咒才對吧!那是猴子腦門上最重的一處加鎖!撒謊也不打個草稿,和尚千裏迢迢,又是背著通緝出關,帶小時候衣服做什麼?有紀念意義嗎?
最可氣的是,在西遊記裏,那隻猴子還真信了!當個寶貝一樣套在身上,或許,無父無母的猴子,真的是渴望一份如父如母的愛吧。
和尚沉默的拿起包裹,用力的捏住。
觀音菩薩:“你現在傷勢頗重,我這玉淨瓶內有甘露一滴,可讓你傷勢登時全好,你且吞下吧。”
和尚:“菩薩,我這小徒弟先是中毒未散,現在又被菩薩誤傷,還請菩薩將甘露賜予他,貧僧皮糙肉厚,無礙的。”
觀音菩薩:“荒謬,這甘露何等珍貴,豈能與一凡人!若不是你身具西行大業,你當自己有福消受?莫在福中不知福!”
言罷,一滴甘露從他的玉淨瓶中飛出,不由分說的就從和尚的鼻孔鑽入,隻是瞬間,和尚的一身傷勢,就全好了。
觀音菩薩還要說些什麼,卻隻見他手中的柳葉,無風自擺起來,她的臉上也出現一分焦急。
“那潑猴即刻就要回轉,看見我在此處倒是不好,玄奘莫要忘了我與你說的話,不要做那短命的和尚,本座去也。”
一陣微風吹過,觀音菩薩全無蹤影。
大好了的和尚,帶著渾身血汙,走過去攙扶起竇逗,口中喃喃:“小施主這又是何必,貧僧早已習慣。”
竇逗想著,能不能隻喚醒孫悟空,而不管滿天神佛,沉默不語。
或許是怕猴子找尋不見,觀音菩薩帶他們走得並不遠,兩人就這樣沉默的走著,很快那小村莊近在眼前的時候,竇逗開口問道:
“你給猴子帶上那……”。
他說不出來了,仿佛有什麼法則讓他閉上嘴,有口不能言,一開始他以為是觀音菩薩還未走遠,後來想想不對,他應該挺怕猴子的,能看出走的很匆忙。
猴子殺人隻要輕輕一握,和尚連阻止都來不及,而觀音卻還要運氣停頓,竇逗這才得以保住小命,這就能看出他和猴子之間的差距。
猴子說過,未來不可說。或者是因為這個原因。
和尚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回道:
“悟空不帶上那頂帽子,他們又怎麼能放心讓他得了西行果位,立地成佛?帽子是必然要帶上的,但是且放心,貧僧自有法。”
經過今天的事,竇逗發現和尚的話少了很多,如果說他以前是天真活潑,那他現在就是沉穩睿智。
竇逗:“今天長老和猴哥吵架,好像對他的事很了解,很多事情,我這個未來人在故事裏都沒聽過,咱們相遇的那天,為什麼長老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事一樣?”
和尚:“貧僧雖出身淨土寺,但那裏卻也不是淨土一片,你道貧僧為何不足二十,就能坐穩寺中首座一位?不會一點權謀之術,早就被那些被黃白之物迷了眼的師兄弟,把貧僧撕碎吞下了。
貧僧四歲便可通讀經文,早早被他們視作威脅,那時貧僧便懂得,做人第一步,就是要學會藏拙,木秀於林,要待風雨不能催,才可嶄露頭角。”
可以,這個很可以,竇逗還是太年輕,圖樣圖森破,這麼多天的相處,居然沒看出來,這和尚是個扮豬吃虎的主。
和尚:“西天也不全都是如今天這個觀音菩薩一般,最開始接引我的那位觀音菩薩,堪稱救苦救難,活人無數,是有大功德在身的。
他曾對貧僧說,他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神仙,他隻是用他的力量守護人間的人。也正是這樣,貧僧才不惜背負著通緝,也要走著一道西行路。
貧僧曾發大宏願,豁出此身,護人間。
可惜,正因為執意要用我做取經人,那位觀音菩薩雖然成功說服了眾佛,但也被他們所不喜,被迫閉關修了閉口禪。觀音菩薩果位也被他人所替。”
漲姿勢了漲姿勢了,原來佛祖菩薩什麼的也就是個職稱,是能換人的啊。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進村,村民見到他們倒是不再動武,隻是遠遠地避開,生怕離得近了,會被和尚請出菩薩責罰一樣,一直到他們走到白馬附近,也沒有人出來對和尚說聲抱歉。
院門洞開,各個房屋的門也都開著,甚至有一處少了門板,院子裏空蕩蕩的,有幾粒糧食順著屋門朝院外散落。而老婦人的屍身在那裏,無人管顧。
而且明顯,在他們走後,那些吵著嚷著動手打著的村民,把這裏洗劫一空。